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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侥幸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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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学有时感觉也是很累的事。尤其是走读生。早去午归,午去晚归。酷暑寒冬,风雨无阻。

    冬天每每轮到我和屠东云当值日生,四点多就得起床赶到学校,备齐引柴煤炭把两个铁炉子点着,把烟放净,等炉子着的透红,教室里暖烘烘地,同学陆续来到该上早自习了,听到几声夸奖和赞誉声:“谁的值日生?炉子点的不赖啊!”“屠老板他们组的!”。心里就坦然多了。

    如果是一对懒搭档,晚来一步急手下脚的,弄得教室里狼烟滚滚,那你就得忍受没完没了的埋怨:懒蛋!呛死爷啦!群怒难犯啊。

    有时上晚自习,回家很晚。走过灯火通明的大西街,再往前就是灯光暗淡稀疏的东落凤街,走到头再横着穿过一块黑洞洞的空场,拐进隆世丰巷就到我家。

    平常都是白宝其和我作伴,路过我家他得继续走。南缸房是条荒僻的破土街。别看他个子大,胆儿比我还小,有时不得不喊几嗓儿给他壮壮胆:“看着点,别绊倒了!”听着他嗫嚅了几句便消失在黑暗中……

    一次,上完晚自习八点多了,没等到白宝其,只好一个人往回走。

    落凤街空荡荡连个人影也没有,又赶上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走到空场地时,看着四周黢黑一片,脚步有些迟疑,觉着后背有些发凉。

    猛然间发现,正前方杨大爷家门口的门墩石上,一个白乎乎的东西杵在上面一动不动。顿觉头发根都炸起来了。

    不过这个坎,就回不了家。

    我蹑手蹑脚地往前移动着脚步,心想走近些看清楚到底是啥东西。可它仍岿然不动。

    我的脑子开始有点乱了,迅速地闪现着鲁迅小说里说的那些黑无常、白无常,如果不是鬼,那就是人装扮的鬼。蹲在这里干什么?吓唬人?还是披着麻袋拿着棒子准备截道的二棒手!

    不过已来不及了,已经走到跟前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脱不过。只好豁出去闯过去再说。身子不由自主地、下意识的护着头往下一蹲,歇斯底里般嚎叫了一声。

    刹那间,只见一道白光从我头顶窜过。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屏息蹲踞了片刻,窥视了下周围毫无动静,于是猛地起身一溜烟的跑回了家。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跟母亲和弟弟妹妹说了。母亲说没什么闪失就好。这是撒旦搞的鬼,还是主保佑了你,感谢主吧。

    第二天清晨起来去上学,刚走到杨大爷家门口,让我看到了一幕叫人吃惊、懊悔、愤慨的景象:杨大爷家的看家狗大黄若无其事的门口的门墩石上,那坐派跟昨天晚上我看到一模一样。

    我已气愤之极,拎起半块砖头朝它猛砸过去,嘴里忿忿地冲它喊着:“叫你装!叫你装神弄鬼吓死爷啦!”。

    大黄被我砸伤了后腿,夹着尾巴哀嚎着向巷子里深处逃去。

    此事之后,母亲给我买了个手电筒让我走夜路时用。

    在念初中这三年里,我遇到两次与性命攸关的险事。

    一次是在上学的路上,落凤街在新城算是条重要街。街头北侧住着自治区副主席杨植林。府邸坐北朝南高墙大屋,朱红门楼,青石台阶,还有警卫。对面是新城银行储蓄所。再往东是一个王爷府大院改造的行政干部管理学校。校门两侧是又高又长的院墙。

    这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我斜挎着书包,走入落凤街。街上晨雾尚未散尽,只有三两个走动的人影。

    我走路有个特不好的习惯,总是好溜墙根。而且是只顾低头走道,不愿抬头看路。

    不巧几步走近了行干校的外墙。干校的墙是堵老墙,多少年没有维修。墙体往外悠出不少,还有一道道裂缝。

    我正在信步前行时,听到身后白宝其的呼唤声:“程宏慈,等等我!”。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望着远处,他不紧不慢的迈着外八字步,蹒跚走来。“快球点走!娘们式样的”。

    我有时挺反感他这种磨磨唧唧的,没有男人火性的性格。就催促他,转身欲行。

    可能是第六感观在起作用,总觉着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脚下迟疑了几步。

    就见到五六尺远的一处裂缝的墙,沙石坠落发出悉悉的响声,裂缝的墙体从上至下在慢慢地撕裂开。从断裂处往前约有十五、六米的破旧裸露的墙体被扭曲着缓慢地倾斜着。随即是一阵咕咕咚咚沉闷的声响,高墙重重的拍倒在地上。

    整个街道好像是在地震,微微地颤动了几秒。随着一股旋风般的热浪,地面腾升起一大团尘埃,弥漫了半条街……

    就在墙倒塌的一瞬间,出于本能,我往外躲闪了几步,呆滞在那半天没动。

    可能是人常说的把魂吓跑了。等我反应过来,惊魂稍定才感到后怕。

    这时一个白发老大爷站在当街对几个围观的行人说:“真悬呐!一个脚前,一个脚后,咫尺之间啊。真是命大!”。说着指指我,又指指塌墙的另一端一个还没缓过神儿的女学生。

    女学生全身还像是在哆嗦着。她是刚刚通过这条死亡线劫后余生者。

    白宝其也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搭着我的肩膀说:“吓死我了!我以为把你拍进去了”。

    我推开他的手:“把你才拍进去呢”!我忿忿的瞪了他两眼。

    不过我还是得感激他,是他的召唤让我滞留了十几秒钟,在死亡的边缘拽了我一把,躲过了一劫。这是我第三次摸了摸闰王爷的鼻子。

    上初三了,母亲看我来回跑校中午得不到休息,就凑点钱加上我的几块钱助学金让我住校。

    想的是让我中午好好休息。但是已养成不睡午觉的习惯一时改不过来。所以一到睡午觉时,寝室的农民兄弟吃饱喝足躺下都酣然入睡,我和几个小市民便悄悄溜出来。

    以前讲过区政府礼堂就在学校的对面。礼堂的西边有个游泳池是供内部干部职工使用的。因为是露天的,多数又是本单位人员游泳的较多,所以疏于管理,我们就从西边的铁栅栏墙钻进去,混进泳池玩水。

    我初学乍练,刚学会几下狗刨,正在适应水性阶段,下了池子就不想上来,围着池子边练习划水的动作。直到快要上课了匆忙地穿上裤子拎着上衣跑回学校。日复一日,技术稍有提高,憋口气能游个十米八米的。只要再使把劲学会了换气就大功告成了。

    俗话说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正是这关键时刻,我哪能懈怠。

    说来也是天意。那天我竟然没招呼个同伴,鬼使神差的自己一人偷跑来游泳。天气也出奇的酷热,时间尚早。整个游池只有一个成年人泳者在池对面坐着撩水预身。

    我急不可待的脱掉衣衫,扑通一下跳进水中。

    政府礼堂的泳池,当时在市里也是少有的。除了面积大、其他配套设置都不全,池底呈锅底坑状,浅处置腰部,深处有一房深,很不标准,清池换水很不方便。一池水用很长时间。难得见清彻的时候。

    尽管水有些浑,但温乎绵柔的池水还是让我很惬意。平常人也多、只是在池边浅水处绕来绕去。今天水面静无一人,可任我横漂竖游,就想和水上健儿们一样,放开手脚搏击一次。

    没料想,刚刚游了三五米,就觉着右腿肚子聚了个疙瘩开始抽筋。

    我的头翁的一下,心想不好。竭力想转身往岸边游,但手脚己不听使唤。我用力抱住疼痛的右腿,刚喊了声救命,身体就往下一沉,灌了一口池水。再浮上来时已喊不出声,只是双手在胡乱的挥摇着。

    一种强烈的恐惧感笼罩着我,这下要完了。

    就在此刻,感到一双有力的手把我猛地推到池边。挣扎中,我紧紧抓住了下水的铁梯不放。又觉到有人把我用力拥上了池岸。

    可能是经过片刻地昏迷状态,我摊趴在岸上吐了几口带有土腥味的池水,意识渐渐清醒了许多。

    就听到一个清晰的声音:“不做准备活动是不可以下水的!太危险了!”。

    我大字拉义地趴在地上喘息着不知多久,耳边还残留着那句:“不做准备活动不行的!”那句生硬的汉语。想来,必定是那个撩水的蒙族大哥把我托上岸的。

    我应该表示一下感激之情,可是我瘫软的连举手的力气都没有。并且此时已传来泳池里戏嘻闹水的声音。

    游泳的渐渐多起来。来者以为我在日光浴没人搭理我。

    我吸足了大地的力量之后,挣扎着坐起来,用目光寻觅着那位蒙族大哥。我是只闻其声,未见其面,怎么找?无奈只好拖着无力的步伐离开了游泳池。

    这就是我第四次遇险的经过,简直离奇的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

    我把事情说给母亲听时,母亲说:这是死神诱导着我步入死亡的深渊,而上帝却让一个唯一的泳者搭救了我。是主对你的护爱,感谢主吧!

    这件事之后,只要有谁提到游泳我就心有余悸。那种往水下沉溺和呛水的滋味,仿佛重现着。什么体育动我都喜欢,都参与,在学生时代除了身高和体能的条件限制无法参加像篮球、排球运动外,其他的锻练项目像跳高、跳远、体操、单双杠、足球、滑冰、乒乓球、武术、拳击、摔跤,皆是我迷练和十分投入的体育活动。唯独对游泳绝缘!

    俗话说:一朝经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却是五十年不敢沾水,至今没学会游泳,看着儿孙们个个搏浪击水,只能望洋兴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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