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印象综述
五二年至五三年期间、为了市政建设需要，新城大西街城门楼两侧的城墙被扒开了两个大豁口。推土机、挖掘机、轰轰隆隆地干了个数月。
南北各修了条水泥马路。和大西街衔接一体、是连接旧城和车站的主要道。封闭的古城廓被强行打破了。
西门楼孤立在中间成了古建展览品。
公共汽车、机动车穿梭般来往于旧城和车站之间，新城渐显得繁华热闹起来。特别是西大街增加了两家国企商场、改造了一个旧厂房为克洛布，克洛布是俄语俱乐部的意思。也是迎合中苏友好赶时潮的产物。主要功能是放映电影。看电影不用再跑旧城了。也方便了新城的群众。
路修好了，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上学不用再出进城门洞，也方便了许多。
奋斗中学其实紧挨着西城墙，归郊区东瓦窑乡管辖，周围是农田、树林和沼泽地。显得荒芜和空旷。
当年傅作义先生为了发展绥远省的教育事业亲自督建了这所省立高中，也是省的最高学府。并亲任名誉校长，校长也由高配的官员担任。
我们上奋中的第一学年时，校长就是省教育厅的一个处长担任校长叫江波。四十岁左右、中等身材，黄白镜子，一身皂装，举止有些矜持、像文人，更像政府官员。
而后绥远省并入内蒙古，奋中改为二中后，第一届校长塞西娅、东北蒙族、蒙汉语兼通、女性。给人的印象是很有魄力的知识女性。也是正处级干部。都是专车接送。据说老公是自治区政府的高官、是有背景的人物。
当年奋斗中学校舍的主体建筑工程呈土字型。红砖红瓦的红房子、水泥钢筋结构、地板地加暖气。是一个多功能的连体建筑。有教室，大的共同课教室、教师办公室和大礼堂。听说是日本工程师设计兼监理施工的。所以带有明显的东洋风格。简约，实用。
整个学校布局分两大块。东边以红房子连体教室为中，分前院、后院。
前院有校领导行政事务办公室的平房一排。还有理化试验室、图书阅览室、音体美办公室，和医疗室等好几排平房。前院还有锅炉房传达室及校勤人员工作、工具室等。
后院有住校生宿舍，教师宿舍大食堂及厨房、库房等。西边那大块是操场，占地最大的一个是含四百米跑道的足球场、田径赛场地。和一组又高又大的钢铁架构的联合器械架。往南是一个四个场地的篮球场、和一个小足球场。体育活动场地是绰绰有余。而且各种体育用品、器械应有尽有十分齐全。
这种条件在一般中等学校是达不到的。
一则历史上是傅作义先生精心经营的、官方所办的贵族学校，社会流传的少爷小姐去奋中，自然偏食吃不少。打下了基础。
二则，解放后挂着唯一省办高中的牌子，在经费的投入上当然也是有倾斜的。
举两个例子：我在小学毕业前，六年级两个班由学校组织参观了市里唯一的一座师范学校。校址原是公主府邸，是汉庙宇建筑款式，改造利用作了学校。校舍设备之简陋可想而知。参观了一个普师班，仅有一个脚踏琴供学生轮流学习使用。没有像奋中那样标准的大操场，只是在校外一块空场安装了几付篮球架。供上体育课使用。相比之下，奋中上音乐课有专门的音乐教室，地板地、隔音墙、钢琴。音乐老师聂菲芬是留日回国的，专修音乐。再拿体育设施讲，大礼堂设计上就是多功能的。两侧墙有移动篮球架。单杠、双杠、垫子跳箱等体操器械都可挪取存放。冬季和雨天可在室内上体育课。一般的中学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条件的。
还是在博作义任名誉校长期间，很多资深望众的老文史理化老师被调到奋中任教。解放后又有新的名牌大学像清华、北大、北师大等年轻老师充实了进来。师资力量愈显雄厚。
关于我们这届新招的初一学生，人数上超过往届。
往年最多不超过三个班。只是在本市的干部子弟的圈子里录选的走读生。今年扩大了范围。招进了不少下面县镇的住校生和本市的市民子弟。
一下子招了七个班、三百多人。年龄上也有所突破。从十二班到十八班。
十二班是男女混生班、年龄较小，大部分是红领巾、家在本市的走读生。录取成绩最低，还有些是备取生。这个班的特点是，学习一般但小三门是强项。唱歌、跳舞，蹦蹦跳跳的都领先。一抽考或期中考，总成绩排名总老是垫底。我们给他们起了个难听的绰号叫“二尾子”班。
十三、十四、十五、十三个男生班，年龄稍偏大些。十六班是女生班，我们叫老大姐班，十七班就是我们班。是平均年龄最小的红领巾班。全男生班。录取最低的成绩也在七十多分以上。考前两名的状元王禄和榜眼常来旺都在我们班。学校可能有意编排这么一个班作试验。培养个尖子班。
十八班、年龄偏高，是下面旗县招来的农商子弟，人高马大我们叫老大哥班。
听说根据上级指示精神，学校为了消除“少爷小姐上奋中”这个不良的社会影响。上级给学校增拨了经费，扩建了住校生宿舍和学生食堂。增加了助学金经费。对困难的农村、工矿和城市贫民子女给予生活和学习上的补助。以完成学业。
助学金分三个等级，甲等助学金是伙食和学杂费学校全包。这种情况的很少。我们班也只有一个下面县保送上来的烈属子弟叫周炳的，享兹待遇。绝对地无可争议。乙等助学金是只包伙食费。丙等助学金是只给补助一部分伙食费。说得具体点就是只管中午一顿午餐。
我在街道居民委员会办了家庭困难的证明信，班里给评了丙等。屠东云看我办了证明信，也紧忙办了个证明信，班里也给评了个丙等。其实就是班主任老师一句话。给评了个丙等。
要按实际情况来说给我个乙等也不为多。只不过我不愿意把自己家境形容的太穷困太凄苦，换来别人廉价的同情。能够每天饱餐一顿莜面给咯每周两顿馒头大菜已经很不错了。
倒是屠东云心理有些失衡，怨天尤人的抱怨着班主任老师以貌取人，不调查不了解，感情用事。
好几个家庭条件好的干部子弟竟然也享受乙等助学金，太偏心了。还不如当初报考师范，吃住用国家管，毕业了国家还安排工作。
我知道他这是虚荣心在作怪，招考成绩的跌落，使他想名列前茅的梦想化为泡沫。自尊心受到挫伤，是一种愤懑的发泄。岂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状元和榜眼都在班里，随便拎出一个学子，都是平均八九十分的水平，七八十分的更是比比皆是，还能轮到你出风头。
我借机刺激他两句：“行了，你别得陇望蜀，这对咱俩城市贫民已经是够幸运的了。”
我是实话实说，其实这里面一些微妙的关系他不知道，尤其是对班主任老师的误解。
我又不能点破。我的一番话可能刺到他的痈处，他又无言辩驳、忖度片刻敷衍了我几句，什么他看上奋中的仪仗队挺赫，所以才想报考奋中的。真是风马牛不相及。这报考志愿竟能和仪仗队扯到一块。
不过说到奋中的军乐队确实赫赫有名。每当五一、国庆等重大节日、在小校场广场群众集会或是在街上游行时屡屡现身，在市里很有名气。
奋中的军乐队是学校的门面。也是学校炫耀的资本之一。
在小学时，每当看到奋中军乐队的演奏时、就令我们妒嫉和羡慕，尤其是军乐队员那种扯高气场的神气劲让人感慨不已。
而今我们们身为奋中一员、有幸在迎接国庆节到来之前，全校师生集中排练游行队伍时，见识了奋中军乐仪仗队的实力。
四五十人的军乐队靓丽登场，横排四人，竖排十多人，身材等高。队列整齐。下身是白鞋白裤子、白手套。上身是红上衣、红帽子、佩绶带肩牌。前面是校旗手和一左一右两个护旗手开道，后面是军乐队指挥，舞动着银光熠熠的指挥棒。
接下来是两个大鼓、四个镲手、八个军鼓。八个步号。双管制的铜管乐，有小号、园号、拉管、单、双黄管、四个吹长笛的女生及低音号。气势磅礴阵容可观。
轮番演奏着解放军进行曲、志愿军进行曲、喀秋莎等名曲。雄健有力的鼓乐声，瞬间激发了师生们的豪情壮志，在铿锵有力的军乐伴奏下，迈着稳健的步伐在操场上行进，进入了排练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