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襄秀归来
“是叫……”
白秀精神焕发，眼眸中闪烁着欣喜若狂的光芒，她竭力压抑着，小心翼翼地发问：“是叫，冷冰凝爱与梦翠霜，吗？”
冷沐下意识后仰，被她无缘无故的激动，弄得脑子一愣一愣的。
“吾妹是……是叫冷冰凝爱与梦翠霜。”
“啪——”
白秀拍了一下手，双手合十，双眼亮晶晶。
女主！
剧本女主！
那个善良坚毅，表里如一，才华斐然，高岭之花、清冷仙子！
oh～绝世女主！
打从来到这里，只顾着争取机会活命，扶男主上位，还没腾出时间去找女主……感谢老天奶，得来全不费功夫！
冷沐凝眉细想，家妹如今十四，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性子，闺中蜜友都没一个……
“吾妹甚少出门，亦不爱交友，平日只在家中看看书，葬葬花……皇后娘娘是如何认识的？”涉及到妹妹，冷沐不由追问。
“呃……”
白秀顿了顿，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直接胡诌：
“闺中时，母亲与别家夫人交好，常邀家中品茗，听她们闲聊，提到了你的妹妹。名字特别，本宫便记到了心里。”
世家夫人私下小聚，总会对别人家的“家长里短”津津乐道。
冷沐信以为真，倏尔挠挠头，无奈笑了。
“吾妹的名字确实是……家父、家母将吾妹视若珍宝，恨不得提八百个寓意好的字，来做她的名！”
正说着，冷沐一拍脑门，冷不丁地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呀！”
白秀：“嗯？”
冷沐笑容绽放得灿烂：“原来吾妹不愿出门，是名字太长，怕被人耻笑？！”
白秀跟着笑起来：“那请冷大人回去转告令妹，她的名字很好听，本宫也喜欢，如平日无事，可以来本宫的凤栖宫坐坐！”
说着，白秀在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一拇指大小的白玉牌。
其上雕刻【凤栖宫】三个字。
“这是凤栖宫的入宫令牌，”白秀伸出手，将玉牌递向冷沐，“劳烦沈大人交与令妹！”
冷沐愣了一下，双手去接。
他捧着玉牌，随即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吾妹能得皇后娘娘喜欢，为我冷家荣幸，待卑职回家，便给她送去！”
白秀笑容满面。
捧男主，护女主，还愁来日会吃苦？
稳了！
然而，欢笑间，没瞅着一袭红衣正朝她走来。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蓦地，白秀呼吸一滞，笑容登时僵在脸上，心脏“砰砰砰”地加速起来。
这声音……
这张脸……
想那梦里桃色之地，柔情百转，“他”吻耳，将克制的呼息送进她的耳朵里……
一股羞火“蹭”地窜起，烧得她耳朵通红，还正要往她脸颊上蔓延过去！
白秀别开脸，没法正视。
沈确手提一竹箧走来，对冷沐笑道：“你说了什么，使娘娘这般欢笑？”
“在与娘娘说吾妹……”冷沐将玉牌妥善收进袖中。
刚一抬头，就见白秀速度极快地缩了回去，又飞速把凤舆侧窗的帘子放下，将车窗遮得严严。
“……的名字。”冷沐愣愣地把话说完。
白秀捂着脸，缩在车里，埋头软垫中。
顿时，一黄色小人闪击脑海，怒气冲头，头顶冒火，叽叽喳喳骂个不停：
【大sai迷，你在害羞什么？！梦都做了，这时候开始脸红不敢看人家？不争气的东西！】
沈确凝视侧窗，有些不解，笑意一点点从眼中隐去，手指不自觉地捏紧竹箧提手。
片刻他点点头，声音很低：“嗯，令妹名字确实奇特。”
这时，素馨捧着食盒走来，见了沈确和冷沐，弯身行礼，而后瞥眼掩上的侧窗：“两位大人是要找娘娘吗？”
冷沐摆手：“已经见过皇后娘娘了，不扰娘娘休息，我等先去前头。”
素馨微笑着点点头。
“走！”冷沐拍了一下沈确。
沈确脚步却未动，余光扫过侧窗，他抿了抿唇。
“劳烦，”沈确将竹箧递给素馨，“劳烦为娘娘查验。这是两里外，福满堂家的软酪和艾团。今日是行清节，娘娘可尝些宫外的时令小吃。”
“福满堂？奴婢听说过，他家的果子甚是有名，若要买，都要提前一日预定。那，大人是昨日驻休时，去预定的？”
沈确：“是。”
“难怪那个时候不见沈大人，原来是替娘娘定这个去了！”素馨欣然接过，“多谢大人，奴婢这就去查验！”
沈确颔首：“劳累了。”
···
【承乾宫】
卫妩正啜春茶，小口小口地喝，滋味鲜甜爽。
“娘娘——不好啦！”
闻声，她皱了下眉，顿时失了兴味，把茶盏重重地撂在一边：“什么就不好了？他大惊小怪的喊什么？！”
侍婢半夏伸头张望，见小钱子飞奔，烟墩帽跑掉了都顾不得管……
她动了动嘴：“许是，皇后薨了的消息传回来了……”
卫妩冷哼一声，又端起茶盏：“那不是好事儿吗？”
“是啊……”半夏目光紧锁着小钱子，“……那是什么不好了？”
小钱子如兔般蹬腿飞窜进主殿，双膝跪地，滑行数米，于贵妃榻前急刹，双臂撑地连磕了两个头：“娘娘——”
卫妩盘坐贵妃榻，端着茶盏，瞥眼：“说！”
小钱子缓缓抬起头，面上有惊有惧，嘴唇蠕动片刻：“娘娘，她，她回宫了！”
卫妩愣了好一会儿。
“她？白家女……回宫了？”
半夏心惊，偷瞧了一眼卫妩的脸色，匆匆到小钱子身后，跪下了身，微缩着肩膀，噤若寒蝉。
小钱子胸膛微微后缩，屏着气，点点头。
砰然一声，茶盏摔在地面上，声音刺耳，碎片飞溅。半夏躲在小钱子身后，无甚大碍，小钱子没能幸免，碎片划伤了脸。
“嘶——”他轻轻抽气，但不敢动。
卫妩像是发了狂，朝小钱子尖声吼道：“她怎么可能回宫呢？哥哥……哥哥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小钱子脸颊伤口冒出血珠，他哆嗦着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娘……娘娘，这是，这是卫相才刚叫人送来的信。或许，或许里面有说法！”
“那你不早点拿出来？！糊涂东西。”卫妩立着眼睛，大力将信扯了过去，急遽撕开信封，展开速速扫了一眼。
而后，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小钱子缩着身子，恨不得投进地缝，消失无影无踪。半夏稍稍侧出头，打量卫妩的脸色，眼中惶恐。
一室春茶香，众人无心闻。
卫妩倏地攥紧拳头，磨得牙“咯吱咯吱”响。
“曹金都，废物！吃得跟猪一样，怕是脑子都被猪油糊住了……就四十几个人，杀不掉？！”
半夏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娘娘，动气伤身，以后还有机会……”
“哥哥本想在他们回宫路上再动手，可中途碰见玄王，不得不撤。一个月后是万寿节，玄王提前从边关回朝，给皇上祝寿。”
“玄王武功盖世，哥哥不想与他正面交锋。”
半夏眼光一闪，应和道：“那，卫相大人定是想等万寿节过后，待玄王回了边关，再给娘娘去除心头之患！”
卫妩点点头，把信收起。
半夏舔着笑脸：“娘娘耐心再等一个月就是了！”
“可本宫一刻都不想等，”卫妩眼中闪过一抹狠毒，“哥哥杀不掉，那就本宫来杀！”
室内，静谧无声，落针可闻。
卫妩深吸了一口气，眼瞳微沉，似陷入沉思。
她回想起昨夜，在东宫殿前寻南宫凌，与他说，做她的孩儿，卫家可鼎力扶持，以朝中过半的势力相佐，让他顺利登基。
不然，后宫还有九个未出世的孩子，都有机会做太子。
记得南宫凌只对她微笑，说今日会给她一个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