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诡异死状
片刻时间，吴桐便看到一座宗祠，宗祠不大，修得也并不华丽，反而有些简朴。门口种着几棵古柏，两侧有一副对联，分别是：朝天下人才走去，看世间客属归来，横批：人丁兴旺。
此时祠内人头攒动，有唢呐声传出，还有女人在呜咽，进去一看，院中设着灵堂，正中摆着一口正漆大红木棺材，有几人披麻戴孝跪在旁边。
因吴桐面生，所以他进去的时候，众人都望向他，小城不大，众人都互相熟知，那许晏清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他。
“吴兄，你这是……家中今日此事，我恐难以招待。”穿着一身麻衣的许晏清也是倍感疑惑。
“晏清兄，我今日前来，正是为了此事。”他指了指灵堂，接着道：“难道晏清兄不想知道许家二郎为何被剖心而死吗？”
众人哗然，这少年郎年纪不大，口气却是不小，这剖心案已经半年有余，县衙查了数日都不见踪影，他一个陌生人能做到什么呢？
“吴兄，你来塘岸是为了此事？”
“正是！”
“吴兄，不是晏清不信任你，这案件县令也纠察数日，都没有苗头，何况……”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是想着给对方台阶下。
“晏清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虽是刚来塘岸县，但这起案件早有耳闻，也是受人所托，何况难道诸位还想过着足不出户的日子吗？”
“是啊，暂且试一试，万一呢…”
“是啊，是啊。”
那旁观的人也是纷纷附和，城中自从发生这事，大家也都人心惶惶，这样的日子没人想过，这救命稻草能抓则抓。
“那吴兄如何调查？”
“开棺验尸！”
“砰”的一声，祠堂中坐在主位上的一位老人拍案而起，“荒缪，人死为大，自然是入土为安，你这口气势大的少年竟还要开棺验尸，恕我许家难以招待，送客！”
“爷爷。”许晏清看着那老人如此生气，他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他与吴桐一见如故，如今要让他扫客出门，恐怕也难以做到。
吴桐见状便明白了，这老人应该是就是许家当代家主，那许家二郎的父亲了。
“晏清兄不必担心。”然后吴桐向前一步，朗声道：“老人家，难道想看着自己儿子枉死吗？我在来的路上了解到二郎平日行医素有美名，可如今不明不白的死去，甚至不是全尸，难道不想为二郎讨一个公道吗？”
他见老人有些迟疑，知道事情并非没有机会，“我想二郎泉下有知，也不会怪罪，今日躺在棺中是二郎，谁知明日是不是我等呢？我此番前来只是为诸位解决问题，并非闹事。”
那老人家听到这话，原本古井不波的脸上也有些动容，世间苦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二郎自行医以来，便医德仁心，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心中岂会甘心。
那老人瘫坐在椅子上，摆了摆手，“此事还需问过小雪为好。”
然后许晏清看向棺材旁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轻轻走过去，低声道：“婶婶？”
那妇人低声抽噎，脸色苍白，她扶起棺材朝着吴桐说道：“还望小先生替二郎找出幕后凶手！”
吴桐见状也俯身行礼，死人开棺本就是一件不祥之事，非到不得已的地步，他也不想这般行事。
此时太阳还未完全升起，祠堂又修得高墙竖立，大平习俗，开棺验尸决不能让尸体照射太阳，这是对死人的尊重，因此那些善堂或停尸房常年用黑布遮挡门窗。
开棺前，吴桐跟王管家对着棺材又行礼，棺材尚未上钉，因此轻易的推开了。里面躺着一具穿着寿衣的男子，男子头发青灰，似乎是常年劳累所致，身材相貌与许晏清有几分相似，似乎是很正常的一具尸体，除了嘴角的笑容。
死人为什么会笑呢？吴桐伸手解开寿衣，心脏处似乎是被人直接用手挖了出来一样，留着一个空洞，他的身体干瘦，肋骨清晰可见，皮肤摸上去有些干燥，他盯着那个笑容，感觉愈发的诡异。
合上盖子，吴桐望向妇人，“许夫人，请问二郎死之前可有什么异状？”
“二郎自从半年前就有些不对劲，一开始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说什么发现了新药，日夜操劳，后来房间里时不时传来笑声，身体日渐消瘦，我提醒过他，可一改往常，他变得暴躁起来，但是过一会，他又向我道歉，说刚才自己好像喝醉了一样。”
“二郎死的前一天，似乎有些气愤，好像又担心什么。”
吴桐继续问道：“那二郎可接触过什么人吗？”
“除了正常行医之外，并没有接触过什么人，只是感觉与城中药房店家的来往更密切了，不过后来两人大吵了一架，关系也就断了。”
“那店家今日可在现场？”
“死了，跟二郎一样被剖心而死。”
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吴桐越来越觉得此事似乎并不是简单的杀人案件。
“许夫人，二郎研制药物的房间能让我查看一番吗？”
“小先生明日可好？”
“麻烦了，先在此谢过！”
…………
这时一位拿着木棒的班头走过来，对着老人家说道：“东家，时间差不多了，要封钉了。”
那老人听到这，连忙站起来，摸了下棺材，动作轻柔，像是抚摸人的脸庞，“麻烦各位了！”
然后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便拿起木楔钉去，唢呐声响起，跪在棺材旁的几人哭的声音也更大起来，生离死别时最痛苦的永远是活着的人。
汉子钉好之后，缠上绳子，拿来班头的木棍，众人呼喊一声，抬起棺材朝门外走去。
与许晏清招呼一声自己的住处，吴桐就返回了客栈。现在只能等明日查看了许家二郎的房间之后，再去一趟药房了解下店家的死因，抽丝剥茧，一步一步来。
一天时间转眼就已过去大半，等到日落时分，刑部二位才刚刚回来。
吴桐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两人，而他们却说衙门已经将犯人抓捕，过两日就要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