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抵达云州
酒足饭饱之后,几人返回驿站,那果酒尝起来甚是不错,类似果汁,但出门吹了风,不知为什么头就有点晕起来了。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他们一行人就已经收拾完毕,准备出发了。
刚到城门口,孟县令就已在此等待着了,“几位大人,这是清河本地特产的一些肉干和果脯,几位大人留着路上充饥。这位是本县衙门里的林捕快,熟知两州之间的道路,由他给几位带路,想来方便许多。”
只见那孟县令后面有一面色黝黑的魁梧汉子向几人行礼。
“孟大人有心了。”,刑部那二位接过吃食,这位孟大人不愧在官场摸爬滚打十几年,为人处世之道,处处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这些东西虽不贵重,但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孟大人。”吴桐看着眼前这名更像教书先生的男人,“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做官先做人,万事民为先。相信孟大人谨记,不久就可以高迁了!”
那孟之上听到这话,自然是欣喜若狂,不过他还是极为克制的说道:“下官一定牢记在心,不负殿下的嘱托!祝殿下此行一帆风顺。”
“且回吧!”
吴桐对清水县印象极佳,如果这位孟大人表里如一,他不介意拉对方一把。而那位孟县令听到吴桐的话自然是十分高兴,想当初他也是天德八年高举的进士,刚来到这清水县也是想做出一番功绩,可十几年的时间消磨下,当初那份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他喃喃自语道,看着渐渐远去的吴桐,躬身一拜。
吴桐几人在官道上策马奔腾,大平的官道宽阔而又平整,不亚于前世的高速公路。路两侧种着古怪的树木,这种树长着高大的树冠和挺直的躯干,叶子也是巨大无比,听林捕快说这是南方常见的树木,初见觉得稀奇,见多了也平静下来。
吴桐骑着骏马,这是他第一次骑马。马儿的性情温良,没多久就能驾驭了,而这种久违的新鲜感也让他看起来不再暮气沉沉,更加像一位少年郎。
晌午,几人在树下歇息。
惠州的天气极好,阳光透着树叶洒在地上,露出斑斑点点的痕迹,虽然是冬季,但没一会吴桐的额头就渗出了一层细汗,还好在树荫下,又有微风,才不感到闷热。
可能是天气的原因,他胸口的伤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反而带着酥麻的痒感,这是伤口正在好转的迹象。
“林捕快,这里距云州还有多少路程?”
“回殿下,约莫还有300里。”
大平的里数与前世并不相仿,大约在450米之间,300里路骑着快马,也就两天时间。
用过午膳,稍加休息,几人又赶起路来。暮色时分,在林捕快的指引下,拐到一条偏路,刚好找到一家车马旅店,旅店不大,只供吃饭和休息。
小二显然认识林捕快,连忙牵过马,将几人引到店中,小店正值淡季,只有寥寥几人。
“殿下,二位大人,今晚将就一夜,明日便能到达云州了。”
“不妨事。”
几人坐下之后,林捕快便去向店小二预备吃食,吴桐则打量起旅店。小店是标准的客栈样式,一层用来待客,二楼则用来休息,后院可以放置马匹。店中也都是一些行脚商聚坐在一起,大声的叫嚷着这一路上的见闻,不过一个独坐着背着书篓的年轻人的身影倒是有些熟悉,只是背对着他,看不清相貌。
“殿下,二位大人,这是惠州有名的煲饭,别看样貌不怎么样,味道确实极好。”那林捕快端着几份黑黝黝的罐子装着的米饭,饭上有些腊肉和蔬菜。
腊肉晶莹剔透,米饭粒粒分明,林捕快似乎特地吩咐店家多加一些腊肉,配上特制的料汁。香气直冲几人的鼻腔,众人也不嫌烫,快速吃起来。
这时,吴桐的余光扫到那个年轻书生转过身来,借着昏黄的灯光定睛一望,这不正是那日在群贤书院见到的那位在院中观看爱情话本的年轻人。
“几位,我遇见一位熟人,等下唤我公子,切莫唤我殿下。”吴桐对众人吩咐道。
他们虽然不解,但只要记在心上即可,只有王管家认出来了那个年轻人,顿时了然于胸。
吴桐向那年轻书生走去,那人显然也发现了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位兄台,真是有缘啊!”吴桐向对方拱手行礼。
“确实有缘!”那书生也回礼道。
“兄台不在群贤书院求学,怎地跑到这惠州来了?我记得再有三月时间就要春闱了。”
“此事说来话长……”
“那不如坐下来边吃边说。兄台可曾用膳?”
那书生刚想摆摆手,可肚中传来一阵‘咕咕’叫声,顿时脸上浮现一抹窘迫神色。
“我们那边正好多出一份,兄台请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书生也不再推辞,过分客套反而显得自己不识好歹了,与众人拱拱手,“在下群贤书院许河海,字晏清。”
餐桌上,许晏清闷头吃饭,那模样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风轻云淡,看起来饿了好几天。
一声舒服的饱嗝过后,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在下这两天实在是饿坏了,还不曾请教兄台与各位的贵姓?”
“叫我吴桐便好,这两位是路上偶遇的商人刘永健和李达,这位是王管家,旁边那位是…是惠州当地的农户,是帮我们指路的。”
“见过几位。”
众人脸色各异,也都回礼。
“晏清兄何故在惠州呢?”
“吴兄有所不知,我乃云州人士,前往京城求学,年前家中来信,同族的一位叔叔被人杀害,所以赶回家吊丧。”
他面色惋惜,痛苦道:“那位叔叔平时待我极好,只可惜…竟被人剖心而死。”
几人听到死法,顿时想到了云州一案,“晏清兄节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是在下失态了”
“晏清兄家乡可是云州塘岸县?”
“没错,吴兄怎会得知?”
“我等也正是前往塘岸县,这一路可以同行。据我所知这剖心一事可不止一处,过于蹊跷。”
“是嘛!”
夜渐渐深了,雾气升腾,风声低咽,吹动树叶似鬼哭,似婴泣。
这夜吴桐睡得并不安稳,晚上醒来多次,心绪不宁,却不知为何,早晨起床时头昏昏的,直到下午时才稍稍好了些。
慧云官道尽头,立着一块界碑,上面银钩铁画写了‘云州’二字,那林捕快也和众人告别,他今天走快些,晚上还能赶到旅店。
“走吧,晏清兄,要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