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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新与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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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之时,祁仲桐姗姗来迟,这一迟到又引得其余官员一阵唏嘘,有些胆大地还偷瞄宋铃兰的神色。

    她轻咳了两声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一些:“昨日祁爱卿与寡人商议朝政辛苦了,安神茶可缓疲倦,寡人已经让人给你府上送去。”

    “谢皇上。”祁仲桐站出来行礼致谢。

    “各位爱卿可还有要事启奏?”

    她环顾着四下众臣,心里想着太平之年应当无事需奏了吧。

    此时,礼部尚书却站了出来,举着笏板道:“臣斗胆,皇上既留宿摄政王又已赐新衣,应当立王爷为凤君才是。”

    宋铃兰扫过他的官帽又看向祁仲桐,后者却神色如常。

    前几日祁仲桐称病一批朝中官员去到府中拜访,这礼部尚书便是其中一位。

    是他的人?

    她在心里默默揣测。

    打量的目光又看向祁仲桐。

    若是祁仲桐的人,那礼部尚书这话是他的意思?他想当凤君?

    思及此,宋铃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对还等着回复的礼部尚书说道:“爱卿应知摄政王年不及弱冠,不在嫁娶之年;再者祁爱卿昨日虽留宿宫中不过是时辰太晚……”

    “这……”那礼部尚书的神色闪过一丝慌乱,连忙说道,“臣的意思是陛下身侧应当有人解忧……”

    宋铃兰低头浅笑,对着那礼部尚书说道:“众位爱卿食俸禄不就是为了帮寡人解忧的嘛?”

    礼部尚书自讨了没趣作揖后退回了位列之中。

    “还有他事嘛?”

    台下一片沉默,身旁的公公便喊:“退朝。”

    宋铃兰准备离开却见祁仲桐站在台下不动半步。

    她愣了一下又退回到位置上,注视着台下那个人,他总是冷静得超出平常人,别说礼部尚书,就连她有时候都会忘了堂堂摄政王竟还未满二十岁。

    等到身边的人都离了去她凝视着那人问道:“爱卿不走是还有事情要奏吗?”

    祁仲桐这才抬起头来,清澈的目光看向宋铃兰,朱唇轻启说道:“昨夜敕旨为何没有传到长昆殿中?”

    宋铃兰的心咯噔一跳,母亲明明说过此事只为提醒她未把旨意布告,她凝神静气声音也低了下去:“何来敕旨,爱卿昨夜梦魇了吧?”

    祁仲桐的眼里有了捉摸不透的笑意,他理了理自己的朝服扬眉道:“昨夜椒宁宫与长宁宫通明,能让太上皇急着找皇上的事情,恐怕只有臣留宿宫中一事吧。”

    “那可不一定,”宋铃兰把玩着桌上的玉玺微一拧眉说道,“太上皇找我商议之事应当与你没有多大关系……”

    “是吗?”祁仲桐截断了她的话,语调自信的上扬,“皇上不是说过臣最知圣心嘛?若是真与臣无关,皇上为何早朝的时候比平常多瞄了臣几眼?”

    “有这事?”宋铃兰拿着玉玺炖住,透过玉玺的侧角看向祁仲桐,后者面若春风拂过,还有些……似笑非笑?

    这是什么天,与她“不共戴天”的祁仲桐怎么会笑呢?这笑看得她好生恐惧,连忙反思是不是自己有什么事情忘掉了……

    她刚垂下眼睫又抬了起来,突然起身看着台下那人,手里的玉玺被她安稳放置,而她却凝视着那人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祁仲桐敛了神色看着那步步靠近的少女,眉头几不可察地一拧。

    “爱卿,寡人想起来了——”

    宋铃兰凑近他开口说道,声音干净剔透。

    “三月三是爱卿诞辰,要行冠礼,”她退后半步伸手点了点他的左胸膛说道,“爱卿留下来,是想让寡人来为你带冠吧?”

    祁仲桐的目光落到那还停留在自己衣服上的手指上,向后挪了一小碎步拉开与她的距离,缓缓开口:“皇上,臣现在问的是敕旨的事情,与冠礼一事没有关系。”

    “哎呀,”宋铃兰悻悻然地收回手指,眸子左右一转略作惋惜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寡人怎么说漏了嘴……”

    “什么?”祁仲桐的眼里竟然有了一分不该有的期盼。

    “太上皇与寡人商议为爱卿好好操办冠礼一事。”

    “是这件事?”他眼中的那分期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漫不经心,“臣的冠礼,区区一件小事怎么值得太上皇一道敕旨?”

    “怎么不值得了?爱卿是我朝肱骨之臣,自然要大搞特搞!”

    “那臣,先谢过陛下了。”他弯下腰道谢,本该看向地面的目光落到她的玉鞋上。

    玉鞋移动,他身后传来宋铃兰轻快的声音:“无需多谢,平身吧。”

    宋铃兰摆了摆手走出了麒麟宫,门外连潮已经在等候,见她出来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自然而然地伸出了手让她搭上。

    春光正好,天气虽还料峭但御花园的花朵已在春风的催促中盛开。

    连潮虽说是陪在她身侧,却始终在她身后半步,无可挑剔的礼仪和恰到好处的尊敬和某位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神思恍忽间,春风吹落刚开的桃花砸到了她的脸上,她挥了挥手退开一步,那花落到她的衣襟处。

    连潮浅笑着将那花瓣拿开又替她理了理衣襟:“陛下瞧瞧,这可是天降桃花呢!”

    宋铃兰瞥了一眼他手里捏着的花瓣没好气地夺过来踩进泥里:“一朵烂桃花,谁要要!”

    连潮无奈地制止了她的动作,像安慰小孩一样说着:“好好好,不要烂桃花”

    宋铃兰往前走去,春风却唤起了她的记忆。

    她侧过头来看着扶着她手的连潮不由得恍惚——连潮应当也是三月行冠礼吧。

    其实说起来,连潮从来没有给她说过自己的具体生日。

    因为她与连潮相遇在春风里,所以便一直将三月中的某一天当做他的诞辰。

    那时不过豆蔻年华,因着一首“春江花月夜”没背下来便被太傅罚站,她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所以会在放学后躲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面偷偷地背这首诗。

    春江潮水连海平,

    海上明月共潮生。

    ……

    “你这个小女娃娃就是恩人要我伺候的主子嘛?”

    这是连潮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那时祁仲桐已经离开了公主伴读这个位置已经太久,她看着趴在假山上的男孩不知怎的竟然哭了起来。

    “别哭啊,不就是一首诗吗?那我以后就叫连潮好了,你看见我了就能记住这首诗了。”

    吵吵闹闹,相伴相随。

    ……

    回忆戛然而止,宋铃兰的眼眶不争气的有了些红润,她回过头来看着长长的青石板路略带感伤地说道:“连潮,我们认识五年了……”

    “才五年吗?”连潮的语气里有着天真的疑惑,“可是我感觉已经陪着陛下许久许久,起码有十年了呢……”

    “那岂不是十年的时候你会以为有二十年?”

    “完全有可能啊!”

    “你的意思是待在我身边度日如年了哦?”

    “哪有,”连潮瞪大了眼睛看着蛮不讲理的人说道,“我哪有这个意思,陛下你不要乱讲哦。”

    “诶,哎哟我的陛下,你怎么突然走这么快啊……”连潮看着甩下自己往前走的人不得不追了上去。

    二人的影子在阳光下相随,吵闹的声音在御花园中逐渐散去。

    看着那群站在椒宁宫门前捂着鼻子的宫人,宋铃兰都觉得快乐远去了。

    “怎么了?”她也跟着那群人捂住了鼻子。

    “臭……”人群中有浑重的鼻音应道。

    “可是在椒宁宫发现老鼠了?”

    一群人摇头。

    “尸体?”这可得了?

    宋铃兰一把推开了宫门,连潮立马奔了上去挡在她的身前。

    有一股臭味袭来,连潮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还不忘帮宋铃兰捂上。

    “什么味呀?”她往更里面走去,进到宫殿时看见那只小白猫扒拉着地板想要掩盖臭味的源头。

    “我去叫人来处理。”连潮说着就要往外走,宋铃兰拦下了他的动作说道:“算了,寡人自己来,你看门外站着的那群人谁愿意来……”

    她往前再走了两步,那只小猫害怕地往后躲了躲:“连潮,去拿苕帚和簸箕来,寡人把这里清理了。”

    连潮听命拿来了东西,她把这些收拾妥当之后那群宫人才脸含歉意的走了进来,马后炮般帮她洒水祛味。

    “皇上,这个桌子奴才给您换了吧,刚刚被猫尿过了。”那小太监说着就招呼了两人来帮他搬弄。

    “等等,”宋铃兰拦下了他们,目光触及到桌面时抿了抿唇,“算了,换了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她把跟在脚边行走的小白猫抱起,自言自语地说道:“是不是呀,小猫咪。”

    连潮从门外进来,目送着那群人搬走了那台陪了宋铃兰五年的胡桃木桌,他的眉头挤在一起后又松开,看向抱着猫咪逗弄的她。

    “也好,椒宁宫再没有摄政王送的东西了。”

    宋铃兰闻言抱着猫咪的手一顿,停在半空中的猫咪挣扎着落地又在宋铃兰的脚边蹭了蹭。

    “那桌子竟然是摄政王送的,也难怪不得,竟挑些便宜的送寡人,”她俯身摸了摸小猫咪又说道,“琼台不是刚交了一批黄花梨木上来,就拿它新做一套桌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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