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自作自受
“算了,琬琬,此时你还是莫要节外生枝了。”钱姨娘虽也对陆璃心怀痛恨,却深知在这关键关头不应再去招惹是非。她拉着陆琬的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娘……”陆琬绝望地站了起来,双眼布满血丝,趁钱姨娘毫无察觉之际,绕到她的背后,拿起一旁沉重的花瓶,稍用了些力气砸向钱姨娘的后脑勺。
钱姨娘闷哼一声,身子一软,瘫倒在地,瞬间昏厥过去。
夜黑风高,陆璃的房间里,陆琬蹑手蹑脚地潜了进来。在清冷月光的映衬下,她的嘴脸显得格外阴狠。
只见她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那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她的眼中满是恶毒与疯狂,一心想要划烂陆璃的脸来解心头之恨。
陆琬悄悄地靠近床边,高高举起匕首,正要朝着熟睡中“陆璃”的脸狠狠划下去。就在那匕首即将触碰到“陆璃”的瞬间,原本看似熟睡的“陆璃”突然一个侧身翻滚到了床的另一边。
陆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躲在暗处角落里的下人猛地冲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了陆琬握着匕首的手腕。
陆琬奋力挣扎,想要摆脱下人的钳制,但下人力量极大,紧紧握住她的手腕,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陆琬满心的怨恨和杀意瞬间化作了绝望和恐惧,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报复会以这样的方式失败。
“放开我,放开我!”下人力气极大,紧紧抓住陆琬的手臂,试图夺下她手中的匕首。陆琬拼死不肯放手,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在这激烈的争斗过程中,陆琬一个不慎,那锋利的匕首划过她的脸颊。
瞬间,一道深深的口子出现在她的脸上,鲜血如注般喷涌而出,汩汩流淌。
“啊啊啊——”那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仿佛一朵朵绽放的血花。陆琬只觉脸上传来一阵剧痛,她忍不住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陆璃和叶铭臣从屋外走了进来,她看着满身是血的陆琬,心中一阵唏嘘。
自从经过董氏一事之后,她就长了个心眼儿。
陆璃望着陆琬那扭曲又绝望的面容,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只是感慨这宅院里的争斗何时才是尽头。
她缓缓走上前,目光平静地看着仍在挣扎的陆琬,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陆琬,这般苦苦相逼,又能得到什么?”
陆琬听到陆璃的声音,眼中的愤恨更甚,冲着陆璃嘶吼道:“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才落得如此下场!”
她微微摇头,不再言语,只示意下人将陆琬带下去包扎伤口,好生看管。
陆琬一事也算是了结了,陆璃本想早日启程去洛都,但秋蕊的一句话却提醒了她。“钱姨娘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怕夫人以后会受苦。”
陆璃微微蹙起眉头,目光中流露出沉思之色。
她深知钱姨娘的性子,此次陆琬失手,以钱姨娘的脾气定然不会轻易罢休。
只要留钱姨娘在府中一日,陆璃都不会有一日的安心。
“秋蕊,听说钱姨娘一向铺张,你去帮我查查她的钱都花在何处了?”陆璃凝眉思忖道。
陆璃尚未出嫁时,钱姨娘便用钱毫无节制。但陆振康一向对她宠爱有加,也就由着她挥霍了,反正最后都是由阮氏来兜底。
“是,娘子,秋蕊这就去。”秋蕊颔首应道。
陆振康在得知陆琬又惹出麻烦事后,深知不能再拖延,必须尽快将她嫁出去以防再生变故。
于是,陆家和李家再度商议,决定尽快让陆琬嫁入李家。
大婚之日,陆琬身着粉色嫁衣,端坐于前往李府的轿中。
陆璃望着她渐去渐远的背影,秋蕊站在一旁,忍不住问道:“娘子,咱们就这般轻易放过她了?”
“你以为那闫氏能让她有好日子过?”陆璃伸手轻轻点了点秋蕊的额头,“你呀,到底还是太过年轻。”
“娘子,你还不是才十五岁,还说我年轻。”秋蕊嘟囔道。
行至半途,陆琬正满心忐忑地坐在轿中,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忽然,她像是被什么吸引住了,猛地侧过头,透过轿帘的缝隙向外张望。
这一望,竟意外地看到了那张秀才。不对,如今人家已是张举人了。但见他与一女子在街上谈笑风生,张举人神色甚是拘谨,而那女子倒是显得颇为热情。
陆琬不禁更是心如刀绞,满心的苦楚。
妾室入门轿子不得走正门,她只得下来,自侧门踏入了李府。
当盖头被揭开的那一瞬,李绅骇然失色,只见陆琬的脸上赫然有一道殷红的疤痕,宛如一条狰狞的蜈蚣盘踞其上 。
李绅惊恐万分地指着她的脸喝道:“你,你,你怎会是这般模样?”
陆琬望着李绅那嫌弃自己的神情,连忙用手捂住自己脸上的伤疤,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难道你是厌弃于我?”
李绅一瞅见她的脸便心生惧意,匆忙转身背对,绝望道:“你看看你那副模样,我何止是厌弃你,我简直想即刻就休了你。”
陆琬绝望地嘶声高喊:“你怎能如此怯懦无情,我既已嫁入李家,就断无被休弃的可能!”
“我不能决定娶不娶你,我还不能决定休不休你了?”李绅不悦道。
“此事可绝非由你做主。李绅,我嫁入李家之时,便早已跟你言明,我只许你此生纳一房妾室。现今,既然这是你精挑细选的女子,那你就认了吧。”闫氏推开门,款款走了进来。她紧盯着陆琬的脸,嘴角上扬,发出一声满是不屑的轻笑。
闫氏随后将目光转向李绅,看着他那副模样,心中暗讽真是自作自受。
陆琬望着闫氏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心中虽满是愤怒,却又不由得生出几分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