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悔恨交加
“我与焦玉蝶妯娌几十年,怎会认错?你若不信,大可瞧瞧那只蝴蝶翼下是否刻有一只老虎!振康,你的父亲的字是什么,你心里应该最清楚吧。”老太太被气得浑身颤抖,脚步踉跄,差点站立不稳。
“我爹字玉虎,这蝴蝶翅下的确有只老虎……”陆振康忙将金钗倒置,果然,那蝴蝶翼下刻着一只老虎。
“这……怎么可能?”陆琬瞬间脸色煞白,犹如一张白纸,接连后退了好几步,身体摇摇欲坠。
“陆琬,你偷了祖母的金钗,还要说是我们陷害于你?”陆璃目光如炬,凌厉地直视着陆琬,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指责。
这支蝴蝶金钗是陆璃祖母在去世前悄悄赠与陆璃的,祖母当时为防钱氏惦记她的珠宝首饰,故而此事并无第二人知晓。
如今的陆琬已经算是彻底的身败名裂,不仅自己做出龌龊之事,还污蔑嫡姐,满口谎言!她的话也不足再被外人信也。
“老爷,带有叶公子名字的手帕并未瞧见,但在三娘子的房内发现了这些……藏的极为隐蔽……”一位仆人恭恭敬敬地呈上一些物件。
陆振康一把接过,匆匆一瞥。瞬间怒不可遏,满脸涨得通红,头发似乎都要竖了起来,他将那些信件与手帕用力地摔在了地上。
他的老脸都要被陆琬这不孝女给丢尽了!
李夫人怀着好奇之心走上前一看,脸色也瞬间凝固,这些竟都是陆琬和李绅的定情之物。里面的字句情意绵绵,缱绻非常,让人看了不禁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李绅,你口口声声污我女儿清白,又将她比作秦楼妓子,我倒要问问,这信上的字字句句可是你所写?”陆振康怒喝道,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握成拳。
“这……”李绅看了一眼,瞬间面如死灰,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身子颤抖如筛糠。
这些信件的确是李绅所写,不过这已经是陈年往事了!怎可还作数?
“李公子,我且问你,是谁约你来陆府的?”陆璃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李绅,目光仿佛要将他刺穿。
李绅愣了愣,犹豫片刻,缓缓开了口:“是陆琬。”
“那陆琬约你前来为了何事?”陆璃眉头紧皱,目光犀利,紧紧盯着李绅追问道。
李绅垂下头,沉默不语,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陆琬她说对我甚是思念,让我与她在陆府相会。”
他自然是不会说出陆琬约他前来的真正目的,比起与人私通,蓄意奸污妇女可是重罪!
“李绅!你胡说!”陆琬气得浑身发抖。
“事实就是如此!陆琬,我们不要再挣扎了。我实在许不了你正室的名分,事到如今,只能委屈你做妾了。”李绅说着,眼神闪烁,不时斜着眼偷偷瞅瞅闫氏的脸色,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瞧着李绅竟然也改口不认,陆琬便已然知晓自己全然没了指望。当下,除了嫁入李家做妾,其余的路皆是死路。
“陆璃,我恨你!我就算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她的声音凄厉,带着无尽的悲愤,整个人如同疯癫一般。
此时,陆振康怒声斥道:“家门不幸,竟出了这等丑事!陆琬,你还敢攀扯你的姐姐!”
陆琬身子一软,瘫坐在地,眼神空洞无神,嘴里喃喃自语:“完了,一切都完了,我的一切都完了……”
挑来挑去,没想到挑了个最差的……
钱姨娘见状,赶忙上前,想要扶起陆琬,却被陆振康一声喝住:“你教出的好女儿!”钱姨娘吓得缩回了手,站在一旁,神色惶恐。
陆璃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心中虽有一丝怜悯,但更多的是对陆琬自作自受的感慨。
若她没有心生歹念,自己断然不会逼她上绝路。
李家应允纳陆琬进门之后,陆琬方才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间。为防止她再度惹出乱子,陆振康严令禁止陆琬踏出房门半步,直至她出嫁之日。
“琬琬,你爹下手也太狠了些,你忍着点,娘轻点给你上药。”钱姨娘战战兢兢地为陆琬涂抹着伤药,陆琬周身布满了伤痕,钱姨娘每轻轻触碰一下,陆琬便忍不住痛呼一声。
“痛……”
“琬琬,你实在是糊涂啊……”钱姨娘以手掩面,泣不成声,“你可晓得,那张秀才今日放榜,已然中了举人了……”
那张秀才仪表堂堂,虽说家境稍显贫寒。但其母亲心地善良,兄弟之间也是友爱和睦,着实是个能够托付终身的良人。
陆琬与张秀才早就订下了婚约,只等陆琬及笄之后,便能挑拣个良辰吉日完婚。怎料想,陆琬竟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姻缘……
“现在说这还有何用?”陆琬想起她曾百般嫌弃的张秀才竟考上举人,而自己如今却不得不嫁给纨绔做妾室,她眼神呆滞,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道。
原本今日那张秀才是满心欢喜地打算前来参加陆琬的及笄礼,他清晨便起身准备,精心挑选了礼物,还特意换上了那身崭新的长衫。却因放榜之事被耽搁了些许时间。
当他自己神色匆匆、脚步慌乱地带着礼物赶到陆府时,刚至府门,就只听闻有人在角落里交头接耳地议论,说陆府里面出了大乱子,陆三小姐与有妇之夫私通被当众发觉了。
张秀才闻此,犹如五雷轰顶,手中的礼物“砰”地一声掉落地上,那精心准备的锦盒滚出老远。
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来,脸色铁青,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冲进陆府书房,当场挥笔写下一封退婚书,而后将笔狠狠掷在地上,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只留下那封退婚书在桌上微微颤动。
“琬琬,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为妾就为妾吧,只要你能得到那李绅的心,也定可以过得自在……你看娘现在不也过得比阮氏风光吗……”钱姨娘眉头紧锁,紧紧握住陆琬的手,眼中满是忧虑与无奈,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
陆琬突然眼神中皆是愤恨,咬牙切齿地吼道:“娘,你看闫氏那凶悍样儿,我能过得自在吗?我如今这样,皆是被陆阿奴那贱人害得!娘,你帮我出去,我定要找她算这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