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如出一辙
她微微颤抖着,低垂着眼眸,怯生生地说道:“夫人,这婚姻之事,并非我能左右。还望夫人莫要怪罪。”
闫氏斜睨着陆琬,眼神中满是不屑,仿佛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她高声道:“陆姨娘,你若安分守己,我也能容你。若你还要像做姑娘时为非作歹,像你姨娘一般不知天高地厚,那我定不会叫你好过。”
陆琬听到闫氏处处在讽刺钱姨娘,心中虽满是愤怒与不满,但此刻也不得不表现得低眉顺眼。
“是,夫人。陆琬定当恪守本分,安分守己。”她微微颔首,然而眼中却在不经意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毒。
陆璃路过钱姨娘的房间时,忽听得里面传来酒杯摔碎的清脆声响,她当即知晓,钱姨娘又在醉酒撒疯了。
钱姨娘一边哭一边怒骂道:“你们都想害死我,都要害我的琬琬,你们都不得好死!”
自从陆琬出嫁之后,钱姨娘的日子愈发艰难。她每日不是在房里喝得酩酊大醉,便是冲着陆振康哭闹不休,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愤懑都宣泄出来。
尤其是最近这两件事发生以后,陆振康对钱姨娘更是冷淡至极,常常对她避而不见,仿佛她是个瘟神一般。
陆璃心中暗想,这或许正是扳倒钱氏的绝佳时机。
回到卧房后,陆璃亲自为秋蕊斟满一杯茶,轻声问道:“秋蕊,我上次让你查的事,可有什么发现?”
此事倒还真被秋蕊查出了些端倪。
她轻抿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徐徐讲来:“我偷偷查了账簿,钱姨娘时常前往那万合堂瞧病,单是她为了怀上小少爷在万和堂调理所花费的钱财,就足足抵得上府上三个月的开销。她还经常带回名贵药材入府,光这些药材就价值几百两之多。”
想到阮氏平日里都是素衣素钗,过着极为节俭的生活,秋蕊不禁皱起眉头,一脸的愤愤不平,忍不住为夫人鸣不平道:“夫人她是何等的节约,几乎没什么花销,就连衣裳也是一年才做那么一回。”
陆璃母亲的娘家实力不俗,当初下嫁给陆振康已然属于屈就,陪嫁而来的嫁妆足够她享用一生。
然而这些年,陆家每况愈下,阮氏不得不动用自己的嫁妆贴补家用。钱氏这一笔笔出手的巨额银票,想必皆是取自阮氏之处。
“秋蕊,你可有去那万和堂仔细查过?”叶铭臣闻此言,微皱着眉头问道。
“去了,不过我瞧着就是个普通的药堂。对了娘子,我还问了茂实,他那次见到银心鬼鬼祟祟去的就是这个万合堂。”秋蕊突然想到这一茬,眼神中不禁闪过一丝疑惑。
那这万和堂想必和钱姨娘是狼狈为奸。
“这万合堂必定大有古怪。”陆璃微微眯起双眸,神色严肃地说道。
“不如我去瞧瞧。”叶铭臣提议道,脸上带着一丝胸有成竹的自信。
“上次那动静闹得太大,想必他们肯定都认得你了,你去了倒只会打草惊蛇。如今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多留意他们的举动了。”陆璃轻蹙着眉头,满脸忧虑地说道。
“这事交给我去办,娘子放心。”叶铭臣一口应承了下来。
“对了,娘子,我再跟你说件趣事。这陆琬啊,已经被闫娘子整得服服帖帖的,据说那李绅每犯一次错,闫娘子便罚陆琬和他一起跪搓衣板。”秋蕊突然神采奕奕道。她光是幻想了一下那场景,就笑得前仰后合,停不下来。
“这种私密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陆璃满脸好奇。
“谁还不能有个贴心的小姐妹呀。”秋蕊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说道。
秋蕊又绘声绘色地讲了她的小姐妹传给她的许多陆琬在李府的趣事。两个人都觉得,这正应了那句话,恶人自有阎王收,这闫娘子还真不简单。
随后,陆璃独自去了趟陆府的库房。她发现库房里果然有许多标有万合堂名字的药材。
她随意拆开一个包裹,竟发现这万和堂是挂羊头卖狗肉,用的都是些品相最下等的药材,却来冒充上等药材。
看来,这万合堂的猫腻着实不小。而钱姨娘在其中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呢?
秋蕊风风火火地一路小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小姐,府外有人找您。”
陆璃头也不抬,继续查看这些药材,随口问道:“谁?”
秋蕊努力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脸微红地说:“是一位公子,约您去红翠香茶楼。”
陆璃停下手中动作,转身看向秋蕊,满脸疑惑地问:“哪位公子?”
秋蕊红着脸道:“就是那天在街上替您说话的公子。”
陆璃皱起眉头,心中思忖着他约自己所为何事。
陆璃紧接着又问:“他有没有说因为什么事?”
秋蕊赶忙摇头,着急地回道:“他没说,只说有对您特别重要的事。”
陆璃陷入沉思,喃喃自语:“重要的事?”
秋蕊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娘子,那您要去赴约吗?”
陆璃轻咬嘴唇,思索片刻后说道:“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璃带着满心的疑惑来到了约定的红翠香茶楼,目光在踏入的瞬间便锁定在了萧时桉身上。
此人看上去风清俊朗,可不知为何,总让她觉得有种刻意为之的关联,不禁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陆璃走到桌前,缓缓坐下后直接问道:“你究竟是谁?”
萧时桉微微一笑,答道:“在下姓时,名珩。我这里有些东西想交给陆二娘子。”
话音刚落,萧时桉的随从便将一打信件递给了秋蕊,示意她们自己翻开看看。
陆璃接过信件,匆匆浏览,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只见字里行间尽是钱姨娘与一个叫胡季棠的郎情妾意,这私密的内容让她震惊不已,没想到竟能得到如此隐秘的信件。
陆璃眉头紧皱,目光再次投向萧时桉,声音冷冽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