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归宁
天刚透出点亮光，慕兮灼便已起身，把自己收拾妥当后，吩咐冬竹把该准备回娘家的礼物都统统准备好，搬放到马车厢内，待她给婆婆请安之后，便可以直接驱车出发，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小姐，您今日三朝回门，不等姑爷吗？”冬竹把该整理的物件儿全部打包放好之后，忍不住问了一嘴。
小姐自新婚夜开始，三天过去了，和姑爷之间却越发的冷淡。
她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自是知道姑爷这几日晚上都是宿在书房，并未和小姐同床而眠。
明明成婚之前，两人虽说不上有多亲昵，但仍然比现在要好的多。
自从程姑娘来了府里之后一切都变了……，冬竹越想心越不安。
“他今日进宫，或许有要事绊住了脚步。”今日回门，他并未遣人来她这处告诉她今日是否陪她一同回娘家。
“可是，小姐，若你一人回去……，到时候要怎么和老爷，夫人说？”冬竹有点替自家小姐委屈。
“行了，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现在你家小姐肚子快要饿扁了，快去端早饭过来。”
冬竹只得依言去了厨房取早膳。
慕兮灼很快吃完饭，抿了口水漱漱口，用帕子拭了拭唇，便起身去给陈氏请安。
待她一行进了静安堂，陈氏已经用过早膳，“给母亲请安，今儿来的有些迟，母亲不要怪我。”
陈氏笑了，表情亲和，朝她招手示意她坐下，“东西可都备齐了？礼单拿来我瞧瞧可还妥当？”
慕兮灼示意冬竹递了清单。
陈氏接过粗粗看了一眼，又转头吩咐，“李妈妈我记得库房中还有一根五十年的老参，去找了出来，另外再并上烟雨楼尚好的砚台两套，白玉茶盅一套，锦缎两匹，素纱两匹，另清风斋的梅香酿再添十坛……”
慕兮灼有点为难，这礼物单独拎出来一样都价值不菲，“母亲，实在太贵重也太多了，马车上已经装不下了。”
“灼儿，你听母亲的，礼不可废，相比你爹娘把你这么个宝贵姑娘送进侯府，这点东西什么。”
“替我给你爹娘问好。”陈氏拍了拍她的手，“时间不早了，你收拾收拾就出发吧，想必你爹娘还有你大哥他们一大早就在盼着你呢。”这做父母啊都是一样的，心永远在孩子身上放不下来。
“这余儿和他爹一早被宣进宫里，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陈氏有点发愁，媳妇归宁，儿子没能一同随行，也不知道灼儿心里怎么想，外人看了也不知道会编排些什么。
“圣上宣了他进宫，想必有什么大事，夫君当以大事为重，媳妇和家人都不会责怪他的。”
“你这样想，母亲就放心了，好了，不早了，出发吧！路上吩咐马夫慢点驾车，路上注意安全。”
“好，那媳妇下去准备了。”
“去吧。”陈氏摆摆手。
待慕兮灼主仆远去的背景看不真切了，陈氏方才收回目光，“心慧，我怎么瞧着灼丫头好像变了？”
“老奴倒是瞧着少夫人是长大了，这成了婚自是不能和做姑娘时比，少夫人如今端方持重，这是好事！”
陈氏点点头脸上露出笑意，“我看着这孩子长大，性子是顶好的，我就是担心余儿这孩子……”余儿近来做事越来越不靠谱，。
想起儿子，陈氏又忧心忡忡起来。
常嬷嬷端了茶水过来放到陈氏身边，“夫人不必思虑过重，俗话说，儿女自有儿女的缘法，世子爷会明白您你的苦心。”
“哎，我担心他明白的太晚，到时候覆水难收，有他苦果子吃的。”
陈氏喝了口水放下茶盏，又揉了揉眉心。
哎呦，孩子都是来讨债的，这还没在哪呢，她都要快操碎了心了。
“不会的，奴婢看得明白，侯爷常年不在盛京，世子爷这些年也挺不容易……，这个家里里外外都靠他在周旋，难免有意气用事的时候。”
听了贴身嬷嬷的劝慰，陈氏稍微放松下来，“心慧，还好有你时常伴我身侧宽慰我，不然这些年我都不知道要怎么熬过来。”陈氏叹了口气。
“奴婢一辈子都会陪在在夫人身边。”常嬷嬷走近安慰道。
“嗯，快去库房挑东西吧，不要误了灼儿归宁的时辰。”陈氏攥了攥她的手道。
“奴婢晓得，奴婢先扶您进去休息会再去库房。”
……
慕兮灼这边刚驱车出了侯府走出不远，凌余便骑马从后面追了上来，他下马将马绳扔给了一旁的护卫夜风，“马牵回去喂饱，申时过来接我们。”
“是，主子。”夜风翻身上去，打马离开。
凌余方才掀了车帘，低头走了进来。
原本闭目养神的慕兮灼听到动静睁眼望了过来，“夫君怎么有时间过来？不是进宫了吗？”
凌余进了马车，伸手撩了下长袍，在桌子另一侧坐了下来，他鬓角微湿，额头上也已经渗出细小的汗珠，可见一路是奔着赶过来的。
慕兮灼内心忽然涌上点跃动，他还是惦记她的吧！
“我和圣上告了假，抽空赶了过来，我知你今日归宁，总不好失了礼数。”
慕兮灼刚刚雀跃的心情又瞬间跌了下去，原来他赶过来也只是不想失了礼数。
慕兮灼垂下眼睫，纤浓的睫毛遮盖住眼底一片黯然，“夫君不必多想，大事为重，我不会怪你，爹爹娘亲想必也是不会怪你的。”
她仍是这样，做姑娘时，粘他粘的紧，却懂得进退，他虽然有时候会不耐烦，却也不忍苛责她。
如今二人成了婚，她更加温婉体贴，但两人以往那种舒心自在的氛围没了。
就像现在，二人同处马车之中，距离却拉的老远，眼前的女子兀自捏着桌上精致的糕点小口的品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和他交汇过。
凌余掩下内心烦乱，“对不起，这几日我……”
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何此刻想向她解释自己这几日所做所为，或许是很久未曾见到她梨涡浅笑的模样，也或许是她这阵子对自己莫名有了生疏感。
“夫君对程姑娘是不同的吧？”
慕兮灼出声打断他，她想听的并不是他的歉疚。
“为何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