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面对死别
“那姚黄你觉得我该如何做？”
姚黄下意识摸了摸自个儿额头上被刘海遮掩住的疤痕，那些痛苦的记忆又开始翻涌……
郁翎抬起手点了点姚黄的额头：“他如今落得疯魔的下场，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已是最大的惩罚。况且他又还能活几年呢。”
身有残疾，神智混乱再加上今年将起战事，苟活不了多久又何必脏了自个儿的手呢。
“姚黄，你记得，有时候死亡并不是最好的报复。”
“奴婢记住了。”
主仆二人的对话并未为外人知晓，故而安插的眼线将消息传回到主子手中时，这位主子的脸色呦。
“她当真这么说。”
站在桌前的护院郑重地点了点头，他就是因为记性最好才被公子派过去的，绝对一字不差。
江川闭上了眼睛，心口处传来的隐痛越发明显：“我知道了。回去继续守着她，一切以她的安全为重。”
“是，公子！”
阮席收到了暗探们新的军情汇报，正打算来同江川商量就看到一眼熟的人从江川的营帐中离开。
“王波！”
王波见到走来的阮席立刻抱拳行礼：“见过世子。”
“你怎么在这？在镖局做的如何？”
之前来了边境后，江川除了大营里面的事情就是整治镖局，当初罗镖头开的镖局虽然有些规模，但还不够。
为了扩大规模，江川除了将江家最后的家私都扔了进去，再就是收拢从军队中退伍下去的兵役，而王波就是其中之一。
“多谢世子挂怀。小的在镖局过的可好啦，活也不难干。”
呦，还学会岔开话题了。
阮席搂住王波的肩膀朝下压了压：“哎，我问你，你是不是护送谁来边境的？那人来没来找你家公子，我保证不告诉江川。”
“保证什么？”
“咳……保证回头试试王波的身手，可不能丢了咱们大营的脸面。”再看一旁的王波，拔腿就朝着大营外跑去。
他记性好，嘴也是最严的才行！
江川看了眼阮席：“有事找我？”
阮席也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嗯。情报传回来了，你要的时机已经到了。”
天边最后一丝光线已然消失，漆黑的夜幕上即将繁星闪烁，但却照不进那无底的深渊。
“他作了什么孽？”
阮席想到那纸条上的消息就有些牙疼，好歹是一国君主，怎的做得出这种事情。
“林帝的身体败坏的太快了，所以他要以人牲祭天以谋长生，其中包括也皇族血亲。”
大营中点点灯火依次亮起，可也无法驱散阮席心中的恶寒，尤其是他对面这位还这般淡定的模样。
“有什么可意外的，难道这不是你我早就预料到的局面。”
阮席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话也不是这么说，我当初可没想到林帝连这种事都能做出来……你别是早就想到了吧！”
江川没给出否定的回答，拿出笔墨开始在地图上规划：“若非早些年有我父为林帝调养，他求生问道这些年早就该下地狱去了。”
但也无事，没有江家独有的行针术为林帝疏解丹毒，逼疯他迟早的事情。现在不就已经开始了嘛。
当初凡是在江家灭族时踩过一脚的人，他都不会放过，哪怕是皇族。
阮席心中对于江川的危险评估程度又往上拔了拔，他还得再给母亲和二弟去封信才行，双管齐下务必打消母亲想让江川做女婿的冲动。
他那个傻妹妹真担待不起这尊杀佛。
“看这，三日后我自此逃出。”
阮席顺着江川指的方向看去，瞳孔微缩了下，必须打消，嫁给心有所属的杀佛，他那傻妹妹这辈子得多苦啊。
“阮席？”
“咳，知道。”阮席拿出一物递给江川：“圣上赐给你的，到时候我会亲自将你接回。”
都说口诛笔伐，但阮席乃至是夏帝也是这两年才见识到何为真正的口诛笔伐。
但，还好，还好。
夏帝看着手中的长长的名单，好在是林国自己逼走了这等人才。
而他正好借此设立一个新的部门，独属于君王的部门。
就叫它----
“姑娘，再有一刻钟就到李家村了。”
“知晓了。”
郁翎掀开身侧的帘子瞧了瞧，当真是记忆中熟悉的景色：“姚黄，等到了村子后你带着王波他们几个把酒水都挖出来。”
“是，姑娘。那待会您可要先休憩片刻？”
“不必了。”郁翎对自己有谱，这要是真的睡了那怕是今日回不到镇里了：“我去拜访几位长辈，还得抓紧时间回去呢，我可不放心羽初独自待在镇上。”
姚黄想到姑娘那匹聪明的不像样的白狼，心里也是有些发怵，但也觉得姑娘是真宠这匹白狼。
不仅取了名字，还特地为它转到了镇上置业，就为了这狼有个山林能撒欢。
“那奴婢先给您拎东西---”
“真不用。”
或许是当初她在青州看遍大夫的情况给姚黄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导致这次重新回到她身边的姚黄对她少了三分畏惧，多了五分呵护。简而言之，她像是给自己找了个和蔼的长辈伺候自个儿。
“我现在的身体比起之前来说好多了，再说了那些礼物让他们那些个男人去拎，几步路我自己还能走，不用你扶着。”
见着姚黄还有些不甘愿的模样，郁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忽然停下的马车所打断。
姚黄挡在郁翎身前掀开了车帘：“出什么事了？”
王波立刻回复道：“前面路上有个昏迷的人躺着，挡住了去路。”
姚黄刚想询问姑娘，就听到她家姑娘说道：“将人移到路边，继续前行;再不然就寻旁的道路。”
声音中所带的几分寒意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马车外几位不单纯的护卫互相瞅了一眼，最后还是王波站了出来：“你们两个去把人搬到路边，剩下的人继续前行。”
马车缓缓前进，车厢内的氛围却是不复之前的轻松。
因为郁翎相信自己的眼力，哪怕那人销声匿迹两年，她也依旧那人的样子。
她猜不透他的意图，但她躲得起。
而在路上躺着晒了许久太阳浴的人注视着离开的马车抹掉了嘴角的鲜血。
果然，还是不能骗人啊。
但
他留给皎皎的印象真的如他想象中那般深刻，足矣。
伴随着护卫们莫名的心虚，足足用了两刻钟才走到李家村，入村时虽然走的小路但还是引来了些许人的注意。
“郁丫头？”
刚下马车的女子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回头一瞧，立刻笑弯了双眼：“香婶！”
香婶这才敢确认，立刻走上前来：“咋现在才回来呢！也没先来个信，婶子好给你们这院子收拾收拾啊。”
“出了些事情，这才耽搁了。婶子，我这次回来不在村中住，所以才没跟您送信。”
香婶不免有些失望，但看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如今气色也好了，身量也高了，脸上是难掩的高兴。
简单聊了几句后，郁翎让人拎了好几件礼品过来当作托管费：“日后我与父亲还会回到村中，这期间还是得劳烦婶子帮我们看着院子。您可千万别推辞，我还要去探望田奶奶，就---”
“郁丫头，田奶奶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