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报复
布满茧子的手掌轻柔地抚上那木匣,里面装载的信件让每次合上木盒都要费点力气才成,正如他心中难言的思念,每次保持绝对的理智都要耗损他一番心神。
这些拉扯也不过一瞬间的事情,阮席就看着江川瞬间又变成那个理性残忍的暗探。
哎。
这么做除了折磨自己还能影响到谁,人又不知道。
但凡有个知情者谁不知道他的弱点,可把弱点坦然地放在帝王眼下对于他这孤家寡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帝王需要掌控自己的刀,就首先要保护好刀的刀鞘。
可是这刀鞘自己知道吗?
哎。
“你是谁?”
“属下想单独同姑娘说。”
郁翎安抚着腿边的白狼,半分眼神都未分给对面的那被压在地上的男人:“我家羽初真棒,这次没咬一嘴血。”
两年时间过去,当初能被郁翎一手抱住的狼崽如今已经长成了威风凛凛的白狼,蓝色的眼眸中充斥着灵性与野性。
若不是白狼正眯着眼享受那体态纤细的女子的抚摸,无人会觉着这是一匹被人养大的狼。
起码刚刚潜入院子就被白狼扑倒,险些咬破喉咙的男人不会这样想。
“不说话?”
郁翎挥了挥手:“带下去吧。直接送去衙门,就说是家中进了贼人。”
“是,姑娘。”
“郁姑娘!我是李青校尉派来的,校尉有事向您求救。”
抚摸在白色皮毛上的手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恢复到正常的速度:“他向我求救?那张酒方。”
地上一直跪着人也顾不得什么保密低调了,拼命地从地上抬起头来吼道:“是的!如今酿酒遇到了些困难,希望请姑娘相助。”
“呵。我倒是没想到真的会有这天,东西带了了吗?”
东西?
似是不满这所谓属下的迟钝,郁翎的声音中多了两分不耐:“我说过,若他若是想向我求助,先拿一万两做敲门砖。怎么,又想空手套白狼不成?”
“当然不是!校尉叮嘱过我们,只是银票过多,属下没留在身上,放在了一处地方。”
郁翎站了起来,走到这位属下的面前:“哦,是嘛,这就嫌多了。回去告诉他,我要十万两,否则一切免谈。送去衙门吧。”
护院的动作很麻利,直接将人绑嘴打晕拖了下去,但那双眼中的震惊和崩溃都是显而易见的。
郁翎心情颇好地揉了揉白狼的脑袋:“羽初,今天给你染个黑色好不好?你的父亲便是这个颜色的。”
“嗷。”
得到自家崽高兴的情绪价值回应,郁翎说干就干,立刻吩咐下人去拿染料,自己也去换身轻便的衣服。
至于某个骗子……
“他是个聪明人,即便同人来求助也不会派这样的人私下潜入,更何况……”
郁翎像是想到了什么,索性不再多解释了:“让护院们近日看守严格些;沁雨姐和酒坊那边也多安排些人过去保护,去罗镖头那里多雇些人。”
“是,姑娘。”
该吩咐的吩咐好后,郁翎也不再多想,拿起刷子专心致志地给自家崽染色。
聪明人自然会多想一些,而这些事的知情者中自然不缺聪明人。
看来边境快要打仗了啊。
【生生,我的任务要完成了】
生生只说了句:【宿主请脚踏实地】
郁翎小心避开了白狼的眼睛等部位,力求染个毛色均匀:【我可从来不吹牛皮的】
任务完成度关系到她的生命,那么她又如何会单靠冒险去作为呢。
毕竟数学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当今这位夏帝既然心怀壮志,那么许多帝王该有的特质自然一概不缺。
她的身边又如何不会放人呢。
除了偶尔不按常理出牌的主角,她目前来说还没赌错过什么。
瞧。
那被退了婚约的佳宁郡主已经多久未曾出门了。
“好了,四处走一走,不准把身上的颜料蹭掉,知道了吗?”
“嗷。”
郁翎抬头瞧了瞧日头,京城过于湿热,倒不如去北方避暑,顺道回村子看看才好。
到底是某只畜生怕是要死了,她怎能不去痛打落水狗呢。
是以,纵情山水中的郁夫子受到慢悠悠的信鸽传信时差点没气仰过去。
“她又一人上路!居然还用信鸽传信!我要回村中去!”
林元泉将手中的小纸条藏了藏,凑到郁夫子身旁瞧了瞧:“皎皎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再说了酒坊还在京城,她一时半刻也走不掉,你不如先回京城。”
郁夫子压下怒气后仔细想了想:“那我今日便起程,十日内必到京城。你们……”
“一道回去吧。这中秋佳节将至,让这群小子们回家过个团圆。”
郁夫子点了点头便回房去收拾行囊,故而并未注意到身后的人神色微变。
“让我劝浩清回京,这丫头又在准备什么……”
即便林元泉再是离经叛道,不拘小节,也没想到他那懂事的侄女明知边境将起战火还要去痛打落水狗。
当真是……
“畜生。”
庭院中趴着一人,满身脏污,神情癫狂,若是县里的人瞧见了怕是都能说上句:“那个疯子啊,居然还没死呢。”
郁翎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如今晚间已经有些凉意,她不得不多注意些:“赵济,当年的你可想到自己如今的下场?”
空洞的眼眸中划过一分清明,但很快又被躁狂所掩盖。负责看守的两个护院不得不加重了力气,才将人控制在原地。
郁翎本就也没想得到赵济的什么回复,就如那人走前将赵济的算计完完整整地写给她时,她也没想过去探索真假。
因为将她对赵济的好感抛掷脑后时,她的心上人一举一动中的算计掩盖的并不好,只是当初的她眼中能看到的太少了。
“我这什么眼光啊,就没看对过谁……”
如今的郁翎已经不是两年前的那个郁翎了,感叹一句后便将所有外露的情绪都收敛起来:“将他送回桥洞下吧,再给他塞些吃食。”
两名护院对视一眼,没多说什么就将癫狂的赵济押了出去。
“姑娘,您不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