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情侣
张俊回头看。胡琪一脸惊恐冲进来，一把拉开了张俊。几个女人也被她的叫声引到门口。
“你在干吗？”胡琪挡在张俊和祖母之间。
“祖母让我做祭师。”张俊抬起手请胡琪不要紧张。
“你们把他带出去。”胡琪转身把头贴在祖母耳边。
张俊这时发现祖母已经又躺下了，喉咙里呼噜声更微软细小，“祖母真的是让我接替她。”
“你出去，祖母已经两天没说过话了。”
“祖母，你告诉她。”张俊趴到祖母脚边摇着她的脚，只觉得那只干枯的脚冰凉如死人一般。
胡琪又一声尖叫，一把将张俊推倒，“他刚才在咬祖母手。”说着回身抚摸着祖母那只手，果然中指尖上还有血渗出来。
“不是。”张俊还想解释，几个老婆子已经围上来，像哄鸡一样，把张俊往外哄。张俊没有办法只能，退了出来。出门后一抬眼看见桑尼牵着素熙的手，远远站在自己的屋前向他这里望着。张俊懊恼地从他们屋前经过，连看也没看他们。
张俊回到自己冷清的家里，气闷地倒在毡子上，为了忘记一整天的不快，他一个个数着木板墙上的缝隙，如此周而复始，不一会儿竟然睡着。睡到半夜，只觉得怀里多了个人，用手摸了摸，果然是个皮肤滑腻的人，迷迷糊糊地嘴里问了声“穆立？”。怀里的人“嗯”了一声。他长出一口气，气喷在穆立的头顶又弹回到他脸上，他闻到一股头油的味道，又难闻，又撩人。他把脸往下移，钻进了穆立的怀里。
“他们说你想控制部落。”穆立语气委屈地说。
张俊哼了一声，用鼻子磨蹭着穆立胸口。
“你要老实一点。”
张俊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继续动作着。
“不然，我要倒霉了。”穆立语气又委屈，又气恼。
张俊也不听她说什么，翻身把穆立按在身下，抬起她一条腿……
第二天一早，张俊和穆立就被砸门声吵醒了，两人还没弄清什么事，桑尼带着几个布洛陀家的青年就推门进来。
“采果子的红毛头，威廉和我们去抓舌头，你今天负责山上的观察哨。”一个青年非常蛮横地说。
“我带你去看看。”桑尼的语气倒还算和气。
“你现在不在家，倒是可以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了。”穆立的一个哥哥用大脚趾踢了踢她的大腿。
张俊一个高越起来，一把将他推开。
桑尼马上上来把两个隔开，“别闹了，我们马上要出发了。”
桑尼让其他人在下边等着，自己带张俊上去。张俊拉着穆立跟着桑尼来到后山上的一棵香蕉树下，果然是个能俯览全村的好地方。
“好，我走了。”桑尼说完，把一支左轮枪递给张俊。
“晚上这里又没人，光白天看着有什么用，水人要来会白天来吗？”张俊没接。
“这是为了你好，现在部落里人对你有些不满，你还是躲开她们的好。”桑尼强行把枪掖在他的腰带上。
“我昨天晚上，祖母真的和我说要我接替她。她还跟我讲了之前没说过的传说。你也不信我？”
“这些都没关系，钦钦，不管祖母说了什么，最后还是要听辛巴巴的话。我走了。”桑尼转过身又对穆立说，“你给他送点吃的来。”
“我是被放逐了么？”张俊有些不解。
“等我们回来再说吧。”桑尼一溜烟地跑下山坡，心思早就飞过罗教山另一边去了。
看着桑尼消失在木屋后，张俊慢慢地也下山。
“你不放哨了？”穆立追上他问。
“去拿点东西来，不然不是要闷死。”
两人回到家，拿了长矛，弓箭，骨哨，做了一半的图腾，一篓红泥，半块文明人的香皂回到香蕉树下，在附近踩了些树莓，用泉水冲干净了。
吃完完树莓，张俊按着穆立，给她洗了一个头，他帮她拆开辫子，用罐子装了水，让她坐在一块石头上，把水从头上浇下去，狠狠地打两遍香皂，这香皂还是他带来的，但很少用。穆立杀猪似的叫了两声后，放弃了抵抗，任由张俊把她的头搓得满是泡沫。
洗完后，张俊扶着自己的腰站起来，看着披头散发的穆立满意地咧着嘴笑，结果被穆立一罐水泼进了嘴里。
整个村子分散在下边山坳中呈现一个s形，各家之间都有一定距离。布洛陀在最东边，张俊这个木屋在最西边，辛巴巴和祖母家离得最近，在中间。所以从辛巴巴家门前的空地是看不到布洛陀家和张俊这里的，都被两个小山包挡住了。
张俊和穆立挨个把各家各户辨认了一遍，竟然有几处房子不知道属于谁。
太阳渐渐升得高了，张俊把草席挪到树下，让穆立躺在自己怀里，眺望着罗教山顶上蒸腾出来的流云。张俊觉得其实这就是自己想要的日子，可偏偏赶上了不太平的时候。
“看，气球。”张俊指着远处一个白点给穆立。
半天穆立也没弄清他说的是什么。
“就在罗教山另一边，现在看不见了，被挡住了。”张俊发现穆立并不算很丑，而且还是个小孩子，他们之前并没说过很多话。
“我从来没走过那边，外边不好么？”穆立把头靠在他的胸口。
“没有不好，只是累。”
“比采红薯还累？”
“嗯？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我不怕心累，我只怕腰累。”穆立用手按了一下自己的屁股。
“你太小，还没心呢。不过你只要一直呆在山里，就只会腰累，不会心累。哈哈。”
“你能带我到外边去看看么？”
“外边很乱，不好看。”张俊违心地说。
“但我想看。”
“等我们到旧林安好家，我带你去港口参加面具节。”张俊看着她的小眼睛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怜爱。
“真的？”穆立噗噜一下坐起来。
“真的。”
“只要能去面具节，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任何事儿？”
“嗯！”穆立瞪着眼睛一脸严肃。
张俊看着她样子可笑，伸手捅了她腰眼一下，穆立也捅胳肢窝，张俊抓住她的手腕，两人滚翻在一处。闹了一阵，张俊终于把穆立压在身下制服了。
“我想起来了。”张俊翻身坐起来。
“什么？”穆立笑着问。
“那个房子是不是威廉在住？”张俊指着刚刚他们认不出的那个半山坡的木屋。
“好像是。”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嗯？”穆立蹲起来，像只可爱的小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