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尖叫
水人是一个邪恶的部落,箜萨人一直传说他们供奉乌巴卡,而乌巴卡与箜萨神是千百年来的宿敌。
张俊他们到湖边时晨光已经显露,远远就听到了水人的鼓声,水人敲的是一种鳄鱼皮鼓,比竹鼓和大木鼓的声音更有穿透力,好像是小孩无法抑制的抽泣。
他们悄悄地接近了火光之处,张俊一眼就看到了胡卡坐在一根树桩前,他双手被绑在脑后,样子有些疲惫。身后树桩顶上套着一只骷髅,一大束缨子草插在骷髅头顶上的洞里,怒冲冲地有半米高。
二十几个水人围坐在不远处的篝火旁,一个浑身涂满白泥的男孩挥动着一只软鞭,缓慢地跳着诡异的舞步,火光和天色将他的身体切成红蓝两半。他面前躺着一个女人,亚洲面孔,正是那晚张俊在湖中遇见的,好像已经失去意识。一束缨子草戳在她双脚间的泥土里。
“我见过她。”桑尼指着女孩轻声说。
“我们睡太久了,他们已经醒了。”张俊有些气馁。
“这是招魂祭,”单说,“他们在召唤乌巴卡,不然他们不会醒这么早,应该是要赶在日出前完成仪式。”
那小白孩跳了一阵,放下手里的鞭子,从一个桶中抽出一根小木棍,用手抹了一下棍头上嘀嘀嗒嗒黑色粘液,嘴里一声尖叫,把棍子戳向了少女的额头。
三个躲在树丛中的人都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那小孩看着动作很猛,但等木棍接近少女的脸突然收住力道,只是轻轻在她脸上一按,跟着又从桶里换了一根出来,如此往复,一声尖叫,接着一次“木钉”。很快少女浑身都被撮满了黑色的印记。
“蛇纹。”张俊终于看出其中端倪,那些棍子头上都有不同的图案,就和自己找到的鼠皮上的差不多。难道她也要被刮肉剥皮?想到这张俊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忽然觉得胳膊被桑尼攥住。“看她脚下。”
只见少女脚间缨子草不知不觉已经长高一倍,跟着一抖,叶子上的土扑簌簌地掉了少女一身。
“乌巴卡。”单瞪大了眼睛不自觉地念叨。
小白孩又一声尖叫,同时周围鼓声大作。那缨子草呼地一下又蹿起一米多高,草下活生生长出一个一米来高的小人来,只是这人浑身皮肤如失去水分的萝卜,满是皱褶棕眼,又生有许多须根。小人一出土就浑身颤抖,惹的须根上泥土飞溅。
“快堵耳朵。”单拍着两人后背,然后自己双手把耳朵压紧。张俊和桑尼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那个小人发出一声凄烈的叫声,那叫声好像有翅膀的带着倒刺的钢针见人的耳朵眼就钻。
等张俊堵上耳朵早已经来不及,那尖叫只一下就消失,接着耳朵想被人狠命地注射着水银,似乎不仅想要把水银灌满他的耳朵,还要把它们压进他的脑子里去。他觉得拼命按住耳朵根本没用,只好蹲下来,整个身体都抱成一团,以此来对抗那股压力。
不知过了多久,张俊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失去知觉躺在地上,转头找桑尼两人竟然都不见了。他挣扎着站起来,仍然觉得头胀得厉害,拨开草丛发现水人也都不知去向了,只剩下奄奄一息的篝火,而篝火后单正在给胡卡松绑。
张俊连忙钻出草丛,想去帮忙,忽然看到那个小白孩从小路窜了回来,那小孩一眼就看到单,脚下不停,边跑边从一根木桩上拔下一柄宽刃短斧。
张俊来不及扑过去,只能大喊,这一喊吓了自己一跳,竟完全没有声音。那小孩却歪头看了他一眼,但仍向单扑去,单像个聋子,完全关注在怎么解开胡卡的绳子上,眼看已经松开了左手,正要去解右手。那小孩的斧子就到了他脑后,斧刃从单的脖子切了进去,割断了胸锁乳突肌,割断了颈动脉,割断了气管,最后被颈椎挡住。
没等单身体摔倒,那小白孩已经伸手抓住单的头发,又是一斧子砍下,这次斧刃准确地找到了第三、四节颈椎间的空隙,单的头刹那被切了下来。
张俊胸口好像中了沉重的一锤,喉咙里一口气顶住了喘不上来,踉跄了两步,眼前看到一根木棒,伸手拾起来。
小白孩把单的头丢在地上,露出一嘴黑牙,又一把抓住了胡卡的头发,斧子反手挥出。胡卡被单的斩首惊得不轻,这时头被抓住才觉得不好,左手抓住对方的手腕,整个人往左一挣。那斧子从他脸颊边划过,一下劈在胡卡的右手腕上,正从挠骨节前切过,咔得一下砍进木桩中。
胡卡手断,人也就脱开束缚,一个滚打出来。
小白孩用脚踩住木桩拔下斧子,回身向胡卡脑后就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