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长生苦，圩药难
圩药看了看自己的心潭，那两人陷入了沉睡，自己这次是死着进来洞天的，还算在意料之中。不过那两人的记忆还是恢复了，一切努力都成泡影，真不知道自己回去后又会被那两徒弟怎么念叨，但，这一切都不重要，因为这次他保留着外界的记忆进入了洞天，算是一件稀奇事。更稀奇的是，那个凡人回来了，现在在灶台边做饭。
“喂！圩药，搭把手啊！你现在没修为没境界，还想吃白饭啊！”青衫在灶台边忙上忙下，那把朱红剑鞘的长剑被挂在墙上，倒是别有意味。
“长生，你没死就好。”圩药仍旧坐着，没有起身。
“怎么，你巴不得我死啊！你好狠的心啊，亏我念你念了那么久，你竟然日日夜夜盼我一死百了，啧啧啧，这饭越做越是辛酸泪啊！”长生作出一副怨妇态，让圩药尴尬得嘴角抽搐。
“我帮，还不成吗？”
“有了药仙师相助，想必这饭菜定能让人垂涎三尺，流连忘返啊！”
圩药帮着在灶台边照顾火势，还处理了一下要用到的食材，现在的圩药就是一个没有灵气，没有境界，与长生一样的凡人，不过这样看来，或许还不错。
“圩药，我问你一件事哈！”正在做饭的长生盯着锅说道。
“你问。”
“我那把剑，你送了吗？”
圩药停下了手上的活，缓缓看向长生，回答道:“没有。”
长生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长生把锅里做好的菜肴盛在盘子里，继续说道:“那把剑我原本想着送出去的，但仔细想来还是留给你比较好，话说，那把剑你还放在道观里吗？”
圩药沉默了一下，回答道:“送了。”
长生没有生气，好像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笑道:“送了也好，对你也好。”
“我送给林涵了。”
“什么！你有病吧！送给她那把剑，你是嫌我不够丢人是吧！”
圩药不敢直视长生，把头撇向别处，一直听着长生埋怨他，不刺耳，很中听，谁叫长生离开了他。
长生骂骂咧咧地把饭菜做好了，两人板板正正地坐在桌子边，两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看着桌子上丰盛的饭菜，可口垂涎，同时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圩药开口点破:“你煮多了。”
长生笑而止之，尴尬地挠了挠脸，说道:“这不是见你太激动了，煮多了吗？”
“是因为林涵被我近水楼台才激动的吧。”圩药点破了长生。
“近水楼台还能这么用吗？话说你跟林涵进行到哪一步了？俗话说兄弟妻不可欺，你说实话，我绝不生气。”
“这话还能这么用吗？”
“别打岔，回答我。”
“饭菜要凉了，要不先吃饭吧。”圩药拿起筷子就要夹起一块肉。
长生用筷子从圩药的筷子上夺食，威胁道：“你再不回答，这饭咱们都没得吃。”
“她要跟我成亲。”
“你答应了？”
“嗯。”圩药说话的时候没有直视长生。
“真的？什么时候成婚？”
“没有，后面她嫌我开的条件太过分，成亲一事就作罢了。”
长生眉头紧皱，问道:“你开了什么条件？”
“两年内从五品修炼到四品。”
“真不知道你咋想的，是不是脑阔有包啊？算了，我就问一句，你喜欢她吗？”
“说不上喜欢，倒也没有讨厌。”
长生把夺过来的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味，随后说道:“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出去，不过嘛，既然是你，也不是不可以。”
“你怎么进来的？”
“疯子还醒着吗？”长生问道。
“没有。他跟哑巴在我进来之后就睡着了。”
“那行，我是靠那份力量闯进来的。”
圩药思索了一下，闯进来，如果是那份权能，确实可以闯进任意一处洞天福地，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圩药问道:“你是不是成为了上三品？”
“不是。”长生回答的很干脆，他继续道:“我反而是用不了任何灵气，这才出不去的。”
“但也说得过去。”圩药也明白了长生的状况，因为那份古怪的权能，长生得以在那次危机中脱险，为了躲避疯子的敌视，选择闯入洞天福地隐匿踪迹，代价便是无法引用任何一股灵气。
圩药接着又问道:“你还留着这副肉身，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
长生自然明白圩药的意思，在他未从圩药心潭中脱离的时候，便向圩药提议留下这副凡人身躯，之后圩药换了身躯，旧身就被长生收了起来，如今倒是用上了。长生回答道:“念旧而已，没想到真用上了。”
圩药看着长生，问道:“你有打算回来吗？”回来，回哪，长生知晓圩药的意思，圩药打算让长生回归自己的心潭，这一次，长生倒是没有正面回答了。
“你说咱们师门里，谁还打着光棍？”长生的筷子来回迅速，桌子上的肉越来越少，圩药也没有争抢，由着长生大快朵颐。
“三师兄，我，应该还有师父。”饭菜很香，就着故友更香，也不知道还能再吃几顿。
长生很是惊讶，问道：“四师姐和五师兄好上了？”
圩药点头道：“一半一半，你离开之后他们就有点猫腻了，后面四师姐直接把五师兄拐到商会去了。”
长生连连啧声，放下碗筷，示意自己已经吃饱了，说道:“钱师姐真不墨迹，不过就我的了解，鲁师兄倒不在意师姐的风流。”
圩药看了看桌上还富余的菜肴，不禁皱起眉头，说道:“师姐们都好色，二师姐有大师兄伺候，四师姐对着的可是不解风情的鲁师兄，起码四师姐只找女人。”
长生抽了抽嘴角，无奈道:“怎么能说好色啊！那叫有情调、懂风韵、晓春月，你个呆子，四师姐这哪能叫风流，叫学而时习之，学而善用，用之如游龙戏珠，教师兄欲罢不能。”长生说得一套一套的，听起来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圩药一点点收拾桌上的菜肴，中途打了个饱嗝，问道:“你尝过？”
长生摇了摇头，摆了摆手，回答道:“我不像你，我哪敢贪他人之妻。”
圩药皱了皱眉，又说道:“我问的是饭菜，你扯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长生恍然大悟，回答道:“尝了，不好吃，留给你了。”
圩药“哦”了一声，就着菜扒拉了几口饭，咀嚼了好一会，略显艰难地咽了下去，说道:“林涵我不喜欢，你若喜欢，出去以后我帮你。”
长生看圩药明知难以下咽却又不舍得浪费的模样，不由得一阵愧疚，又端起碗，拿起筷子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含糊地说道:“你什么都……不放下，你什么都不珍惜，到头……头来，受伤的都是你。”
圩药放下碗筷，笑着说道:“这不有你吗？现在靠你了。”说完便脚底抹油撒腿跑了。
长生呆愣了一会，看着桌子上还剩那么多，心想:你个混蛋，来骗我，这下得吃到晚上去了。
墙上那把朱红剑鞘的长剑看上去倒算不上新奇，说来也奇怪，长生忘了它从哪来，圩药不知道它从哪来，但两人默契地不作搭理，毕竟一件普通的长剑，若非剑鞘样式独特，谁会留意这把长剑呢？
……
澄黄衣襟不出彩，其主人确实出众，得到了圣人们的极好评价，不过现在正朝自己的牵扯愈走愈近。洞天福地在三界算得上数不胜数，出名的反倒没几个，毕竟人族修士封存记忆在其中历练，一旦有了大机缘，谁会肯分出去呢？圣人们不多嘴，当事人不多说，外门人不多问，就这般不传名气了。祝俕凰此次回归洞天，反倒被圣人们拦了下来，原因是三界院的掌权人在融合多处洞天，试图削减洞天数量来提高洞天福地的质量。圣人们拦截祝俕凰算是尽职尽责，可架不过一件上三器的诡异神通。阻拦的极端便是圣人护送进入洞天，这次的祝俕凰可没有封存记忆，可以料想，如今的洞天又该怎么样了。
……
圩药采了些山间野果回来，身后还跟着一群野鸡，有大有小，有公有母，连鸡带窝都拖了过来，长生远远看到这阵仗内心不由大惊，踉跄地跑出门去，看着满怀可口野果的圩药，扶额问道:“你后面这是怎么回事？”
圩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只是采摘野果的时候多看了野鸡一眼，便成了这样。
长生和圩药望着这一群野鸡，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件事:这下不缺肉吃了。
长生用手锤了一下另一只手的手心，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不知道这里能不能种香料，你觉得呢？”
圩药想起今天的饭菜，是看来可口，实则乏味，他环顾四周，斟酌片刻，回答道:“小规模勉强可以，但种类不多，最重要的是，没盐。”
长生点了点头，同意了圩药的说法，随后他说道:“那我们去小镇看看？别忘了，你手上可满是钱。”
圩药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说了一句让长生都不得不臭骂一顿的话，不过好在圩药留了一个碗，等疯子醒来还是有办法的。
“戒指没有灵气是取不了东西的，我现在凡人一个，疯子倒是有个山水碗，你要不等他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