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下)
林涵捂着自己的耳朵,她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的师父会突然大叫起来,实在是吓了她一大跳,该说不愧是常乐的传承啊!
杨芝琪抓着林涵的肩头,晃了晃道:“你把那小子休了?你不要命了吗?”
林涵止住了杨芝琪,纠正道:“我还没跟他成亲,怎么算休了他。而且他也同意我的提议,什么不要命了?”
杨芝琪怀疑道:“他真同意了?没有生气?”
林涵点了点头,这下杨芝琪终于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林涵不理解师父的行为,问道:“怎么了吗?”
杨芝琪摆了摆手,回答道:“你争取一下两年内四品吧,早点跟那小子提亲,省得你父亲为你操心。”
林涵听后整个脸都垮了下来,对于杨芝琪来说倒是件稀奇的事,她又说道:“总感觉你比以前开朗多了,是我的错觉吗?”
“师父,两年内四品真的可能吗?”
“啊?你问这个啊,回去倒腾倒腾你那把剑,怎么顺手怎么来,到时候我再找几个青云门的跟你练练手,切磋切磋,这瓶颈不就破了吗?”
林涵听到青云门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以妖孽般的修道胚子而闻名于三界的宗门,只收人仙混血,追求大破大立,破而后立。对于青云门的人来说,修炼如喝水,有点比较特别,便是青云门的弟子行事要遵循祖师堂,违者,轻则被逐出师门,重则以死谢罪。自家师父应该与青云门有交集,切磋一事,怕是真的。
……
“小红花,你怎么就这么呆呢?”中年男子看着跪在地上的红衣女孩,有些郁闷。
“不知道。”
“你要什么得告诉我啊!总不能一直憋在心里,会把心给憋坏的。”
红衣女孩没有回答。
“算师父求你了,你倒是再说句话呀。”
红衣女孩犹豫了一下,小声重复道:“不知道。”
中年男子扶额苦笑,他觉得这是这辈子最失败的事,养了那么久的徒弟到现在不过七八岁,怎么就那么懂事。没办法,他得下狠招了,中年男子看向红衣女孩说道:“以后忍不住了就哭出来,这一次我就打到你哭,下次难过了就哭出来,不然我就打到你哭。”
随后他抱起红衣女孩,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树枝拍了一下红衣女孩的身后,哪曾想红衣女孩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开口道:“师父,我喜欢你,以后我要嫁给你。”
果然,中年男子猜得没错,天生缺陷,无法正常感知外界刺激,得慢慢治了。这一治,就是八年,最后算是成功了一半。以生命治好了红衣,以生命留下了红衣。
……
李倚虹从梦中醒来,她感觉身体此刻的灵气运转得十分流畅,没有一丝一毫的阻塞,相比以前,感觉修为像是纯粹了不少。她探查了一下自己的修为,扎扎实实的五品,比寻常五品强上一大截。这几天的跌境祛除了自己体内虚浮的修为,如今境界达到了一股新的纯粹,相信过不了多久,四品唾手可得。
但她总感觉少了什么,环顾四周,李贰澄在批阅公文,姐妹俩仍旧在自己的私宅,除此之外再无他人。究竟少了什么,她想不起来了,她开口问了问李贰澄,李贰澄也表示自己批阅公文许久,也总感觉少了什么一样,心里头有点空落落的。
李倚虹看了看身上的红衣,平时倒是没太注意,现在瞧起来总觉得这血红扎眼不少,她脱去身上的红衣,换上了一件白袍。李贰澄也觉得奇怪,今天的李倚虹醒来怎么换掉了平时最喜欢的红衣。腰间的小锥静静温养着李贰澄的灵气,红衣渐渐褪去血色,慢慢地消融在天地间,无声无息。
……
“老七,这你有些不厚道啊!”赵桀在远处看着那对姐妹,一旁的圩药催促着赵桀动身离开。
“别急嘛,让我看看,你这两个徒弟天赋怎么样。”
“已经没关系了。”
“那可不行,让师兄帮你个忙。”赵桀将手心对向那对姐妹,一颗耀眼的光球出现在赵桀的手心,蕴含一股可怕的毁灭气韵,天地灵气哀嚎不停,“好了,老七,关系得这么断的。”光球从手心挣脱束缚,破空来到李氏姐妹面前,随后闪烁了一下,又归于平静。
……
李倚虹感觉房间似乎亮了一刹,但没有在意,开始打坐修炼起来。
……
“老七啊!怎么就舍不得了?”赵桀的微笑令人捉摸不透,而圩药的手掌可见白骨。
“师兄,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不过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决定,问问你二师姐。”
慵懒的声音突然闯进了现场:“不用了,让她们想起来吧,我可不忍心看到她们两年后失心疯的模样。”
“你来了啊!”赵桀很是意外,现在的李寒应该还在房中休息。
“阴神远游而已,不伤身的,你把那对姐妹的封印给解开,免得两年后的一堆事。”李寒的身形飘忽不定,圩药却只能低头不敢直视。
赵桀点头同意,转身正要转移时,却发现空间凝滞不动,无法使用无距神通。他回头看了一眼圩药,发现圩药正在小声嘀咕,仔细一听尽是“禁令”二字。
“老七,该续的缘分还是得续的,你觉得呢?”赵桀的脸上仍是那捉摸不透的微笑。
“老七,停下。”李寒的语气微微加重,不再慵懒。
圩药的心潭之中,那两人正愁眉苦脸地看着这一切,哑巴撩动心潭,说道:“圩药的保护欲很强,现在要失控了。”
疯子也很无奈,叹气道:“本就不稳定的肉身,再加上不稳定的心境,他已经认为是他自己造成那对姐妹不幸了。”
哑巴又一次撩动心潭,质问道:“你打算让圩药再死一次?”
疯子看着圩药面对的一切,他本是一名瞎子,现在能借由圩药的眼睛观看这方世界。世界本就复杂,圩药的师兄师姐初心是好,可惜对上了现在的圩药,他现在也是无能为力,说道:“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吧。”
局面僵持了许久,圩药念的咒法一刻也没有打算停下来,赵桀和李寒也无计可施,再继续下去圩药早晚会因为不稳定的身体而顷刻毙命,到时就是另一件麻烦事了。
赵桀打算和李寒再好好商讨时,意料中的不幸还是降临了,圩药念咒的声音已经停了下来,他直直地倒在地上,这下子,赵桀想解开封印也没法了,施术人已经死了,这种遗忘往事的术法一旦使用,得确保施术人的性命无忧,否则就是一份忘川水,无力回天。
“怎么办?老七又死了。”赵桀扶额叹息,这一次又是一场大麻烦了。
“你小心点,老七死了,兵器还没歇息。”
“我会注意的,总不会……”赵桀还没说完,就察觉到圩药的身体有些异动,他警惕地看着那具兵器。
“咳,啊!好疼啊!”圩药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身体四处。他抬头发现赵桀等人在注视着他,说道:“看我干嘛?还不快点去解开封印。”
赵桀与李寒面面相觑,还是打算先办正事,迟则生变,虽然他们不知道圩药究竟怎么了,是离魂症的缘故还是其它原因,他们也无从得知,但是圩药的因果线最起码能继续延长下去。
赵桀来到李氏姐妹的房间,点了点两人的脑袋就迅速回到圩药的身边。
“好了?”圩药看到那么快回来的赵桀,感觉自己也可以模仿一二。
李寒见赵桀回来,就没有迟疑,开口问道:“你现在是谁?”
圩药指了指自己,回答道:“我,圩药,准确来说,是过去的圩药,也是你们最怕的那个人。”
“人间兵器?”
“少说那个名字,不过你们能把我给逼死,不得不说真是个好师门啊!真不知道你们师父是怎么教你们的。”圩药特意在“好师门”三字上加重了语气,此刻的圩药才是真正的兵器。
他不等李寒和赵桀做出回答,就继续说道:“初心不错,就是不该对刚才的我。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下次再逼死我,你们就不用考虑留着你们这破三界了,呦,这会我又得醒了,记得守口如瓶,这副身体我还是不满意,让接下来的我继续去修吧。”
李寒说道:“你的目的。”
圩药微微一笑,回答道:“当然是当个凡人喽!”话音刚落,圩药便又躺在了地上,没了喘息。赵桀把断气的圩药扛在了肩头上,来到了一处洞天福地的外面,将圩药抛了进去,这样一来,圩药就又能活过来了。
赵桀做完这一切,摇了摇头,他回到了天机阁,见到了正在案台边苦思冥想的李寒,轻声问道:“还在意呢?”
李寒点了点头,问道:“我们是不是操之过急了,不该等老七渡劫回来再处理这件事吗?”
赵桀挽起李寒的手,仔细端详,回答道:“老七收徒一事我们也是最近才知晓,如若任由老七行事,受苦的就是那两师侄了。”
他见李寒还没有释然,又继续说道:“那两人受了苦倒算小事,老七要是将来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对那两人没有任何好处,反倒添了更多的不幸,你觉得老七会原谅自己吗?即便我们告诉他缘由,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因为他始终认为这段师徒关系是一段孽缘,无论发生什么意外,他都会归咎于自己身上。”
李寒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把被握住的手抽了回来。赵桀能不知道自家人的德性吗?这一晚终究是一个不眠之夜,毕竟理由又多出一个现成的,对于赵桀来讲这实在是太不得劲了。
……
山林之中,青衫负朱鞘剑,漫步悠然,瞧见一白衣少年正躺在地上,落叶不近身,微光不私许。青衫近身一瞧,将带有朱红剑鞘的长剑往白衣少年的身上一戳,见没反应,再凑近一看,呀,好普通的样貌,不过青衫自己认识这张脸,他倒是欣喜不少,背起沉睡的白衣少年向山林的深处走去,此刻的青衫在嘴里念叨着:“谁相见,谁留恋,道门一气化三清,各有春秋留长情。难思量,难相忘,长生就此见故友,他日应门配美酒。”
白衣少年睡眼朦胧,他被这莫名的念叨给扰了清梦,发现自己正被人背着,也说不上什么,只能静静地听这人念叨。
“留且难,去更难,谁知白郎不羞耻,故作昏睡贪人使。今日暂能重相见,且把酒壶搁半边。桂花羞寻百味药,我当结庐车马喧。料得山林无人烟,函谷流水自成仙。”
“圩药,醒了就好,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