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剿匪撤退遇怪事
陈克南满头大汗,冷汗浸了一身,他心想:难道是出去上茅厕了?他转念一想始终觉得不太对劲,自从进到这庙子里实属怪异。屋檐没有鸟粪不说,甚至偌大个庙宇却毫无佛气,透着一丝邪气在里边。他想着想着,就将背后背着的枪,转到身前,他双手架着枪,摸摸索索地朝着屋外走去。
屋外,异香扑鼻,一阵一阵刺激着他的鼻腔,涎水不住地分泌着。可此时可顾不上吃肉了,寻得林家大小姐才是重中之重。若是林小姐在他手上丢失,他可吃不了兜着走,况且,未能安全保护林小姐,他也良心难安。他压低声音,不停地呼唤着林小姐,用手推开每一扇经过的房门,可依然遍寻不得。
“这么找下去,可不是个办法。”陈克南心想。那异香越来越浓,似乎很近了,他觉得还是先去寻找异香的源头吧,也许林小姐就在那。他闻着异香,蹑手蹑脚地寻了过去。终于,走到了异香的尽头,那异香居然来自于庙中的大雄宝殿!他端着枪走了进去。这一进去便吓了他一跳。
这大雄宝殿里一般供奉的都是金装的释迦牟尼佛,释迦牟尼佛像前还会放一张香案,上放香炉,供果,油灯什么的。可这大雄宝殿里放的却是一尊半人不鬼的邪像,高约九米。那邪像似人但非人,似动物也非动物。那东西也是五个手指,但是却不是像人那般,而是根根粗长尖利,像是动物的爪子;全身遍布鳞片,像是旧时战士的铠甲;眼睛小而深陷,脸颊也能打开,随着嘴大张着,露出像是野兽般的獠牙。香案前供奉了一个像是蛋状的肉色东西,那东西很大。陈克南拿手摸了摸,很硬,似乎已经放了很长的时日。
香味依旧扑鼻,充满了整个大雄宝殿。陈克南不安地端着枪在这大殿里面搜索着,转了一圈还是找不到香气来源。他心想:奇了怪了,这香味明明来自于屋内啊,可为什么就是找不到来源啊。他望着那尊邪像发呆,突然他想起,邪像后还没搜过,于是便疾步跳上邪像台,朝邪像后探去。果不其然,那邪像的后背有一空洞,走进去后便见一斜梯,直通入地底。
陈克南端着枪惴惴不安地朝下走去,斜梯的四壁每隔几米便点着清油灯,油灯的光很是微弱,忽闪忽闪的,一望不到尽头。其实地下室并不深,可能也就十来米,但是太过于灰暗,造成人内心的紧张,导致陈克南觉得那地下室很长。走到头时,便见一阴暗的宽阔空间,里面没有点灯,但并不是特别黑暗。地底空间的正中的炉灶正烧着木炭,噼啪噼啪地燃着大火,火前架着一口很大的蒸笼,蒸笼外烟气蒸腾,那异香正是来自于此蒸笼。
陈克南惊觉怪异,这白面肥僧偷偷吃肉干嘛非要下到地底?诧异之时,他已走到蒸笼前,想要看看里面到底蒸的是何珍馐美味,气味居然如此香浓。他掀开蒸格,不由被眼前一幕吓得差点尿了裤子。那哪是蒸的珍馐美味啊——那活脱脱就是一个人!
只见一名裸体少女,被剥光殆尽,挖出肚肠,肚子里面还填满了各种香草料,就放置于蒸笼里蒸着。陈克南心中一阵翻涌,若不是曾经见过土匪屠村的场面,恐怕此时早已将黄胆水吐出。“蹬蹬蹬”一阵自上而下的脚步声从斜梯口传来,陈克南一惊,急忙找地方躲藏。他看见地底空间还有处小屋子,他赶紧躲了进去,探出脑袋不时观望着。他的手无意间碰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瞧,正是林婉清。她此时早已是昏迷不醒,晕倒在地。陈克南使劲摇晃着她,也没有反应。他无意瞥了眼那小屋子四周,居然全是人的头骨,数量至少上百有余。那脚步声已渐渐从斜梯传至地底空间,陈克南想起为了驱蚊,他身上有一罐薄荷膏,因为一路上紧张跋涉还没拿出来用过。
他从怀中掏出薄荷膏,用手指挖了一大把,涂在了林婉清的人中上,很快,林婉清就缓缓睁开了眼睛,陈克南扶起了她,林婉清用手背扶着额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陈克南一手捂住了嘴,示意她不要说话。林婉清立即会意,点了点头。那脚步声已经走到了蒸笼前。陈克南探出脑袋,朝着那蒸笼望去。那脚步声不是别人,正是那庙中的白面肥僧。陈克南低语道:“真是个妖僧,居然害了这么多人。”
只见那白面肥妖僧用手撸了撸宽大的僧袍,将那蒸笼的盖子打开,贪婪地吸着那蒸笼里的人肉气息。他的表情爽到了极点,身体不住颤抖着。然后就见他脱下僧袍,扔到了一旁,露出满身的肥肉,将那蒸熟了的少女举起,准备开始大快朵颐。
那妖僧先是将少女肚腹内的香料掏出,扔到了一旁的蒸格内。然后努起嘴唇就往少女的胸前一嘬,那两朵樱花顿时就被他吞入了腹中,然后他仰起头,发出“啊”地一声爽叹,继续啃食着少女。这时,他的嘴往少女阴户嘬去,发出“滋滋滋”的声音,随着那么一嘬就有一大堆红白之物从他嘴角流出。
“呕——”清醒过来的林婉清看到这一幕,当场就吐了。
那妖僧惊觉这地底空间还有活人,他转过头朝着林婉清的方向看来,眼中露出凶狠狠的恶光。
这吴鑫、王有气和徐重开一行人,也是历经万险,好不容易从土匪窝子逃出,他们一路上轮流交换背着身负重伤的师教官。师教官在撤退过程中不幸被流弹击中,伤及了要害部位,虽已止血,但始终昏迷不醒,亟待救援。一行人穿行在漆黑的林中,只顾逃命,也不知东南西北究竟是哪个方向。吴鑫将背着的师教官换到了王有气的背上,他心里暗想:“要不是老子那个手机没电了,凭着导航,你三金爷爷还能迷路了?”一行人又稀里糊涂走出一段路,突然徐重开指着前面大喊:“你们快看,有一所民房。”
众人寻声望去,果然不远处有一间茅草作顶,泥土作墙的简易民房。民房后是一大湖,想来是他们并没有走错路,现在应该已离兴城不远了。毕竟兴城城郊确实有一大湖。吴鑫喜出望外,大喊着得救了,第一个就冲了出去奔向了那所民房。“咚咚咚!”他大力地敲击着那充满裂纹的破旧门板,门板似乎已年久失修,随着他大力地敲击之下,不断摇晃着,估计一个踢腿便能将门踹掉。
不多时,就有脚步从里屋传来,待得门开之后,眼前便是一白发老太太,她佝偻着身子,还不时咳嗽,看年龄似乎已进古稀,只是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直看得人头皮发麻。
陈克南对着老妇人抱拳恭敬道:“老人家,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兴城警察厅的,想来借宿一宿,还望老人家通融一下。”这时候徐重开,还有背着师教官的王有气也都走了过来。
老妇人没有说话,看了看面前的四人,侧转了身子,右手往前伸,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随后邀请众人进屋内歇息。吴鑫一行人走进屋子,屋子里空空荡荡,做饭的炉灶,睡觉的床榻,吃饭的碗筷,皆是没有。众人面面相觑,吴鑫也转念一想:这鸟不拉屎的地儿,有一所民房还有一老太太,甚是怪异,屋子里啥也没有,怕不是土匪的眼线吧?
正想着,那佝偻着身子的老妇人先开口了:“你……们……住下便是。”她的声音很是僵硬,似乎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又似乎是故意压着声音。吴鑫与徐重开、王有气递了一个眼神,俩人都立即会意。王有气先将背着的师教官放下,他们各自端起了枪。吴鑫左脚在前,右脚朝后,蓄足了力气,就朝老太太踢去,这老太太被踢翻在地,当即就没了动静。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脸迷惑。吴鑫心想:难道我想多了?猜错了?误杀了一孤寡老人?吴鑫端着枪,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他蹲下身 ,伸出手欲探下那老妇人的鼻息。手还没接触到那老妇人,就叫已倒地的老妇人在地上不断抽搐着,四肢扭曲,头不断地疯狂摇晃着,嘴里不断发出“错误,错误,错误”这一莫名其妙的重复音节。然后就见那老妇人突然起身,四肢和头都一百八十度翻了个个儿,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动作站立着,斜着脑袋——如果那算是脑袋的话——用空洞无物的眼神望着面前的三人。陈克南赶紧一跳,回到了王有气与徐重开的身旁。
三人见此,无不起一身鸡皮疙瘩。“草他娘的,遇到鬼了!”王有气口吐秽语,“咔嚓”一声拉动枪栓,“啪啪啪!”就朝着那老妇人射去。“他妈的,刚打完土匪,现在倒还打上鬼了,我他妈是阿什吗?!”吴鑫啐了口唾沫,大声骂着。他也和徐重开一起朝着那老妇人开枪射去。
那老妇人似乎并不害怕疼痛,吃了几十颗枪子,面无表情,依然挺立。三人互望一眼,各自拔出佩刀,劈里啪啦地就朝着老妇人的脑袋砍去。一通乱砍下来,刀都砍卷刃了,那老妇人依然站立着。此时的它头皮脱落,脑袋里面居然不是人骨,而是黑色泛着亮光的铁皮。
吴鑫大惊,大喊另外两人赶紧背起师教官撤退,他说这个老妇人不是人,而是某种机械体,他们仨恐不是这机械体的对手。幸好他踢了那机械体一脚,让它系统错乱了。否则现在他们三人和那昏迷的师教官早就去见了阎王爷。王有气重新背起了师教官,仨人端着枪指着那机械体朝门外缓缓挪去。正当他们走到门口,就听那机械体口中冒出喃喃自语:“错误,错误,错误……启动自爆程序。”
“卧槽,快跑!”吴鑫对另外两人大叫着,他狂奔往远处跑去。还没跑几步,就听得身后“嘭!”的一声巨响,顿时热浪袭来,狂风四起,将三人卷倒在地。待得他们三人再起身时,那所民房已被炸为平地,四周回归寂静,似乎从不曾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就在这时,那湖突然蓝光大闪,似是水底有何异物被惊动了。徐重开见此异景,一脸的兴奋,毫无惧意。他脱去衣衫,想要下湖而去。陈克南急忙拉住了他,质问道:“眼镜,你是不想活了吗?”
徐重开一改往日的书生气息,撇开了陈克南的手,大声吼道:“你懂什么,那是几十年前从天上降下的流星,听得一见多识广的老人说过,谁要是触碰了它,便会有起死回生,改变命运,扭转乾坤的能力。”说话间,就急踏步往大湖的方向跑去。陈克南向王有气交代了一句注意四周,多加小心,便疾跨步往徐重开奔去——他要阻止徐重开这一送死的行为。
那徐重开深吸一口气,一个跃身,就往湖底游去。陈克南紧跟其后,但那徐重开水上功夫是相当了得,仅仅一会,便没了身影。他不敢继续往下游了,勉强睁大双眼看了湖底,只见一雪茄型巨大不明物体在湖底闪烁着蓝莹莹的光芒,照着一游动的黑影——想必那就是徐重开了——甚是诡异。他急忙摆动双腿,朝岸上游去。
“哗啦”一声,就见陈克南浮出水面,他大口呼吸着水面上空气,又看了眼湖底,然后摆动双腿双臂朝岸上游去。上岸后他脱去身上被水泡湿的衣物,瑟瑟发抖地换上了徐重开留下的衣物。王有气好奇地问着他徐重开和湖底的情况,他一一做了回答。本来他们想要赶紧离开这个凶险之地的,又觉得那机械体既然已经消失,应该已无威胁。他们决定再等等,也许徐重开就浮上来了。但是到了东方泛白,也依然不见徐重开浮出水面,两人自觉徐重开已死,便背起师教官朝兴城走去。从此,徐重开便人间蒸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