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案发现场
“万事只要人为，就有痕迹，这个来自其他时间线的老师，便是庄森案凶手的痕迹。”
齐玛一脸严肃，忽然想到了什么，忙焦急的问：“庄森不是让你保护他的妻儿，你为什么在这里？万一他妻儿知道什么呢？”
“不可能，”林雨歇道，“我已经通知了当地的土地公，若有意外会call 我。”
“call 我……”齐玛看着林雨歇，他长得太过古典，一头长发，来自古代，说这种话真的很奇怪……
“怎么？”
“没怎么就是……唉？你说土地公？”齐玛似是抓到什么紧要线索一般，“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问问庄森案的土地公？”
“自然……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毕竟土地公隶属于天府，恐怕不会配合你。”
“那为什么土地公可以答应你保护庄森妻儿？”
“因为庄森案违背世间轮回和正义，是他分内之事，你只是个小小愿管，若只是向他打探，恐怕他极难配合，估计问不出什么。”
齐玛繁事问的仔细，让林雨歇颇为头疼，语气中已经有了许多不耐，但齐玛并未察觉，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
“我说你，最近有完成kpi吗？”林雨歇忍不住岔开话题。
“啊！”齐玛从思绪中乍醒，“阎罗王找你来着，花溪跟你说了吗？”
“……何时的事？”
齐玛想了想，说：“一天前？”
林雨歇嘴角抽搐，拔腿就跑。
“你眼里，”阎罗王嘬一口茶，又啐一口茶叶，缓缓道：“还有我这个领导啊？”
“哈哈哈哈哈……”林雨歇尴尬的赔着笑，也不敢将罪责怪到花溪身上，只得闷闷道：“s+恶鬼，直接睡晕头了……”
“那你还是欠练啊，”阎罗王眉头一拧，似是对手上这盏茶不甚满意，“区区s+恶鬼，怎么就能难为住您呢？”
“哈哈哈哈……”林雨歇继续尴尬的陪笑，脸皮子都要叠在一起。
“就跟你说下，本来呢，你要是能把庄森带回来，上面就决定升你的职，可惜啊可惜……”阎罗玩说完，不紧不慢的又嘬一口茶，啐一口茶叶。
“难不成没到回来……还要被辞退？”林雨歇试探道。
“辞退？”阎罗王眉毛一挑，“我看谁敢辞退我的人？”
“是是是……那肯定谁都不敢哈哈哈……”林雨歇忙继续赔笑，心里大石落下，还好跟了个十殿阎罗中资历最老的，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瞬间觉得自己此次定然安全。
“不过地府确实伤亡惨重，一切都是天府监察失职造成的，我们不能不闻不问，所以决定派你和花溪代表地府监察案件。”
“啊？这也行？”
“毕竟天府也要裁员，所以你们在案件中对天府诸位的评价也至关重要。”
“那我每日的kpi……？”
“自然也不能落下。”阎罗王将茶碗丢到一边，彻底放弃了这壶茶。
林雨歇不敢再问，唯唯诺诺退出了阎罗王的审判厅，刚出门就撞到了一脸阴沉的花溪，她的手上正拿着齐玛搜集到的黑色碎屑。
“我要查明庄森案的凶手。”花溪冷着一张脸，口气中有一丝不容拒绝。
“是……阎罗王也正找我说这事呢，所以这是什么？”
花溪攥紧了那黑色碎屑，细细摩挲，动了动嘴，却什么都没说。林雨歇从未见过如此为难的花溪，于是拍了拍花溪的肩膀，道：“不愿说便不说吧，阎罗王让我们去天府监察这个案子，但每天的kpi不能丢，这个证据是不是该交给监察院？”
花溪摇头，林雨歇只得点头。
“齐玛呢？”
“她说要去找庄森死亡时的案发地点，先下去了。”
“那怎么找？”
这时，花溪胸前的工牌亮了起来，原来是齐玛来电，她已经神速找到了案发地点。
两人相顾无言，脚下飞快赶路，在抵达时间线时，花溪忽然郑重其事的问：“如果我有需要，你会把你的秘密告诉我吗？就告诉我一个。”
林雨歇淡笑一声，道：“自然可以。”
他在地府打工百年，最信任的唯有花溪，不为别的，花溪是个非常简单单纯的人。
当两人抵达齐玛给到的定位时，就见齐玛似乎跟一位监察使吵了起来，无外乎监察使保护现场，不允闲杂人等入内，林雨歇赶紧上去提交了阎罗王给的黑头文件，监察使话锋一转赶紧说起好话来。
“你怎么找什么都这么快……”林雨歇开始佩服起来现代警察的实力。
“其实也简单，我在凡间翻了报纸，发现并没有这个案件的相关报道，只有失踪人口登记，那便是神使先于人类发现，以帐包围，帐在凡间的使用并不多，所以非常好找。”
帐是一种透明质地泛着蓝光的巨大幕布，由织造局制造。用帐将需要保护的地点围住，凡人则不会入内，就算有慧根匪浅的强行破入，也只会不断鬼打墙。帐与结界不同，结界需要耗费神力，而帐不需要。
废弃车场中，尸体还保持着发现时的状态，四分五裂很难拼凑出完整的人样，为了方便区分，监察使将受害者生平的二维码放在尸体碎块旁边，扫描二维码后可以单独看到尸体的惨状以及经历。真实的尸体早就被处理掉了，如今放在这里的都是一比一复刻的幻象，但为了不漏掉任何细节，连腐烂的味道也模拟了，导致齐玛一进入帐后，便剧烈呕吐起来。
林雨歇和花溪还好，只是感到一些反胃。
“对不起，”齐玛吐完以后，站了起来，“见笑了。”
三人进入帐后不自觉向天上看去，根据庄森所说，他们的笼子是飘在天上的，但天上不出意外的什么都没有。
齐玛扫描了几个二维码，随后蹲在地上写写画画起来，林雨歇和花溪不懂，齐玛是在计算他们所处的大概高度。
“天府地府，能完成这件事的恐怕少数吧？”林雨歇扫视着眼前景象，不得不感叹于凶手杀人的想象力。
花溪沉默不语，只淡淡道：“可若有了这碎片，谁都可以做到。”
“那我们应该聚焦在……这碎片从何而来……”
“并不罕见，只是难寻罢了。”花溪淡淡道。
“十米，”蹲在地上的齐玛有了答案，“为什么才十米。”
“因为能力不够，”林雨歇道，“若是能力无限大，定要让这群人全部身死无一活口的话，抬到几十米都有可能，但十米有点尴尬，兴许有人生还，所以只能说明，这个凶手的极限就是十米。”
“我去数下人数！”齐玛说着正要去，刚才阻拦的监察使赶忙递上资料，点头哈腰道：“一共是1047个人，有一位属于隔壁时间线，在那边。”
林雨歇脸色一冷，兀自走了过去，地上这摊肉泥早就看不出什么特征，扫描二维码后才发现，真的是他，李依依的教导处主任。
“齐玛，”林雨歇打断了又陷入力学计算的齐玛，“这个时间线的当真只是凶手的痕迹？”
齐玛皱着眉揣摩了好一会林雨歇的意思，忽而恍然道：“您的意思是，也有可能是凶手的嫁祸吗？嫁祸谁？”
林雨歇苦笑道：“嫁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