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拽了小白花的叶子
白洋惊讶，“你还会化妆？”
许渡沉幽幽看着他，没回答问题，只开口说了句，“先跟我走。”
“去哪？”
“补偿我，你害我黄了生意。”
“你还害我丢了工作呢，怎么补偿我？”
经过这么一遭，他自然不能在待在这里，不说工头会如何恶意寻他麻烦，必然会找人堵他千方百计打探许渡沉的消息。
许渡沉冷笑一声，“我那批货一千他都吃不下。”
白洋不甘示弱，“我三个月就能挣一千，你是一次性的，我是可持续的，怎么看，都是我吃亏。”
“给我打工，我包你吃喝，按日发工资，休假也带薪。”
许渡沉偏头直视着白洋，眸底深藏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占有欲。
白洋笑道，“我能做什么，每天给你展纸研墨吗，大学霸？”
少年眼尾上挑日光下略带绯红，诱人在不经意之间。
想到那次，许渡沉眸色沉了半分。
“你能给我做。”
“哎？”白洋愣了一瞬，一点也没有被冒犯的羞赧，顺杆子就往上爬。
旋即笑了起来，“那你可成了我的金主，金主大人可得节制点，你还在发育呢，多了容易——”
“闭嘴！”
许渡沉听不得这些话，打断他转身长腿一迈就走，不争气的耳尖泛上了暧昧红晕。
刚看白洋那模样，不知为何就忍不住说出了不尊重人的话。
许渡沉不像白洋混不吝，讲话时做不到骚放自如。
主打一个先拱火后又被乱杀。
“许哥！”白洋迈步追上去，“我跟你说实在的呢！”
先前许渡沉一脸煞气白洋看得心惊，但如今他羞赧别扭的样子白洋只觉得好玩，便起了逗弄的心思。
“许哥，就算成年了也不能放纵，我看电视上说次数多了会影响肾功能，容易早早。”
“当然我知道许哥厉害，可能不太在意这些事，但是也不能因为底子好就不管不顾。”
“要不咱们规定一下，两天一次，一次不超过半小时——”
许渡沉忍无可忍，他猛的停下脚步转身，白洋刹车不及直直的撞了上去。
“我靠！”
这是第二次白洋的额头撞在许渡沉的鼻梁上。
白洋捂着额头龇牙，可许渡沉却仿若无痛，一把抓住少年的腕子，语气凶狠。
“你再说，我就——”
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哥没有放狠话的习惯，向来是挥拳头真刀真枪的干。
白洋瞪着眼等他的下文，“你就什么？”
“我就拽了小白花的叶子，让他长不高。”
白洋：？
许渡沉一脸凶相，语气狠戾，说出来的话仿若赌气，带着点令人心喜的嗔怪意味。
脑子转过来的白洋眨眨眼，捂着肚子就开始笑。
“许哥你怎么这么可爱？”
红色从双颊的某点开始漫延，热意滚烫直冲天灵盖，许渡沉的指尖难耐的攒了攒。
我特么的，到底在说什么？
这是他生平最难为情的时刻，没有之一。
白洋逗他似伸出了手，纤长骨节分明，“来许哥，摘叶子，随便摘。”
少年身上有两处很奇怪的地方。
一是头发势如破竹的巨快无比。
二是皮肤怎么折腾都冷白如玉。
天生的明珠却落到了阴沟里。
敛目望向少年，一个念头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好人为坏人做嫁衣，这是青阳街历来的规矩，如果能把他带出去，灿烂生光的少年就会有自己的人生。
许渡沉抓住少年的手，“我还有一单生意，你配合我，我们之后五五分成。”
“这是笔大生意，你拿了钱，以后你什么都不要管，好好读书。”
白洋愣了愣。
“钱这么好弄吗？你未免有些神通广大了。”
许渡沉压低声音，“不好弄的，你要付出点什么。”
白洋捂住自己的胸口，“你不会——”
许渡沉无语，“想什么，正经事。”
白洋望向他，眼神复杂。
“我以前以为许哥是个不谙世事，埋头学习的好学生。”
“青阳街里谁有不谙世事的资本？但凡活的矜贵些的都是不要脸面的。”
“那你也是吗？”
白洋问他，目光明灭。
“你觉得我是我便是。”
“那我觉得你不是。”
几次相处，他为许渡沉贴上的标签尽数被撕了个粉碎。
疏淡内敛的气质其实是冷戾乖张的浅层投射。
好像也不是什么纯粹的逐梦少年，寡淡冷漠的眸子藏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往事。
不是成长的幼狮，是荆棘草木厮杀脱颖而出最凶狠的野狗。
可白洋依旧是喜欢他的，以前喜欢他的气质，现在喜欢他展露出来的善意。
许渡沉是个善良的人。
除了他，白洋再也想不来刚才那种时刻，谁还会奋不顾身的拯救自己于水深火热。
还有床上凶狠不留情的动作，带给他欲仙欲死的销魂。
啊呸！不是。
肤浅。
他明明是喜欢他许哥那张大帅脸。
这样想着，白洋沉声道。
“我答应你，但我会估计我在其中的价值，多出我自己评估价值的分钱，我不会要的。”
许渡沉手随意插在了西装兜里，语气散漫。
“你会有很大的价值。”
白洋不太喜欢他这副傲慢的模样，偏头垂眼“哦”了一声。
“知道北安巷口的酒馆吗？”
“街北头那里。”
“嗯，”许渡沉抿唇，慢条斯理的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支笔，“有纸吗？”
白洋摸了摸兜，掏出了一把皱巴巴的纸巾。
卫生纸是近两年才在青阳街普及的，先前白洋一直用的是糙纸，每次上完厕所擦屁股时都感觉在上刑。
所以他赚到钱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家里提了一大包卫生纸。
每天随身都带点，早就养成了习惯。
许渡沉从中撕下一截，微微泛黄的纸上写下了一串数字，递到了白洋的手里。
“这是我电话号码，你到酒馆后给我打电话。”
“我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办，施工地那边不要回去了。”
末了，许渡沉犹豫了一秒，还是补充道，“我怕他们会找你麻烦。”
“道理我都懂的，不会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