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事件
小巷里，不管交过头钱的，还是等着去收头钱的，家家门户紧闭。
今天可不适合在巷子里抛头露面。
不过，大家都猫在门后或者趴在墙头关注着黑鹰帮的动向。
毕竟每次收头钱，都会有人遭殃的。
这回怕是轮到陆家了。
巷口却有两个女人在闲聊，一个是王坤他娘王婶，一个是他的邻居林嫂。
两家关系不错，林嫂家的头钱都交的比别人少，这让她引以为豪。
“陆家小子病好了？”
“应该是吧，听我儿说，他拖欠了三个月头钱呢！不想着找点营生，净憋在家里生毛。话说回来，就他这样的，找点活计都难！”
“可不是吗，老陆家到这一辈算是完了。还是你儿有出息，入了黑鹰帮。”
王婶脸上立马绽开了花，身板也不自觉的挺了挺。
“还行吧，他们帮主对他还算看重，想着栽培他，前几天还指点他练刀呢。”
“呀，你儿要发达了。婶啊，我寻思着我男人做苦力也赚不了几个钱，和你儿说说，让他去跟着打个杂呗！”
王婶的脸拉了下来，严肃的说道。
“黑鹰帮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要的，你男人倒粗壮，可个太矮，怕不行。”
……
“嘭嘭嘭”
三声重响过后，三个黑影从小院飞到巷子里。
“呀，有人被打出来了，不知道是陆远还是他二叔。婶啊，坤可别下手太重，把人打死就不好了。”
“欠钱交钱，天经地义，谁让他交不上呢。不对啊，怎么打出来仨人？”
两名黑鹰帮的混混人事不省，只有王坤还保留着神智，捂着胸口一脸呆滞的望着院子里。
王坤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陆远好像动了动，然后他和两名同伴就变成现在的样子。
对陆远他可太了解了，练刀多年也没练出个屁来。
怎么病了一场，反倒变得这么生猛了。
以他的脑袋，实在想不通其中关节。
但拒交头钱，可是蔑视黑鹰帮的大罪。
何况，邻居们肯定在偷偷关注着这边，丢人丢大发了。
“陆远，敢打黑鹰帮的人，你死定了。”
陆远走出小院，本想事情就这么算了，哪知王坤还敢威胁人！
他对着王坤的胸口一脚踏出，王坤惨叫一声，昏迷了过去。
“我的儿哟……”
王婶终于发现被打出院子的是谁了，哭喊着跑向王坤。
……
陆宗平张口结舌的随陆远又进了屋子，努力的辨认着眼前之人是不是自己的侄子。
侄子练武多年，一无所成。能不能打的过他都难说，可刚才那几下，举手投足就打飞了三个壮汉。
“二叔，没事了。”
陆宗平回过神来。
“小远，刚才……”
“二叔，我这几天勤练刀法，侥幸突破了。”
确实如此。
三个月前来到这方世界，陆远脑海中同时出现了一个小铜人。
小铜人会在脑海中自动练习某项武功，并能显示出武功的修炼进度条。
如果现实中再勤加苦练，进度条会增长的更快。
小铜人身上有四个刀法修炼进度的刻度指示，分别是入门、小成、大成、圆满/势。
他现在修炼的武功，是家传的金乌刀法，目前刀法大成。
这还不是重点。
最关键的是，这种增长不受任何限制，只要练习，就有所成。
世俗中武学的修炼速度，影响最大的是个人根骨资质和悟性。
除此之外，有没有名师指点同样重要，想自己参悟一门武学，基本不可能。
一般情况下，去武馆拜师才是正经路子。
身体姿势的配合，发力部位的掌握，做不到细致入微，出招就没有威力。
但是去武馆的费用，动辄大几十上百两银子，起码之前的陆家拿不出来。
于是陆宗仁只好亲自下手，指点儿子练刀。
练到最后，父子俩不得不承认了两个残酷的事实。
陆宗仁没有名师之资，他的教导水平真的很差。
相比之下，陆远的资质和悟性更差。
结果就是，练刀多年，陆远的刀法连小成都未达到。
论战力，比门外的三个混混还不如。
无奈，陆远只好放弃了继续练武的想法。
而三个月前出现的小铜人，竟让躺在床上养病的陆远，不知不觉间修到了大成。
这才叫躺赢。
小成与大成，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习练一种武学到大成，即便没有修炼过开脉功法，也相当于开脉一重中期境界的战力。
勉强称的上真正的武者。
大成之下，皆为不入品。
面对入品武者，十几二十个不入品的人都近不了身。
大成之后，便是圆满。
一旦刀法圆满，更有可能悟出刀势。
刀势是一种神奇的东西，不管几品的武者，只要练出刀势，就能越一个境界战斗。
掌握了刀势，相当于开脉二重武者，便可划入高手范畴。
陆宗平也为陆远感到高兴，他不懂突破后有多厉害，但起码能像大哥一样，做个趟子手养家糊口。
“对了，你打了王坤，他们帮主肯定会带人来找麻烦的，要不出去躲几天？”
“二叔放心吧，我能应付。”
黑鹰帮并不大，他们帮主不过开脉一重，与陆远现在的实力相当。
听到这里，陆宗平才放下心。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去镖局做事吗？”
陆远摇摇头。
“镖局要去，不做趟子手，我只想要回我爹的抚恤。”
“镖局那边可不好说话。”
时间不早了，陆宗平还要出摊，又唠叨几句就出门了。
陆宗平离开后，陆远整了整衣服，也出门往镖局走去。
走到巷口，忽然发现墙壁上张贴着一张布告。
他三个月来第一次出门，也不知道布告是什么时候贴上的，纸张皱的不成样子，上面的墨迹被雨淋过，勉强能辨认出字迹。
“定于本月十五日在务本坊进行武科考核。两月后，在务本坊举行巡检司差役选拔。”
布告字虽少，却是青溪城的大事件。
大宁国朝纲废弛，文科举士早已名存实亡。
武科倒延续了下来，但已不再为朝廷提供人才，变成了武力入品的鉴定考核。
在现今的世道，武力为尊，任你机智百变，没有武力奠基，也只落个下乘。
没钱没势的人，想要摆脱最底层的生活，武力入品是唯一的希望。
这就需要进行入品考核，以彰显实力，为人所认可。
当然也可以约战同阶对手并取胜，但这种方法容易暗箱操作，认可度并不高。
武科得到入品的鉴定后，身份地位立时会有很大改观。
那些乡绅豪强富商大贾，都会争抢着聘请去做护院、客卿，哪怕加入帮派也能混个不错的头目。
而且。
有了入品鉴定，就有资格考取巡检司的差役，成为有编制的公务人员。
陈远心中变得火热，他刀法大成，通过入品鉴定不成问题。
如果有幸通过差役选拔，那时，山鸡就变成了凤凰。
巡检司啊，青溪城权力最大的机构，没有之一。
进入的难度极高，好处同样极多。
除了每月五两银子的薪俸，以及各方的打点，还有机会接触到府城的各种功法。
毕竟巡检司差役不仅是公务人员，更是官方的人才储备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