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校园暗网
徐灿憋的脸通红，在夏思觉漠不关心的态度下他终于妥协说出实情。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夏思觉低下头，嘴角勾起了一瞬。
计划成！
坐在对面的徐灿抓起桌上的一杯清水一饮而尽，随着哈的一声，他做好了准备。
只见他掏出手机在屏幕上面戳弄了一番，之后把手机倒扣在桌面。
他压低声音，往桌子中间凑去，“你们知道咱学校有个专为学生自己建校园网吧。”
另外两人纷纷点头，“不就是普通的一个校园网吗？每天也没什么新鲜事，一直挂那当个摆设，你不提我还忘了呢。”
徐灿唏嘘不已，一副很懂的模样说：“那个校园网就是一件掩人耳目的外衣，咱学校还有一个地下暗网，私密性极强，那里面都是学生，老师们根本找不到那地儿。”他说话间习惯性地用手轻叩桌子，“那里面才叫一个活跃，什么的都有。”
他将自己倒扣在桌面的手机放在两人眼前，“看见没？”
两人定睛看去，巴掌大的屏幕上有序地排列着十大板块。
还真是层出不穷，排在第一位的板块是校园趣事，一个板块又被分为五个区，有八卦区，新闻区，小道区，交流区，留言区……
最后有个名为“投票”的板块颜色灰暗，夏思觉指着那里问：“为什么这个是灰色的？”
徐灿瞄了一眼，解释道：“这个意味着投票还没开始，处于休眠状态。”
“哦——”
“那你之前说的关于我的传闻是……”他故意停顿了下，就是为了引某人上钩。
“我知道，我知道！”
果然，没点儿脑子的人就是好忽悠。
徐灿在传奇故事板块中找到了一个区，瞬间，好几篇文章一拥而现，每个后面都有点赞人数的显示，他找到上方点赞数最高的那个给夏思觉看。
“喏，就是这个。”
他一目十行地扫过，从他刚入校，到这学期刚开学，作者用了六个传奇事件来描述他，什么手撕混混啊，大战鬼面观音啊，校园幽灵啊等等等……
写的那叫一个触目惊心，身临其境，连夏思觉都要为书中的自己捏了一把汗，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噶了。
看到最后，他手指移到点赞的地方，给这个文章点了个赞，不得不说，作者把他描写的那是相当的帅，一身黑衣出没如鬼叱，手起刀落，心狠手辣，毫不犹豫。
他把手机平放在桌面上自我欣赏了会儿，转头问他同桌：“怎么样同桌，这里面写的我帅不帅？”
“你在现实中也很帅。”温如霖倒了杯温水放到他面前。
夏思觉被这句话夸的飘飘欲仙，凑近他问：“真的吗？”
温如霖毫不含糊地再次给出答案说：“嗯，真的。”
“哈哈哈哈哈——”夏思觉真的夸夸这个作者，虽然内容扯到离谱，不过还好有这张脸撑下去，“这样的内容真有人信吗？”
徐灿高深莫测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男性的帅气来源于女性的想象，在现实中她们得不到精神食粮，自然就把这种感觉寄托到文字上了，但觉哥你不一样，你比大多数男生好看多了，很多女生写文章的时候都会把你带人进去。”
“这个暗网女生占这么多？”他好奇地问道。
徐灿一拍桌子，“当然，这个暗网都是靠女生撑起来的，现在男生知道这个暗网也是少数。”
“哦——”他拉长尾音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徐灿理所当然地说：“咱班长给我的呀。”
他和很多女生都玩的来，有这个的确不算奇怪。
夏思觉随意点了个“话题说”的板块，进去之后还是和刚才那个一样的格式，只是内容不一样罢了。
指尖在屏幕上缓慢滑动，意外点到了什么，页面瞬间冒出粉红色泡泡。
就在他打算查看之时，徐灿忽然站前，以掩耳不及的速度夺回手机。
？
怎么了？
徐灿讪讪笑道：“这个没什么好看的，我看过，就是想象地写了一些关于你生活的琐事，无聊死了，饭做好了，我们先吃饭。”
就在一闪而过时，温如霖眼睛飞快地看见了几个字，好像有他的名字。
热气腾腾的炒菜被端上来，青菜和肉类均匀地堆砌在盘中。
徐灿率先夹起一块肉放在嘴中，结果烫的他呲牙咧嘴，肉块在他嘴中又被炒了一遍。
梅姨见状大乐：“哈哈哈，你还是那么贫嘴，人家被烫一次就长记性了，你倒好，一次之后又来一次，次次不长记性。”
“没办法，梅姨你做的菜太好吃了，尤其是这个辣子鸡，简直绝了。”他边嚼边说，一侧的腮帮子撑的鼓鼓的。
“嗯，你吃相也是绝了。”夏思觉的声音带着些一语双关的意味。
徐灿才不在乎他怎么说，反正再嫌弃也不能把他赶出去，不过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了，不装一下不合适啊。
他仗着梅姨这座靠山，躲在人家身后，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良家妇女般的样子，哭啼啼地告状：“梅姨，你看他。”
一米八的大男人做这个动作实属有些滑稽，眼睛飞快地眨来眨去了。
“行了行了，你把眼睛眨到起飞也飙不出一滴眼泪，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装？”梅姨装作嫌弃的模样，一语道破事实。
“好吧好吧。”徐灿重新坐回座位。
“梅姨你先去忙吧。”温如霖瞧见又有几个人进来吃饭。
“诶好嘞！”
三个人中就徐灿吃的最欢，吃完后还满足的揉了揉肚皮。
“饭后走一走，能活九十九。”徐灿在最前面走着，还不忘指点二人，“都知道了吗？这样对身体好。”
夏思觉毫不在意的疵了一声，“外面将近40c的天儿，你走个试试，不烫死你。”
徐灿摆摆手，“怎么可……哇！”话没说完，刚打开玻璃门就和外界的气温来个亲密接触，实在是措不及防。
他讪讪地收回了没说完的话，这天气谁爱走谁走，多一秒就会变成天然烤肉。
但话虽这样说，还是得回教室。
三人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出门就往回狂奔，徐灿顶着大太阳冲身后两人抱拳，“咱们哥仨也是过命之交了，要不要搞个烈阳三结义。”
“滚滚滚，这么晒还说话，怎么不能死你呢？”夏思觉受不住这么大的太阳，快速跑到前面的杨树荫下。
学校里的树说实话挺多的，最多的还是杨树和泡桐树，梧桐倒是少见，只在西边的凉亭处有一两棵，啊，对了，还有一小片银杏树林，秋天的时候，那里便成了小情侣的约会圣地，于是，教导主任经常在那儿守着抓人，一逮一个准。
中午的蝉鸣尤为鼎盛，一浪一浪的席卷过来，层出不穷。
夏思觉揪住自己t恤的衣领给自己扇风，他余光瞄到了某人气定神闲的样子，忍不住开口：“你不热吗？都看你没怎么出汗。”
“我因为个人体质的原因的确是不怎么出汗，不过还是能感觉到热的。”温如霖脸色确实因天气的原因有点儿红润。
唇红齿白的温润少年就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只微微抬手就能碰到那人的胳膊，距离简直太近了。
夏思觉其实有点儿颜控，这一点他也感受到了，但是现实中根本没几个符合他审美的，就算有，也不会有比眼前这个更好更温柔，还更顺从他心意的人了。
他忽然感觉有点儿自满，这样的人都能被他碰见，果然是运气爆棚。
徐灿闻声也没脸地凑过来，问：“你们在说什么？”
“在探讨人类从古至今都未解决的世界难题。”夏思觉看了他一眼，“有兴趣吗？”
他眼神的意味很明显，本以为对方有点儿自觉，但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徐灿的厚脸皮和标准的没眼色。
“有啊！”
夏思觉无语地都要自闭了，说：“现在我没兴趣了。”
“哦。”
三人一同跨入教室，班里的人大多都在趴在桌子上午睡。
窗帘被拉上，把外面刺眼的光线隔绝在外，回到自己座位后，夏思觉怎么睡也睡不着，他把手伸进桌兜里捣鼓了一阵。
温如霖还在好奇他在找什么，就看见一张崭新且皱皱巴巴的数学试卷被平展到桌子上。
而把它拿出来的那个人嘴里叼个笔，小声含糊地说：“同桌，介意带个新人吗？0基础的那种。”
温如霖眉毛不受控制地一挑，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惊奇，“你要学习吗？”
“不然呢？看不出来？”他用手撑着下巴，说：“先学个玩玩，之后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这下他明白过来了，近似鼓励地说道：“现在才高二刚开始，你要是想学的话一切都来得及。”
夏思觉不答，只哦了一声。
温如霖把他那张空白卷子往这边拉近了点，他看了一眼上面的标题，是高一期末的综合卷。
第一题，是有关向量的题，他问：“第一题会吗？”
“不会。”
“没关系，第二题呢？”
“不会。”
“第三题……？”
“也不会。”
“……”
那你到底会什么？！
他试探性地开口：“高一的内容你学了吗？”
这次夏思觉呜咽了一声，从嗓子里顶出声音，“其实……我也是学了一点儿的。”越说越没底气，到最后气息宛若蜉蝣。
“比如……？”
“集合。”
那是高一上学期第一章的知识点了！
温如霖在心里安慰自己：“才一个高一而已，高一的知识点是最基础的，还可以补，时间还长，慢慢来。”
“挺不错的，还记住一个集合。”起码不是全部知道。
就在他自以为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防线时，对方一句话就再一次攻破他的防护罩。
“其实……那一章的内容我也忘的差不多了。”
“能做题吗？”
“应……应该能？”
他自己心里都不确定，说出来的话没个肯定。
之后，温如霖现场给他出了个最基础求交并集的题。
夏思觉思考了会儿犹豫不决地下笔，写完后推给同桌。
嗯，是对的。
起码最基础的还没全忘。
他又出了个转弯的题，虽然还是相同的知识点，但却不容易一眼就看出来。
夏思觉这次犹豫的时间更长了，迟迟未动笔，最后呈现在他脑门上的就两个字——不会。
他深吸一口，问：“你想先学什么？”
“数学啊。”自己都把数学卷子拿出来了，还能学什么。
“我是说，你想先学那一块儿的内容，高一高二？”
“哦。”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那就……高一？”高二这边有老师教嘛，其中的好多知识都牵扯到了高一的知识点，不学不行啊。
“行，那我们先从例题来说，你……”两人中一人教一人听，画面意外地和谐。
寂静的教室里时不时回响着两人小声讲题的声音，丝毫没有打扰到其他同学，于是，夏思觉在没有任何人见证下，除他同桌外，认真学习了一整个午自习！如果这堪称史诗的一幕被各科老师看见的话，尤其是秦璐和王辂，他们两人合起来的欣慰能堆成山。
“铃铃——”
夏思觉身体后仰，背靠椅子伸了个懒腰，学习真的是太他妈累了！
他在操场跑十圈都没这样累，脑细胞要炸了！不过他的功夫没白费，现在的他感觉脑子里充满了知识！
这一整个午自习下来，倒让他精神焕发，只是苦了他同桌。
温如霖一脸疲惫的神色，眉眼间透露着肉眼可见的焦虑，他捏了捏自己的眉骨，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了不真实。
“同桌，你怎么了？”夏思觉身体前倾格外关心地问道。
可惜他的同桌没精力给他答复，只给了他个眼神自己体会。
意思是你难道看不出来？！
他也知道是自己太难带了，有好几次都把他同桌逼的濒临崩溃。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哈哈，那啥，同桌你别建议，其实我……”
温如霖重新收拾好情绪，面上带笑，“没事，我不会让你成为我教育界的失败品。”他正在努力从夏思觉身上找闪光点，“其实你挺……挺聪明的。”
明明是夸人的语言，但夏思觉从中听到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皮肉不痒地笑道：“谢谢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