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谋反者的终局
丞相冲上前，“大胆妖女，竟敢行刺天行国君，你这是大不敬之罪。”
她的剑指向丞相，“我问，神主是谁？”
二人脸色大变，君王回答：“你说的，可是慈月神社的那位？”
“是。”
“那位神主的真名好像没人知道，但他是在十一年前拯救我天行的恩人，当……”君王站直身子，避免自己太过狼狈，“咳，当年天行瘟疫横行，死了不少人，那位神主救人行医，成功研制出控制瘟疫的药方，拯救我天行子民，之后就一直住在永流河东边的神社。”
“什么神社？”
“慈、慈月神社，供奉的是慈月神女。”
“为什么要供奉慈月神女？”
“这……慈月神女是母神啊，这还要什么理由。”
她说：“慈月本是药神的弟子，为何会成为你们的母神？”
君王疑惑不解，“典籍中记载，万年前神州经历大灾难，一场灭世的寒潮，正是母神慈月垂怜众生，化作了绵延的山脉，挡住了寒潮，这才让人类生存下去，我等凡人皆是因慈月的牺牲才能繁衍至今，尊其为母神有何不对？至于古神的传说，我等所知甚少，倒是第一次听说，药神与慈月神女是师徒关系。”
在月府山之后，东西纵横数万里的大离山脉就是传说中慈月的化身，其主山长月山更是有着神州第一山的美誉。传说登上长月山的人能够听到神明遗留下的声音。
青乐说：“既然你等知晓慈月神女为神州而牺牲，为何要捏造出个诞月节来亵渎她？”
“诞月节？”君王摇摇头，“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节日，丞相你可知道？”
丞相沉默不语。
又有一人从天而降，正是蒂玄院掌门，临空。
他说：“诞月节正是神主捏造出来的节日，以纵情、纵欲为借口，腐蚀人心。”
君王看到蒂玄掌门，高兴极了，“仙师，快，快来救本王。”
临空宽慰说：“国君说笑了，此处的妖邪已被诛杀，国都已没有威胁了。”
君王指着青乐，“那她、那、她又是谁？”
临空摸了摸胡子，“这位是海外的仙者，精通医术，法力高强，她一定是看到国君生了大病，特来医治您的。”
“我有什么病？”
他说：“国君近来可常有服用一种灰色药丸，初用觉得精神亢奋，可长久不用，又心神不宁，难以忍受。”
“这……确实是有这回事，不过那药是丞相献上的，说是神主炼制的新药，有强身之效。”
“那药还有剩余吗？”
君王从身上摸出来一个瓶子，交给临空。
临空也拿出一个药瓶，两个瓶子里倒出来的药一模一样，他说：“国君所用的和民间流传的‘素情’是同一味药。”
“素情是在柳南街暗中流通的药物，服用者初觉精神亢奋，入坠梦幻情欲之中……”
君王红着脸咳了几声。
临空停顿了一下，注意一下用词，“长久服用者，患上毒瘾。”临空将药丸揉开，取出其中一颗难以察觉的白色颗粒，“药里有吸食人精血的虫卵，虫卵会在人体内不断发育，成熟孵化之后，就是人衰竭而死之时。”
君王瞪大了眼睛，指着丞相，“你、你谋害本王！你想谋反！”
丞相顿时跪下了，“不，这药臣也吃了，臣确实不知会有这种事，那个神主当年确实救治了瘟疫，臣以为他定有神通，这才相信他，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君上息怒，臣也是受到他的欺骗啊。”
临空又说：“炼制此药需要一种特殊的药材，名叫新丝花。此物是当年被逐出蒂玄院的漠云所培育，按理说寻常地方是不可能会有的，可是我却在城外永流河上游一个无人村发现了大面积的新丝花。那个无人村原本生活着几百口人，名叫青柳村，可是现在，一户人家都没了，却多了很多看守的禁军，种花的奴隶……国君可知晓此事。”
他目瞪口呆，“青柳村，丞相不是说青柳村有山匪，派兵去剿匪的吗，怎么变成无人村了？”
丞相不说话了。
临空提高音量，对着受困的百姓说：“我想受到素情所害的人不止这些，柳南街只是掩盖毒发的地方，到底有多少人买卖，且服用过素情，又有多少人进入过神社，参与诞月节？”
下面的人跪倒一片，纷纷大喊：“求仙师救我，求仙师救我……”
临空慢慢退开，“要治此病，想必这位仙友已有解法了。”
下面的人仿佛忘记了之间发生的一切，青乐不再是妖女了，而是他们的救命稻草，“求仙者赐药，求仙者赐药，求仙者赐药……”
临空冲她点点头，青乐走上前，解除了术法，围困法场的藤蔓消失了，然而没有人逃走，全部诚心的祈求着。
她沉默了片刻，才说：“文佑带来的仙洲灵药能根治此毒。”
人们感激的大喊：“多谢仙者，多谢文佑使者，多谢仙者，多谢文佑使者……”
这场审判终于要接近尾声了。
临空看向丞相，“既然这件事解决了，那丞相也该告诉我将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关到哪去了？”
丞相缓缓站起来，“不……”他突然冲向君王，从袖间掏出一把匕首架在了君王脖子上，将他作为自己的人质，“不要过来！不然我就杀了他！”
君王又怒又怕，“放肆！你要干什么？”
他发狠的说：“我要干什么？这不是很明显了吗，你个昏庸无能的蠢君，窃据大位，又无治国之才，这王位该是我的！”
审判席下同样发生了混乱，金肃带领禁军，将所有的枪矛都指向了平民，宣告：“反抗者，杀无赦。”
有人在慌乱中逃跑，被一枪刺死，鲜血引起阵阵尖叫。
君王说：“禁军果然成你的人了，丞相你真是让本王惊喜啊。”
丞相：“哼，现在知道已经晚了。”
青乐走上前，被丞相呵斥，“不许动，你敢乱来我马上就杀了他。”
青乐说：“如果你杀了他，你们都活不了。”
丞相已经不管不顾了，“但在你动手之前，我一定先杀了他，不许过来！”
临空拦住了青乐，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天行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怪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不敢跟元龙抢地盘，不敢跟鲛人开战，国家兵力衰弱，国库空虚，积病已久，而你！”丞相情绪越发激动，“固执胆小，沉迷美色，我呸！你也配当王，这位置该我来坐！”
君王羞愤难当，喘着粗气，“你竟敢、竟敢，你简直该死。”
“我说的有何不对，如果不是神主出现，这个国家的人十一年前就死绝了，我与他联手，成为大业，到那时，天行自然又是一番新模样。”
青乐问：“残害自己的子民就是你们所说的伟业？”
“死一点人算什么，天灾人祸，哪里不死人，如果那些人的死能助我们走上更高的地方，也算他们死得其所，死的有价值。”
青乐攥紧了拳头，“如果你的伟业只为了牺牲弱者，那最该死的是你。”
他无畏的笑笑，“哼，你懂什么。”
她说：“……神主死了，我杀了他。”
“你说什么！”
青乐缓缓说道：“神主利用药物控制所有人，与你的伟业没有任何关系，他想要得到的是成为神明的力量……十一年前的那场瘟疫也许是他早就设计好的骗局，他的出现只是为了得到权力的支持，能够让他的计划继续进行下去，而你也是这场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丞相挟持着君王后退，“你胡说八道，怎么可能……”
地面微微的颤动，好像有巨人在靠近引起地震一样。
一面高高的山海旗帜闯进法场，随后四面的入口涌进越来越多的士兵，禁军在迅猛的攻势下落败，立刻被包围了起来。
一个着银亮铠甲的男人骑着神驹走进了战场，他的声音威慑十足：“缴械不杀！”
金肃一看来人，便知败局已定，“镇、镇远将军，他不是在……”
丞相看向君王，勒他更紧了，“国都的消息明明都被封死了，你、你什么时候？”
君王：“你当真以为本王没看出禁军何时叛变的吗，丞相投降吧。”
“原来、原来你一直在装是吧，好好好……”他挟持着君王走下去，和金肃汇合，“把路让开，放我们走，不然他现在就死在这。”
君王说：“禁军若有投降者，本王既往不咎，可赦免其罪。”
丞相大喊：“闭嘴！让路！”
镇远将军沉默片刻，随后让开了。
丞相狰狞的笑着，“不管你怎么算计，你也没想到自己的命会成为我最大的筹码吧，哈哈哈……嗯……”
丞相的笑声突然消失了，他的手臂无力的垂落，倒了下去，在他临死之前，他转过头来，看到了那个背后捅刀的人——金肃。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了一句：“狗”
金肃跪下来，大喊：“臣已诛杀叛贼，愿戴罪立功——”
审判……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