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采取行动
被毕尘拖住求恳耗尽了桑无争午歇的时间，她来不及去找先生询问祖陵之事，只能吩咐毕尘：“我近来听闻曾有某位公主自请看护祖陵，但不知详情，你若识得对宫中旧事比较熟悉的人，便帮我打听打听。”
等对方退下，桑无争回到学堂里，才开始苦恼要如何完成自己刚答应的事。
首先，以什么理由去找太子？
二皇子那边急不可待的要灭口程厚，自己若是拖到勉儿的生辰贺礼备好后再登门的话，恐怕程厚都要下葬了。
桑无争想起太子当初派给自己的那几个店铺的掌柜。
嗯……不然就以要开新的店铺缺少人手，向太子殿下请教挑人的法子为由吧？
打定主意，她下学后派人告知宁婕妤自己的行踪，接着便径直前往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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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琞脸上温文的笑容幕僚们退下后便消失了。
今日朝会时，他算着西疆战事已僵持得够久，是可以提议换将的时机了，所以与门下幕僚商量好说辞，准备让暗中投效自己的大臣先铺垫几句，自己再站出来直言进谏。
不想却有人先呈上了赤垭城被收复的捷报。
此时若桑琞再站出来提换将之事，就成了对有功之臣随意打压的糊涂储君，必然会被其他派系的人下绊子。
他只能忍着，看始丰帝龙心大悦地与群臣商议如何奖赏胡大将军。
回东宫的路上，桑琞始终挥不去二皇子桑珏得意看向自己的神情——对方今年三月起得了始丰帝的允准，也可以参与朝政议事了。
柳皇后之父柳丞相的门生故旧们，自然毫不犹豫就站到了桑珏身后，形成和桑琞互相抗衡的力量。
而对于桑珏这种公然结党挑衅储君的行为，始丰帝一直表现得相当纵容。
他并没有刻意打压桑琞，但他也没有责备桑珏。
桑琞知道，这是始丰帝作为帝王的平衡之术，他不希望他这个太子的势力成长得太快，威胁到帝王独一无二的权威。
同时，始丰帝或许也是真想看看自己的儿子中谁更优秀，更适合接过他手中的玉玺。
毕竟始丰帝今年才四十六岁，身体康健，他还有的是时间高高在上地稳坐龙椅，审视座下的皇子们彼此厮杀。
桑琞即便看明白这点，也无力改变什么。
回到东宫后他立刻将幕僚们召集来议事，众人都觉得胡惊风大将军这一胜来得不是时候，且相较于上次战报所记载的不利局势，胜得也有些蹊跷。
但毕竟是胜了。
这是永朝主动开启西疆战事后，两年来的首胜，意义非凡，任谁也不能蠢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触始丰帝的霉头，质疑此次的胜利。
幕僚们只能劝桑琞继续忍耐。
“无论如何，殿下的太子之位依旧稳固，即便胡惊风在军中威望提升，压过曾经的卫国公……只要圣上身体康健，他与二皇子也翻不出浪来。”
这道理桑琞自己也明白，只是仍觉烦躁。
他提笔练了几个字，觉得心气顺了些，眼角余光就看到伺候的太监在门外缩头缩脑。
“又有何事？”
“禀殿下，五公主有事求见。”
桑琞一怔，想到自己昨日让妻子送去给桑无争的东西，随口问道：“她可是带了东西来？”
“没有，五公主空手来的。”
竟然不是来退还礼物……桑琞有些意外，不禁好奇桑无争来此的目的。他放下笔，吩咐道：“领她去叠山苑的凉亭暂等。”
桑琞把上朝的衣裳更换成常服，这才慢步往叠山苑走。
他对桑无争多方照顾，皆因他没有更多同母的妹妹。永朝的公主们用得好了便是极重要的资源，尤其脑子灵活懂得审时度势的，更为难得。
至于桑无争“贪财”这点，在桑琞看来也是优点。她的目的越是明确，他投其所好拉近感情就越是容易。
女儿家就算再奢华享乐，又能花得了多少？
何况桑无争也并非那类得了些特权就忘记自己几斤几两的蠢人。
就如此刻，桑琞让人把她领到凉亭中暂候，周围侍奉之人都退远了，她仍是规矩坐在亭中，丝毫没有闲逛的意思。
桑琞习惯性地挂上温和的笑，走近道：“方才与几名幕僚议事耽搁了，让五妹好等。”
桑无争立刻起身行礼道：“殿下能拨冗见我，妹妹已十分感激了。”
两人应酬几句后分主客重新落座，桑琞接过宫女递来的茶水，顺口问：“刘标说你有事要与我商量，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刘……
桑无争以往从未打听过太子身边伺候的人都姓甚名谁，只是今天刚从毕尘那儿听说了一位“刘公公”，此时难免对这个姓氏有些敏感。
不想被桑琞看出自己的在意，她换上有些羞赧的神色道：“不瞒殿下，您赠予的那几家商铺运营极佳，昨日我出宫见白芍时，她建议可以再开些分店。只是这新店的人手……”
“小五你这是又想找我要人？”桑琞调侃一笑。
他既要作兄妹玩笑的模样，桑无争便也配合地说：“原是有这样的打算，只是后来想想，我也该练些识人用人的本事，所以今日是来请教殿下该如何挑选人手的。”
“此事不难，下回你再出宫的时候，我派个人去替你掌掌眼就是。”桑琞爽快应下，却见桑无争还有些迟疑。“怎么，对我派的人不放心？”
桑无争连忙摇头。
桑琞从她谨慎的态度中品出几分不对劲，一个眼神便让刘标带着其他人退下。
“现在再无旁人了，小五，你若还有事要说，大可直言。”
桑无争这才道：“殿下，我认得的一名侍卫，近来因一桩意外在宫中屡屡遇险。他求到我面前，我却没有那权力将他调离，所以只能厚颜找个借口，求殿下帮忙。”
她隐去了毕尘这个中间人，直觉不能让桑琞知道自己与毕尘之间还有了传话之外的往来。
而桑琞则抓住了桑无争话语中的关键。
“你的意思是有人因为他口中的‘意外’要害他性命？甚至不惜在宫中禁地动手……我倒是对这‘意外’有些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