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白文秀被泼粪
秦婆子在这公府历经四代，是老太太年轻时候就在跟前伺候的人，后来打理公府账房，一管就是四十多年。
如今竟然被一个世子姨娘说担不起差事，还要轰出府去，她顿时拉下了脸，丝毫不惧地睨了白文秀一眼：“赶我出府？怕你没这个权力！”
白文秀微眯了眯眼，露出恨恨的锋芒。
秦婆子理了理衣袖，声音缓沉有力，继续道：“且不说我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只说你一个世子的妾室，上边还有少夫人，少夫人上边还有陆夫人，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你来做主决定我们的去留。”
“更何况，在我二十岁那年，老太太就还了我的卖身契，我在这公府办差，拿的是该有的工钱，想要辞退我，也得主家来辞！”
底下的婆子满脸赞成，都敬秦婆子说话霸气，一语中的。
白文秀被她说得脸青一阵白一阵，又感觉底下的人看过来的目光道道充满了挑衅，心里火大，“啪”地一声手掌拍在了桌案上。
“放肆！胆敢挑衅我，我没这个权力，你也不看看如今坐在主家之位的人是谁？”
白文秀大喝疾呼，仿佛声音大能显示出她的威严来。
谁料底下的人压根没有被镇住，甚至还有嬉皮笑脸，窃窃私语的，白文秀愤懑，这要是换了霍云婉，底下的人谁敢这样？分明就是瞧不起她！
于是，她将火气都发在了秦婆子身上，手指指向她，“你，目无尊上，跟我说话，还敢我来我去，不识规矩，不知体统，我今天就要罚你！”
白文秀作势就要杀鸡儆猴，看到底下人怔愣的表情，她满是得意，“来人，给我掌她的嘴！让她知道这公府是谁主家！”
此话一出，底下负责执行差事的丫鬟都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当这个出头鸟，再说，这秦婆子在公府里是最有资历的长辈，打她的脸？这让老太太知道了，不得揭了她们的皮！
“来人，来人啊！”白文秀嘶吼了两声，却见底下伫立两旁的丫鬟谁都不敢动，而秦婆子依旧那么云淡风轻地跟她昂首对峙着。
白文秀无法，将身边的柳儿推了出去，“柳儿，你去，给我狠狠掌她的嘴！”
柳儿被推了一个踉跄，微微俯下身来，小声道：“主子，奴婢不敢。”
白文秀一噎，嫌弃道：“你也太没用了，这都不敢，平日的机灵劲儿哪去了，我亲自去教训她！”
说着，她将衣袖往上撸了撸，气势汹汹地朝秦婆子冲了过去，周氏本想拦住她，但想了想，心底划过一丝窃喜，由她去吧。
秦婆子哪里是怕的人，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腰板丝毫没有弯，却生生挨了白文秀两个耳刮子。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滞了几秒，底下的人万万没有想到这白文秀来真的，但说这秦婆子，就是老太太那一辈都没人打过她。
如今捂着半边脸，眼神茫然中浸染十分的失望。
白文秀打完，踮了踮脚尖，眼里是得意的畅快，“这两个巴掌是让你学乖，别以为你岁数大，我就不敢罚你，记住，主子永远是主子！”
说着，她眼神环视下边不再私话的众人，拿腔拿调道，“如今我主家，还请你们大伙好好配合我，我可不比少夫人好性子，犯了错，秦婆子就是你们的例子！”
秦婆子被当众这样说，这简直是把她的老脸摔在地上，还要踩上几脚，她一时羞愤，老眸涣散地看到一旁的石柱，就要撞了过去。
好在几个老嬷嬷拦得快，一把抓住了她，苦劝道：“秦姐姐，你这耳光不会白挨地，我们去找老太太做主！”
几个嬷嬷说着，扶着失神的秦婆子一起离开了议事厅。
白文秀目光怨恨地看着这几个老婆子的背影，呸了一声，“让这几个老东西走！一把年纪了，赖在公府吃白饭！”
白文秀坐回主座，心情舒坦了几分，她看向周氏，不忘让她点评，“姨娘，我这样做怎么样？是不是能拿住她们！”
周氏脸色尴尬，皮笑肉不笑，见下边得脸的奴才都走光了，她才夸赞白文秀道：“你果然是有威风的，就是陆夫人当年也没有你这样的魄力。”
说实在地，刚刚白文秀给那秦婆子的两巴掌，周氏看得惊出了汗，这白文秀自己作死可别拉上自己。
白文秀听后，眉眼弯笑，这才想起今天公府内务还没开始处理呢，“来来来，耽误了这么些功夫，咱们别忘了正事。”
她端正坐好，瞅了一眼底下零零散散的管事，吩咐道：“今日有什么事，开始报吧！”
底下的人站在那，一动不动，没有一个人上前汇报事务。
“都哑巴了！”
这时，一个小丫鬟提醒道：“姨娘，主事的嬷嬷都走了，我们不知道有什么事要办。”
白文秀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把她们给我抓回来！”
几个小丫鬟忙应声出去寻去了。
白文秀只好一边跟周氏先喝着茶，一边吐槽着这些人，“等我寻到好的，把这些倚老卖老的家伙全都换了！”
周氏在一旁只听着，不应声，想到自己的事，才道：“文秀，那个……姨娘有个不情之请。”
“你我什么关系，姨娘有事就说。”
周氏见她爽快，大胆道：“之前我晖哥的日常用度，少夫人给我减少了份例银子，你看如今你主家了，能不能帮我补上。”
白文秀一甩手帕，“嗐！这算什么，如今我儿……”她的语气一顿，压低声音道，“我是说小虎子也在你那，自然多给你一倍。”
周氏听了，鱼尾纹里都充满了笑意，“那我就谢过你了。”
两人正乐呵呵地聊着，突然厅门口出现一个老汉，约莫近七十岁的年纪，瘦骨嶙峋却精神矍铄，尤其那一双牛眼瞪得老大，直直地看向白文秀。
身边丫鬟们见了这老汉，都纷纷捂着鼻子避让开来，因为他手里提着一桶粪，今天天气本就闷热，那粪桶里的味道实在是让人恶心。
“这…这人是谁？”
白文秀下意识地离了坐，站了起来，结巴问道。
周氏在这府里待得久，自然认出了这个老头正是秦婆子的老伴儿，于是偷偷地挪开了脚步，跟白文秀拉开距离。
“你就是那小崽子新纳的妾室？！”
李达声音粗犷地直接问白文秀，白文秀一愣，小崽子？他是在说世子吗？
“你这老不死的是谁？怎敢这样称呼世子，当心我治你一个辱骂尊上的罪！”
李达当她这话是放屁，提着粪桶就朝白文秀冲来，大骂：“我操！你，你算什么东西，敢扇我老伴儿耳光，真当她是没人护的！小王八羔子，睁开眼看准了，泼你粪水的是你李达祖爷爷！”
白文秀一声惊呼，还没来得及跑，一整个粪桶里的粪水早都泼在了她身上，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臭。
“啊啊啊啊啊啊……死老头，我要杀了你……”
李达泼完，将桶“哐啷”一扔，扭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