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姐，百合花开了
“莹儿，我不跑，你且松手可好。”
苏晴单手捧着她的脸庞，十年间的变化眨眼间在脑海中掠过，这已不是当年流落街头的小姑娘了，她眼底的情意如深海一般足以将自己淹没。
“公子若真想莹儿松手，挣开便是，何须多问。”沈莹用樱唇含住了苏晴的手指，颇为撩人。
“这……莹儿乖，莫让我伤了你，我们坐下好好说话。”苏晴只觉得对方说出这话未免有些过于狡猾了些，往日里怎未发现这姑娘如此难缠。
可女子若是为情，从来便是不讲道理的，便是你说的对，她也总能找出其他理由来“反击”。
“公子，可有人告诉你女子闺房男子不可擅入，不知公子欲作何解释？不知公子，心中对莹儿可是也有情意？”乖巧的沈莹此刻眼中闪过一道狡黠。
“……”
苏晴不语，只是反手抱起了沈莹，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便朝她的闺床走去，而后将她轻轻放在了床褥之上。
呼，终于是逃脱了墙角，苏晴心中暗松一口气。
沈莹躺在床上，任由春色蔓延，曼妙的身姿一展无遗。她脸上悄然爬上了一丝红润，不知公子可是要……
“夜里凉，盖上被子，别冻住了。”苏晴有些僵硬地说出这话。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两人相视无言。
且饶了她吧，此世为女，苏晴既对男子无感，又对姑娘升不起心思，她从未想过婚嫁之事，面对沈莹只想找个机会坦露自己实为女身，又怕这姑娘想不开做些傻事。
上一世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了，如男子被苦苦追求的女子欺骗，最终坠江自尽之类。苏晴知道如今大仇得报，自己便是沈莹唯一的精神支柱，此时不能给她太大的刺激。
唉，傻姑娘，你可知道这世间最不可当做精神寄托的便是身边之人，或被背叛，或是生离死别，终究是一场空……
而沈莹此时在想些什么呢，其实她并非苏晴想象的那么脆弱。
公子亲了我，一定是喜欢我的吧，可不愿动我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未入公子之眼，沈莹一时间对自己花魁的名头有些不自信了。
也是，手上染了那么多肮脏的鲜血，又怎配伴在公子左右呢……
公子便是不喜欢我，不允我陪在身边，那我便继续做公子的枪好了，至少能为他做些什么。
万般思绪化作了一语，沈莹觉得自己果然是不要脸皮的女子，明明知道不可，却还是想再尝试一下，真想永远和公子在一起啊。
“公子可是不喜欢莹儿，那也无碍，莹儿喜欢公子便足够了。”
眼泪唰地便从那娇嫩的脸庞上滑落了下来，可她只是泪眼朦胧地望着苏晴，丝毫没有抽噎的声音，有些倔强的样子可真是叫人心疼啊。
苏晴两世为人也未遇到过这样的情景，一时之间有些无措，她或许懂得很多人情世故，或许是科学殿堂里的巨人，可在感情这场游戏里，她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至极的玩家。
唉，明知是错，明知是假，苏晴还是不忍伤了她的心。
“自然是喜欢的，只是，罢了。今夜我哄沈姐姐睡觉可好，待沈姐姐睡着我再走。”总觉得叫莹儿有些奇怪，苏晴还是换回了原来的称呼。
“公子——莹儿，莹儿未听清，可否再说一遍。”沈莹半晌没反应过来，待到搞明白苏晴说了些什么反倒是哭出了声，泪水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儿，哭着笑，笑着哭。
“我喜欢沈姐姐。”说都说了，也不差这第二遍，苏晴一时有些迷茫不知今后如何对待沈莹，毕竟她怕担不起“她”的爱意。
一泓清泉弯成了月牙儿，溢出了苦涩，而只剩甜意。沈莹扑进了苏晴的怀里，寻着相似的轨迹，再次觅到了微润的唇。
下意识地，两条香舌纠缠在了一起，这一吻很深，深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
“这下，莹儿也亲了公子。莹儿是公子的，公子也是莹儿的了……”话语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微不可闻，但苏晴还是听到了，便是听不到，那从对方眸中传来的汹涌爱意也足以让人领会。
苏晴突然想起了前世著名的爱情三要素：激情、亲密和承诺。坦白说，她并不认可，她认为那不过是一种爱情的错觉。
可往往就是这种错觉让人越陷越深。
十年的亲密、一时的激情和刚刚的承诺，惊人的一致，只是两个女孩子也会有爱情吗？身为现代人，她脑中莫名地闪过了一些知识，本就透红的脸蛋此刻更红了些。
前世是男的，喜欢女孩很正常啊，虽然以前年纪大，可现在这身体不过十来岁，荷尔蒙带来的刺激让人产生错觉也很正常啊。
事实上最顶尖的科学家并非不懂情爱，不过是理性往往更多于感性。
而前世的爱情过于顺畅，就像是身在楚门的世界一般，让苏晴忽略了许多的东西。
这一世，她开始更多地了解人的情感。
“公子要怎么哄莹儿睡觉呢？”沈莹的声音很是软糯，音色空灵。
哄人睡觉，苏晴从未干过。可沈莹也并未打算为难她，不过只是让她躺在身边陪着自己。
渐渐地，两人的交谈声越来越少，房间里只剩下两道平和的呼吸声。
“沈姐姐，你可睡着了？”苏晴在沈莹耳边轻轻问道，无人回答。
该走了，瑜儿还在府内等着自己，这么晚回去怕是要被那丫头唠叨一番。
夜深了，苏晴也走了，屋内的沈莹缓缓睁开了眼，手掌抚过公子刚刚睡过的地方，尚有余温，气味也很好闻。
只是总觉得怪怪的，这香气倒像女子身上特有的体香，而且就连公子的身体摸着也有些过于柔软了些。
但那些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公子也喜欢我，沈莹不再多想便又睡去，嘴角微微扬起，想来今夜定会做个好梦。
次日，苏府，苏晴房内。
不出意外地，昨夜回来被瑜儿“审问”了一番，吃味地说些“苏公子怎得不一整夜待在沈姐姐那儿，妹妹一人在家也无事的”，真不知道这调调是跟谁学的，还是说天下的妹妹都一般。
似是应了苏晴心中所想，瑜儿妹妹便兴冲冲地小跑着进来，垂挂鬓一晃一晃的，手中还捧着朵花。
“小姐，小姐，你看院中的百合花开了。”
苏晴像是猫被踩着了尾巴般差点炸毛，一脸黑线，心中的滋味颇为复杂。
你看这瑜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道她们家小姐昨日还在想着不能搞百合，今日便又拿着这开得正盛的百合花在小姐面前晃悠。
“小姐怎么不说话，瑜儿记得小姐平时不是很喜欢这百合花吗？啊，脸色也不太好看，难道小姐身体不舒服，可是来了天癸……”
“无碍，只是在想些事情。这花开得甚好，稍晚些一起去看看吧。”苏晴连忙打断这碎嘴小丫头的喃喃自语，即使已经好几年了，有时突然想到这些也觉得极为尴尬。
是啊，既然做了女子，到了年纪月月便要受这一遭，幸得苏晴手握前世科技，可以自己造些更舒服的东西止血。
前世的记忆芯片让他带来的记忆几乎涵盖了前世基础科技的所有以及顶尖科技的绝大部分，如今一项项复刻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只是过快地更迭生产力会让社会畸形和混乱。
苏晴也只能一项项抛出些轻工业的产品，以及火药、印刷术、纺织机等较为适合当前的技术，至于军工自然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瑜儿如今武功到了什么境界？”苏晴让瑜儿坐在了自己身边，看似无意地切换了话题。
“已是五脏之境，太清剑法也练至小成，嘻嘻。”瑜儿有些得意，脸上一副小姐快夸夸我的模样。
苏晴比瑜儿大上一岁，这个年纪的五脏之境，甚至已经超过了那些有天赋的皇子王孙，快赶上自己了。
也是为难这丫头了，毕竟修炼武功可并非易事，除了日日受锻体之苦累，还要时时汲取日月天地之气。
但从那恒星之光提炼内力如同烈焰灼人，无光之暗的阴冷又如寒冰入体，血液凝结、筋骨逆转。两者皆不可过多汲取，否则轻则伤身，重则身化烈焰或是寒冰。唯一温和的便是天地之气，虽然随时都有，但几乎稀缺的不可察觉，倒是怪事。
再细说这仙前八境，气通方生内力、血练强人体魄，金骨力比一鼎、五脏生机不绝，后天周身圆满，天慧识通内视，神至气机通灵，先天便是自在如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突破基因的限制，更微观地操纵身体的变化。
苏晴知道这个世界大概是多了一种物质，或许不能说是物质，就自己的内力而言这大概更趋近于一种力，一种法则。它不能直接影响物质，却能在消耗后干涉现实。
更生动地说，内力就是现实修改器。
就比如说，金骨之境可以扛起两千斤的东西，但用了内力以后，肉体本身的力量并未改变，只是内力篡改了现实世界，将输出的数据变为了四千斤甚至更多。
啊，真想研究一番，可惜手上没有任何可用的仪器。
心神转回，苏晴伸出手摸了摸瑜儿的脑袋，像是夸小孩子一般。
“瑜儿可真厉害，以后可要靠你保护小姐我了。”
“……”两人闲聊着些家常。
突然，苏晴话锋一转，试探性地问道。
“瑜儿，我要是把你沈姐姐也接到苏府来，你觉得如何。”
这话说出来是有些忐忑的，说到底，苏晴早已把瑜儿当成了家人，凡事自然要尊重她的意见，顾及她的感受。
就像是父母要生二胎，虽然那是他们的权利，可总归要问问家里的老大，愿意不愿意多个弟弟妹妹。
“好啊，瑜儿一直觉得小姐这院中太过冷清了些，多些人自然更好。”
瑜儿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丝毫没有犹豫，神色间里看不出异状。
“我还以为瑜儿已经习惯了和我两人一起生活，原来瑜儿觉得冷清，也是，平日里没个说话的玩伴。”
苏晴确是没想到瑜儿会是这个态度，她在心底偷笑，面上却是一副清冷模样，假装一副很是心痛的样子打趣瑜儿。
“不是这样的，瑜儿最喜欢和小姐待在一起了，便是不说话也是极好的。瑜儿能看着小姐发呆一天。”瑜儿很是慌忙地解释，她可不想小姐误会自己。
“我自然知道瑜儿最喜欢小姐我，但是瑜儿，你脸红了。”苏晴很是认同瑜儿的话语，嘴角露出坏笑。
“小姐真是，真是坏死了——”瑜儿一时害臊，红着脸说不出话。
不知道为什么，小姐在自己面前有时就会特别不正经，明明平时都是那么端庄、雅静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