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夏洛克第章 华生与茉莉 12
“要不你自己去吧！我太累了，不想动了。”茉莉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约翰重重地叹了口气，等待女人梳妆总是一件伤脑筋的事。他已经等了四十五分钟了，现在只想去酒馆点一杯啤酒。
“一起去吧！就待一会儿，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每周五晚上，雷斯垂德和他的警员通常会在警局附近的一家小酒馆聚会，约翰也时常去凑热闹。这一次，他邀请茉莉同他一起去。
茉莉同意了。她意识到，这可能是她在生产前最后一次有机会出去玩。一旦孩子出生，她本来就很少的社交生活就会骤减，需要喂宝宝，换尿布，几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要围着宝宝转。
只是临近出发，她突然觉得头痛得厉害，而且找不到像样的衣服穿。
“我看起来像条胖头鱼，真的。”她终于走进客厅，上半身套了一件简单的黑色毛衣，下身穿着一条打底裤。
“很好看啊！”约翰说。
“哦，求你了，你不必撒谎。”
“我没有说谎。你看起来……很漂亮。”他本来想说“性感”但这样说有点不合适。
他过去从来没有真正注意过茉莉的长相，因为她为了工作方便，总是穿着件不太讨喜的白衬衫。随着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渐渐发现，她其实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
然而，他立即把这个想法从脑海中抹去，这只是朋友之间的一次聚会。不可否认他确实考虑过约她出去。他刚和莎拉分手。但是，他不觉得，约自己好朋友的前女友出门是个好主意，更何况，她还怀着夏洛克的孩子。
“快走吧，我们要迟到了！”
酒馆里，其他人已经到齐点完第一轮啤酒了。
“喂，约翰，到这儿来！”雷斯垂德喊道。
“嘿，格雷格，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这位是琥珀小姐吧。欢迎你，也恭喜你！”
“谢谢你。”茉莉吞吞吐吐地回答。眼前这位探长让她有些不太自在，感到别扭极了。他们上次见面时，他曾问过她与莫里亚蒂的关系。她知道他在帮她洗脱嫌疑，并不是怀疑她，但这仍然很尴尬。
她点了杯橙汁，坐在队伍中唯一的一位女性警员莎莉·多纳万旁边。
约翰正全神贯注地同雷斯垂德、安德森聊天，听他们讲新案子的最新进展。重新做回医生的生活很好，但他不得不承认，他很怀念同夏洛克一起追捕罪犯的日子。
茉莉待在这儿并不是很舒服。约翰玩得很开心，她不想破坏他的兴致。
她不擅长与陌生人相处。谢天谢地，多纳万警官打破了僵局：
“所以这是……福尔摩斯的孩子，对吗？”
“是的。你认识他？哦，你们应该合作过一些案子吧！”
“是有过合作。说实话，我不太喜欢他，我也不是那种会在人死后突然开始夸赞的伪君子。但是…他的工作做得很好，他也非常擅长破解谜题，尽管我讨厌这么说，但我们确实很想念他。”
茉莉试图微笑，一阵疼痛突然袭来。
“你还好吗？”多纳万看上去很担心。
“没事。只是宫缩。偶尔会这样。”
“你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两周后。”
“哇，那快了呢。你想好名字了吗？”
“还没有。我是说……我有想法，但还得再考虑考虑。当我看到她，看到她的样子，我才能确定。你有孩子吗？”
“噢，没有，还没遇上一个合适的人。以我的工作性质来看，暂时还不考虑这些。”
“嗯，以后的事谁知道呢。看我不就是！”
莎莉笑了。“是呀！我八卦一下……嗯…你和约翰是……？”
“什么？”
“你们是在一起了吗？”
“哦，天哪，不！我们只是朋友，真的。”
“抱歉。只是我不知道，总是听他经常提起你，今晚他还把你带来了。”
茉莉很困惑。约翰一直在谈起她？难道他真的想约她出去吗？不，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们确实走得很近，但他不可能对她感兴趣。她的生活已经够复杂了，不能再多出一个男朋友了。
一个小时后，茉莉已经喝了两杯橙汁，她觉得是时候回家了。
她拿起外套，走近约翰。
“约翰，我要走了。我坐出租车回去，你想留下就留下吧。”
“稍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应该留下来。我很好，不用担心。”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听着，我先送你回家，如果我真的还想和他们喝酒的话，我可以晚点再来。好吗？”
“很好，”她说，但他注意到她痛苦得皱紧了眉头。
“好了，回家吧。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大家玩得开心，下周见！”
“再见，”雷斯垂德答道。
“茉莉，别忘了给我们发宝宝的照片，好吗？”
这是伦敦一个平常的星期五晚上。和往常一样，街道上走过一群醉汉，还有寥寥几个穿着超短裙的年轻女孩。
“要走过几条街才能打到出租车，你还能坚持那么远吗？”
“没关系，我想多呼吸点新鲜空气，反倒对我有好处。”
“过去的几个星期有点难熬，对吧？”
“是的。我的背疼，脚也肿了，还有……”话还未完，她痛得忍不住呻吟起来。
“茉莉，你还好吗？”约翰关切地问。
“要不要联系助产士？”
“不，我…我真的很想回家休息。”她不确定自己为什么要坚持说自己没事。
“听着，你待在这儿，我去叫出租车，等我回来。”华生觉得她的声音不太像是没有关系的样子。
约翰急切地在路边寻找空的出租车，但那天晚上他不是唯一一个找出租车的人。
终于当他找到一辆车时，他让司机停在路边，再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把她搀扶进车里。
车里的茉莉有点不对劲，她在哭。
他猜想是荷尔蒙分泌过多，以及过度疲劳导致，于是握住她冰冷的手，揉搓着，以尽快恢复血液循环。
“茉莉，看着我，没事的。我这就带你回家。”
“约翰，我…我想我羊水破了。”
“什么？”他近乎机械地重复道。
“宝宝…她，马上就要出来了。”
约翰平时还算稳重，但这个消息使他非常震惊，也有些惊慌。他尽量保持冷静，解决眼前的问题。
“好吧，好吧…那我们只好坐出租车去医院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事的，会好起来的。嗯，到医院就没事了。”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在胡言乱语。
茉莉点点头，但他看得出她显然很苦恼。
“先生，我们的计划有变。这位女士是……她要生孩子了……嗯，快点……我们要去最近的医院。快开车！”约翰对司机说道。
茉莉试图保持冷静，但她越来越恐慌。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她原本计划在下周进行剖腹产。现在这个孩子却要提前降生。不能生在这辆车里，如果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约翰，我很害怕。我们该怎么办呢？”
“茉莉，我们是两个医生，孩子不是早产，只是有点……急着来到这个世界来见你。我发誓，会没事的。”
真的吗？他的内心发出歇斯底里的、刺耳的尖叫。他们一个是军医，一个是法医，这完全和妇产科不搭界啊！他不太确定他们是否能处理好这种情况。他在学生时代曾参加过几次接生，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努力回忆……呼吸，是的！呼吸很重要。
“你需要呼吸，好吗？有规律地，用鼻子呼吸。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我不知道，真的很疼。好疼！”
不过，该死的，约翰想，这是夏洛克的孩子，果然像他。
“握住我的手，痛的话就捏我的手。”
不幸地是，他们被堵在路上，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快把约翰逼疯了。
他们在车里待了二十分钟，交通好像瘫痪了，车子几乎一动也没动。他问司机：
“你真的不能再快一点了吗？”
“对不起，先生，今天是星期五晚上。交通拥堵，我也无能为力。不过要是现在你有一根魔杖的话……”
听到这话，约翰灵机一动。他可能真的有一个……他拿出手机拨出号码。
“你在给谁打电话？”茉莉不明白。
“奥兹国的魔法师，”约翰神秘一笑。接着，茉莉听到了接下来的谈话。
“嗨，麦考夫，我是约翰。嗯…我们这里出了点状况。茉莉要生了……事实上，我们在出租车上，去圣托马斯医院我知道，但这是最近的。听着，我们堵在了路中央，你能帮忙吗？不，不，不……我只是需要你帮我们看一下红绿灯。我们在维多利亚街，在一辆双层汽车后面，车牌号是……”
“你在跟谁说话？我可不想惹麻烦，”司机打断了他的话，他肉眼可见地紧张了，他可不想生孩子的时候弄脏他的后座。约翰没有理会他。
“你听到了吗？很好，你能帮我们变一下红绿灯吗？太好了。一定要保证我们畅行无阻。尽快赶往圣托马斯医院。我们在那儿见。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