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夏洛克第章 华生与茉莉 03

    回去的路上，他们共乘一辆出租车。

    茉莉凝视着窗外，外面正下着细雨。她眉头紧锁，复又松了一口气，卸下了沉重的负担。她仍然不知道麦考夫是怎么知道她怀孕的。但这并不重要。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非常令人恼火的气息，但奇怪的是，她依然觉得她可以信任他。

    华生听到茉莉怀孕消息后仍然感到不可置信。今天早上他离开家，祭奠他最好的朋友，现在他仿佛从来没有真正认识他。所以夏洛克让茉莉怀孕了？显然，他没有预料到这一点。眼前这姑娘显然是迷上了那个侦探，可他呢？那人明明说生命里的所有人都是过客。

    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十分愚蠢，试图打破僵局。

    “茉莉，之前的事我很抱歉。我不应该做出这样的反应……我们最近都经历了很多。”

    她保持沉默，陷入沉思。华生转过头往外面看，他们被堵在路上了。

    “我从没和他睡过。”她说。

    “抱歉？”

    “吉姆……莫里亚蒂，我从没跟他睡过。”

    “哦……我的意思是……”

    “没关系。”她对他微微一笑。

    “我快到了，你也赶快回家吧。”

    “我答应麦考夫送你回家”

    “我只是怀孕了，不是残疾。”

    他回以微笑。“好的……你有我的电话号码吧？”

    “是的，我会打给你的。”

    “再见。”

    “注意安全。”

    她打开车门，华生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进了楼。

    他独自一人在车里，过了一会儿，告诉出租车司机，“贝克街221b号。”

    华生到达221b门前时，太阳透过云层，雨已经停了。伦敦的天气总是瞬息万变。

    他径直上楼，爬上十七级台阶。房间一片乱糟糟，手提箱也大剌剌的敞开着，他们那时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收拾……

    华生去厨房给自己泡了杯茶。他会收拾房间，清理掉一些垃圾的，但不是现在。

    公寓里一片可怕的寂静。

    他端着茶，走进夏洛克的房间。他只去过几次，一般是给夏洛克送去他要的一些文件。这间屋子又乱又暗，十分逼仄。华生打开了夏洛克坚持要一直关着的百叶窗。因为夏洛克总是担心会有狙击手透过窗子暗杀。

    华生最近一直很担心朋友的心理健康。除了他平时的古怪行为，夏洛克还表现出偏执倾向。对莫里亚蒂的追捕完全成了他的执念。他越接近真相，危险也离他更近。他几乎要瓦解整个罪恶之网了，这期间躲过了几次暗杀。而为了拖延时间，逃跑是唯一的办法。

    他们用假身份乘坐火车前往巴黎，接着从斯特拉斯堡到布鲁塞尔旅行了一个星期，最后到达瑞士阿尔卑斯山，直到终于甩脱莫里亚蒂的特工，在迈林根小村庄里的一家旅馆安顿下来。

    那段时间，夏洛克明显情绪有所改善。在那种宁静的环境中，长时间散步对他的神经有一种舒缓的作用。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然后那个可怕的日子来了。那是五月四日，一个华生永远不会忘记的日子。

    那天天气很好，他们计划去山上远足。有人建议他们去看看著名的莱辛巴赫瀑布。但是当他们正准备踏上通往瀑布的小路时，旅馆派来的信使打断了他们。一位客人刚刚中风，急需医生救治。

    约翰想去看病人，但又不愿意丢下夏洛克。夏洛克坚持独自前往，并与华生约定晚点再见面。离开的时候，约翰回过头来，看见夏洛克盯着前方，看上去出奇地平静。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他。

    当他到达旅馆时，约翰发现根本没有所谓的病人。留言是一位英国绅士写的，是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来的。

    这是一个陷阱！他急忙跑回瀑布，夏洛克早已消失不见。地上有打斗的痕迹，两行脚印直接通向瀑布底下。他找不到返回的脚印。

    他拼命寻找朋友的踪迹，试图用夏洛克教给他的方法寻得一些蛛丝马迹。他一遍又一遍地呼唤夏洛克，希望他只是受伤耽搁了。

    然后他看到了那张纸条，被放在一块石头下面。那是一封夏洛克写的告别信，他在说再见。他在瀑布旁呆呆站立，又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太阳落山，他走回了迈林根。晚上，他给麦考夫打去电话。他可以发誓，这一次，他从那人的声音中听到了恐慌。

    五月六日，约翰·华生独自在日内瓦机场候机厅候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