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入院
戏台上的舞蹈已经接近尾声,观众席中间一个穿着白色卡通狗睡衣的身影,不停用手抹掉眼眶里的泪水,好更清楚地多看几眼舞台上舞动着的演员。
遥远的小区里,沉睡着的顾盼眼角划过一道泪痕,睡梦中悄然呓语:“陈冉……”
歌手耿直出现在极度恐惧的许强面前,弯腰捡起被许强碰掉的头颅放进许强怀里,从始至终带着微笑小声提醒:“这位客人,观看演出的时候要注意个人卫生,不要影响其他观众哦。”
许强想说话被喉咙里塞满的头发搅得一阵干呕,两腿一蹬失去意识。
窒息感消失,许强大叫一声猛然睁眼,身体的动作被审讯椅限制,险些摔个跟头。
茫然地看着熟悉的审讯室,手指伸进嘴里摸了几下,没有头发,惊魂未定的许强险些哭出声来。
一切都只是个噩梦,许强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庆幸里,两个人推开审讯室大门。
其中一人轻轻敲着审讯椅厉声质问:“许强,想想还有什么没有交待的没有?”
恢复理智的许强使劲摇着头,表示该说的都说了实在没有了。
审讯椅前的身影回头面对着在做记录的同事:“他说没有了。”
“要是还有他就是不可能说怎么办呢?”同事一唱一和地反问。
审讯椅前的身影脑袋咕噜一声掉在许强怀里,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那可由不得他了。”
一口气没上来的许强彻底昏死在审讯椅上。
第二天清晨,睡了一个安稳觉的耿直站在西街警局大门对面。
看着目光呆滞的许强被带走,耿直翻开手上的黑色笔记本。
耿直,寿终二十五岁,余寿一算,阴时阴刻,埋骨东山。
看戏的朋友满意而归,增寿八日。
看着黑色笔记本上的数字,耿直露出笑容,合上笔记本,挥手打车前往平城市爱心医院。
“你好,麻烦帮我挂个住院体检。”办完手续耿直拎包上楼住进病房。
平城爱心医院因为资方实力雄厚,有着远超一般医院的医疗水平,在这家私立医院里只要缴费可以提任何不离谱的要求,比如没病住几天医院。
换上病号服,坐在单人病房的床上,耿直翻开黑色笔记本。
兽医的半瓶黑色白酒:免费。吉凶不明,兽医最后熄灭了半截香烟,喝下珍藏的白酒,浑浊的酒里也许就是他的一生。
收货地址:平城医院病区十一楼,在午夜的楼梯间面壁点燃兽医的香烟,香烟燃尽前找到兽医可增寿一算。
平城市有十一楼的医院只有这家爱心医院,于是耿直出现在这里。
熬过了漫长的白天,到晚上十一点半,检查好随身携带的物品,黑色笔记本,檀木梳,半截香烟,确认无误耿直走出位于十楼的病房,在走廊尽头进入楼梯间。
来到十一楼,走廊的灯已经关闭,病房里偶尔传来睡觉的鼾声和患者的痛苦呻吟声。
耿直退回楼梯间,门边的墙角放着一个满是烟蒂的罐子,耿直从衣袋里取出半截兽医的香烟点燃,竖着插在罐子里。
青烟笔直向上,在半空散开,耿直望着烟雾的痕迹,准备起身寻找半瓶白酒的踪迹。
“楼道里吸烟医生会生气哦。”
一个尖细的女性声音在耳边响起,冰冷的气息扑打在耿直耳朵上。
对方无声无息出现在身后,耿直毫无防备两眼一黑失去意识。
恍惚中耿直感觉自己被移动到什么地方,耳边响起呼呼风声,有什么人在旁边交谈。
像是有一层膜隔绝了耿直的意识,无法感知外界的一切。
这种状态持续了没多久,身体一阵震动后,被封闭的感官逐渐变得清晰。
耿直躺在一个小房间的床上,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小门。
空气里充斥着淡淡的腐臭味和血腥味,还有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房间的墙上还有大片暗红色的血迹。
心底呼唤陈冉的名字,隐约能感受到微弱的回应,但陈冉像是受到什么阻挡未能现身。
伸手去摸衣袋里的檀木梳,耿直心里一惊,自己的随身物品都不在身上。
耿直刚要起身,右手食指传来一阵剧痛,斜眼望去,一条灰色小蛇正死死咬在食指上,眼睛还在闪着红光盯着耿直。
手指还能动,应该是没毒。
“他醒了?”门外传来尖细的女人说话声。
耿直快速拽下咬在手上的小蛇,起身躲在门后,屏住呼吸右拳紧握。
开门声响起,一个白色身影走进来,耿直一个飞扑从背后将白色身影按倒在地,
耿直的体力已经超过一般人,仍是难以压制剧烈的挣扎。
尖锐的叫声响起,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两条黝黑粗壮的手臂从背后环绕住没有防备的耿直。
耿直被猛然提起,任凭怎样挣扎,勒住上半身的手臂纹丝不动。
巨大力道让耿直呼吸困难,双脚离地无力地向后踢了几脚,耿直被重重甩在床上。
尖锐的叫声传来,被耿直甩掉的灰色小蛇再次咬了上来,从被子里钻出无数细长的红色小蛇,吐着信子缠绕在耿直身上。
无力反抗的耿直因为缺氧意识变得模糊,眼睛闭上前看到最后的画面。
白色身影从地上站起身,恶毒的视线盯着自己。
而这个白色身影的眼睛下边,只有一整张空旷的脸,看不到其他五官。
再次睁眼,耿直依旧站在医院的楼梯间里,墙角的罐子里插着半截熄灭的香烟。
眼前的香烟明显短了一截,耿直想起自己的任务,香烟燃尽前找到兽医,现在提前熄灭应该不算是燃尽。
再次弯腰点燃兽医的半截香烟,耿直立刻转身,背后紧贴着墙壁,什么都没有出现。
耿直沿着墙壁缓缓移动到走廊门边,反手握住门把手正要开门。
滴答。
一滴粘稠的液体掉在耿直肩膀上。
耿直猛地抬头去看,门框上方的墙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三角形的支架。
在支架上边一颗男人的头歪着嘴笑,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正滴在耿直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