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首单收尾
“所以你是说直播碰到停电，在楼道里发生了踩踏，除了你所有人都摔昏迷不醒了？”
指着地上齐齐躺着的十来个人，饶是杨新办过无数离奇案件，也觉得这次有点过于匪夷所思了。
王哥和李镇几人在塑像头颅最后的冲击中虽有陈冉护持，终究被伤及意识，据陈冉所说虽不至于留下后遗症，怎么也得睡几天，这一晚的记忆怕是保不住了。
“你没事我就先走了，回家多休息，剩下的事交给我辖区的同事。”
望着被急救医生包成个粽子的耿直，杨新脸上微微抽搐，狰狞的刀疤显得有些滑稽。
“杨哥，我托顾盼找你来，其实还有别的事。”
活动了一下脱臼复位的手腕，耿直叫住要走的杨新。
“还有什么事？”杨新好奇地看着耿直。
“不太好说，你跟我来看看就知道了。”
带着杨新和他的同事来到教学楼五楼，耿直指了指教室里的无头塑像。
“杨队，这……”杨新的年轻同事发出一声惊呼。
塑像断开的脖颈处露出一片暗红的血迹，隐隐能看见里边腐败的血肉和白骨。
耿直站在走廊背对着教室，默默点了一支烟。
征得陈冉的同意，耿直把塑像里的遗体交给了杨新。
没多久杨新呼叫的大批增援封锁了教学楼，正值暑假没有多少人围观，校领导接到通知匆忙赶来。
“你是怎么发现的？”隔壁一间教室里杨新询问坐在对面的耿直，旁边一个同事在认真做着记录。
“当时在直播，那个叫李镇的主播的一个员工把塑像弄坏了，就这么发现了。”
耿直讲出早已编好的理由，反正他们都不记得了，随便自己怎么说都行。
杨新盯着耿直看了许久，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无奈嘱咐耿直不要乱跑，有需要的信息会再找他补充。
走出平城大学，耿直到家具市场买了一面镜子，约定好送货时间后，在路边打了一辆车来到顾盼家小区。
“你这是怎么了啊，一大早让我喊新哥去救你？”
小区花园里顾盼看着满身是伤的耿直，诧异这才一天怎么就弄成这样。
“我没事，找杨哥过去是因为别的事。”
顾盼表情凝固，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怎么了？”
“陈冉应该是找到了。”
耿直语速很慢，沙哑的声音一字一顿。
“她……在哪啊。”
这么多年虽说对外陈冉是失踪，但顾盼早就接受了最坏的结果。
身体微微颤抖着，顾盼提高了声调：“她在哪啊？”
“平城大学艺术系教学楼。”
顾盼用力揉了揉通红的眼眶，转头要走。
迈步拦在顾盼身前，耿直急忙开口：“你别着急，杨哥他们把教学楼封了，你现在也进不去。”
“那我该怎么办。”抑制不住情绪的顾盼眼泪夺目而出，一拳捶在旁边的树上放声痛哭。
站在一旁的耿直等顾盼哭累了才继续开口：“我其实也在调查陈冉的事。”
顾盼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是谁？”
“目前看是林薇。”
“竟然是她……”顾盼轻轻摇头，不敢相信看起来柔弱的林薇能下此狠手。
耿直出言安慰：“不怪你不相信，我刚知道的时候也很难相信。”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顾盼没有质疑，耿直的话里有一股难以言明的信服感，顾盼现在只希望能在陈冉的事上帮到耿直。
“林薇已经死了，不过有另外两个人也和陈冉的事有关，我只知道其中一个叫强哥，如果你听杨队提起这个人的信息就帮我留意一下。”
“好。”顾盼简短地答应了耿直的要求。
耿直取出美术生陈冉加急画出的一幅素描画像，顾盼掏出手机拍照保存。
“你别太伤心，也许陈冉就在哪里看着我们呢？”
耿直的目光投向远处，受到感染的顾盼逐渐恢复平静。
又安慰了顾盼很久，耿直离开顾盼家小区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陈冉？”
耿直内心呼唤了一声，没有回应，但是通过戏台产生的联系，耿直感觉到陈冉就在附近。
坐在出租屋的沙发上，耿直点上一支烟，翻开黑色笔记本。
耿直，寿终二十五岁，余寿半算，阴时阴刻，埋骨东山。
自业自得果，众生皆如是，余业：二。
眼业：无
耳业：无
口业：一
鼻业：无
身业：三
意业：无
熟悉的内容，业力在增加，只有寿命只剩下短短五天。
两点余业全部用于强化身体，耿直身业后的数字变成了五。
暖流遍布全身，林薇造成的伤害一点点修复，耿直每一块肌肉都在跳动。
直至一晚上的伤痛彻底消失，耿直舒畅地伸展着四肢，全身关节咔咔作响。
站起身原地起跳，感受身体的灵活，现在耿直的力量已经远超过去，比一般人要强上一截。
适应了身体的变化，耿直再次坐下继续翻看黑色笔记本。
第二页仍旧是空白，翻到第三页，耿直面色变得柔和。
白衣红裙月下独舞，耿直毕生最难忘的瞬间定格在这张纸上。
第三页的背面写着一行耿直没有注意的小字：她把故事藏进心里，有一天你走进她的心。
小字下边隐隐有一个笔画微不可见的吉字。
笑着把目光投向金色尾页，顾盼的檀木梳已经消失，在列表末尾出现新的货物。
主播的游戏手机：价值二算，吉凶不明。他倾尽所有，他一无所有，他还有他的手机，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价值二算，暂时是自己买不起的奢侈品，耿直也不去多想。
现在能买起的只剩下兽医的半瓶黑色酒，但耿直怕那又是个限时收货不然就没命的好东西，在那之前耿直还有件事要办。
拆下身上缠绕着的绷带，敲门声响起。
两个家具市场的工人搬着浴室镜上门安装。
看着新买的浴室镜，想起几天前的镜前通灵，耿直觉得如梦似幻。
“就是本来能活一个月变成五天了。”
耿直正摇头自嘲手机铃声响起。
来自顾盼的信息：强哥被抓了，在西街。
简短的信息让耿直眼前一亮，自家戏台的第一个观众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