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寸步不离身
“叩叩叩——”
“姑娘，惊蛰姐姐将药熬好了。”
惊蛰一早便出门买了好些药材，熬好了端过来，同寒露在门外候着。
“进来吧。”
惊蛰端着药汤，寒露端着早膳，二人一前一后进入房中。
昨夜光线暗，惊蛰又忙着救人，故而未察觉鹿菱川脖颈上的印记，现下无意发现，不由惊讶，但不敢表现出来，亦不敢过问。
小心将沈熠之扶坐起来，给他喂了汤药，鹿菱川又同他一起用了早膳。
寒露、惊蛰收拾好，又出门去。
谷雨恰好从楼里过来，同她二人点头问好，这才进到鹿菱川的房中。
“菱儿姑娘，这是秦王送来的药膏，说是一日涂三次，两日便可消去。”
谷雨双手奉上花瓷药瓶，方才她还在疑惑菱儿姑娘是受了何伤，现下悄悄瞥了一眼便知晓了，低垂着头，不再看她。
“好，放这儿吧。秦王可还有说什么？”
谷雨本来都忘了，经鹿菱川这一问又想了起来，抬起头来，言语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方才太子殿下来楼里闹着要将淮南王带回去，梦寒姑姑和池叔拦不住，也根本不敢拦。还好秦王来了，三言两语将太子殿下送走了。秦王将药膏给了奴婢后也走了。”
“知晓了，你去忙吧。”
鹿菱川点点头，前楼竟还发生了这等事。
“是，奴婢告退。”
谷雨走后，鹿菱川才拿起一旁的瓷瓶，要去妆台前上药，沈熠之又拉住了她，她疑惑回头。
“我来吧。”
沈熠之死死抓住她的手，脸上是不容拒绝的神情。他似乎猜到是沈卿尘欺负的鹿菱川，尽管沈卿尘替他赶走了自己父王他亦不会心存感激。
他从小处处都得拿来同他这个九皇叔作比较，如今就连喜欢的女子，他的九皇叔也要同他争。
鹿菱川看着沈熠之眼中燃起怒火，也没再开口拒绝，她越发觉得自己看不懂他了。
“好。”
她坐下，将瓷瓶递给沈熠之。
沈熠之眼眸晦暗色才恢复过来，含笑看着她，松开了她顺手接过瓷瓶。手指勾了些药膏轻轻涂抹在鹿菱川的脖颈处。
“菱儿如此好，总不能让你事事照顾我，我也得为你做些事才行。”
他的指腹在鹿菱川的脖颈抚摸，那柔软光滑的触感在他心中泛起一圈圈涟漪。他有种想咬上她那雪白诱人的脖颈的冲动。
他闭上眼，极力控制住自己，又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伤害鹿菱川，人和牲畜的区别就是在于能控制自己的欲望。
这话，亦在指桑骂槐。
“星辉？”
鹿菱川看他眼睛紧闭，皱着眉头，手指还停留在自己的颈间，不由出声。
沈熠之听到这个称呼，睁开眼来，眼中多了一分明亮，他很喜欢这个名字。
“药上好了。”
“谢谢。”
鹿菱川接过瓷瓶，放到一旁，想着沈熠之总不能一直待在此处，便试探一二。
“之后……你有何打算？”
沈熠之眸色黯淡，他觉得鹿菱川在赶他走，说话的语气带着乞求。
“我哪儿也不去，就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鹿菱川有些无奈，不知如何开口，她发觉沈熠之如今敏感得很，一不留神就会刺激到他。
“奴家平日还得登台演出，还有一些女儿家的活动……”
她虽不在意那些男女之防，但她独来独往惯了，突然来了个男子要与她寸步不离，多少会有不便。
况且，让一个堂堂的郡王没名没分跟着她，这像什么话？
“菱儿，求求你，别赶我走。”
沈熠之将人抱住，禁锢在自己的怀里，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叩叩叩——”
门外的寒露领了个人来，看到里面的一幕，识趣地低下头，先敲了敲门。
鹿菱川听到敲门声，又挣脱不出来，放软了语气哄着他。
“没要赶你走，有人来了，先松开奴家好不好？”
沈熠之闻言，这才将人放了，看向门口。
鹿菱川深呼吸，平复了会儿，转头回应。
“进来。”
“姑娘，桓少师听闻淮南王在此处，便雇了个能医能武的人来照顾着，他也能放心些。”
桓少师？怕是为了掩人耳目才以他之名吧，还能放松沈熠之的警惕，若是直接说是秦王派来的，沈熠之定不会答应。
说是照顾淮南王，说到底还是监视她罢了，呵。
鹿菱川心中冷笑，看向一旁的陌生面孔。
“菱儿姑娘，奴婢鸣珂，今后由奴婢照顾您和淮南王。”
招呼都没打一声就将人塞了进来，摆明了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但仔细一想，这鸣珂也并非全无作用。淮南王若硬要留下，他非得当挂件似的贴着鹿菱川，必要时可以利用鸣珂做遮挡。
故而，鹿菱川欣然接受了她。没有鸣珂，往后沈卿尘还是会往里塞其他的人。
“好，有劳你了。”
“桓少师可有话带给本王？”
“回淮南王，桓少师说，您安心养伤，太子那边自有他去周旋。”
鸣珂回答得毕恭毕敬，滴水不漏让人揪不出错。
“出去吧，有事自会唤你。”
“是，奴婢告退。”
“姑娘，奴婢带鸣珂去熟悉熟悉园里。”
鹿菱川颔首。寒露得到应允也退了出去。
有了鸣珂，惊蛰也不必在梦园候着了，同鸣珂交接完工作便回了自己的岗位。
这一天漫长又短暂，已是月色当空。
这一日，鹿菱川连水都不敢多喝一口，生怕她如厕时沈熠之都要跟着。
沈熠之身上有伤，还不可沐浴，吩咐鸣珂给他擦了身子。寒露则是照旧给鹿菱川烧洗澡水。
只是现下房里多了个人，她不能在房里沐浴了，便让寒露烧好水后抬去耳房。
鹿菱川抱着寝衣要出门，意料之中，沈熠之又叫住了她。
“菱儿，你去哪儿？”
鹿菱川暗自叹了口气，回过身笑着回应。
“奴家就在耳房沐浴，不会走远。”像是害怕对方说要跟着，她又立马补充道：“鸣珂守着奴家，不会有事儿的，放心。”
没等他开口，鹿菱川就开了门钻了出去，生怕慢了一秒她又被拉回去。
沐浴完回房，鹿菱川发现院里的黄花梨躺椅已搬进房内，沈熠之正端坐在躺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