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萌生反抗之心
鹿菱川又在崔家庄子小住两日，每日陪着杨芮下棋，或是抚琴。杨芮见她与崔令铖相处仍是恭恭敬敬，没半分别的心思，便也不好强留她在此了。
收拾好包袱，众人送鹿菱川到庄子门口。
“叨扰多日，菱菱也该回去了。”
杨芮亲昵地握住她的手，嘴上含笑，但眼中尽是不舍。
“好孩子，往后常来看杨姨。若是可以，杨姨想认菱菱做义女，你可愿意？”
鹿菱川闻言受宠若惊，她没想到杨芮真有如此想法。
“承蒙杨姨厚爱，菱菱何德何能呀……”
“哎，你能陪伴杨姨这几日完全是因为缘分。杨姨是真心喜欢你这丫头的，我留意着后头的好日子，合适咱们就认亲。”
“好，菱菱听杨姨的。”
“哎！”
杨芮满心欢喜地点头，又将左手拇指上的玉戒取出来交到鹿菱川手上。
“别急着拒绝。往后菱菱若是想见我，或是有事儿需要崔家帮忙，拿着这玉戒到崔家宅子，他们会帮你的。”
“菱菱在此，多谢杨姨。”
鹿菱川说着就要跪下行大礼，杨芮和崔令铖及时拉住了他。
“这是作何啊？不必有心理负担，快回去吧，晚了，天就该黑了。”
杨芮声音慈爱而温柔，如同春日里的一缕暖风。
鹿菱川轻轻点头，转身踩着脚蹬进入车厢内，又掀开帘子冲杨芮挥手。
“好好将菱菱送回去，她若半路磕着碰着，我唯你是问！”
方才还是一脸和蔼，转头对崔令铖却是一脸严肃，变脸速度堪称一绝。
“是，母亲放心。”
崔令铖弯腰作揖，而后翻身骑上马背。
一马一车朝着盂安城的方向缓缓驶去。
颠簸了一个半时辰，终是回到了莺花楼门前。
“辛苦铖哥哥特地送我回来。”
“不打紧，这儿离钱庄也不远。况且，我也得看菱儿妹妹安全到达才能放心。”
“快回去吧，今日你也累了。我既已回到莺花楼，便不会出什么岔子。”
崔令铖颔首，牵着马走了。
“菱儿！”
鹿菱川正要进门，听到有人唤她，循声望去。
“真的是你。梦寒姑姑说你出城了，不知何时回来，我便日日来寻你，可算让我等到了。”
沈熠之小跑过来，脸上满是欣喜之意。
“王爷找奴家有何事？”
“无事，只是想见你了。喏，给你带的满月斋的酥酪。”
沈熠之举起手中的食盒在鹿菱川眼前晃了晃。
满月斋的酥酪！差点儿忘了答应寒露回来时给她满月斋的酥酪了。现下，满月斋也该打烊了，借花献佛也不算食言吧。
“多谢王爷，那奴家便不客气了。”
鹿菱川笑意盈盈，接过食盒。
“本就是给你买的，不必言谢。快回去吧，早些休息，我走了。”
沈熠之催她回去，她也确实有些乏了，道别后，两人扭头各奔东西。走出几步后，沈熠之又停下脚步回头看，望着那道倩影直到消失不见。
“嘶……”
他背上火辣辣地疼，那是他父王知晓他日日往莺花楼跑后，用鞭子狠狠将他打了一顿。他不惧皮肉之苦，怕的只是不能与她见面。
好不容易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又要被人掐掉这初生的苗头。
沈卿敬说了，若沈熠之还敢往莺花楼跑寻那什么菱儿姑娘，他就让勾了他儿子魂的那个人消失。
一边是鹿菱川的安危，一边又是相思之苦，沈熠之只觉进退维谷。
若今日是最后一面，他怎能甘心！
往日只是逆来顺受，默默忍受父王对他过于禁锢的看管，此刻，心中反抗的芽儿已悄然萌生。
“嘶……”
又沉吟了声，他翻上马背，扬尘而去。
梦园内。
“姑娘！你可算回来了，您走的这几日，奴婢好似过了万年！”
鹿菱川一踏进梦园，寒露便抱着她的手臂哭喊，雷声大，倒是没见雨点。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看，这是何？”
寒露顿时被鹿菱川手中的食盒吸引，接过来打开盖子，竟是她惦记已久的酥酪。
“酥酪！嗯——好吃！”
“今日回来晚了，没能去成满月斋。恰好遇上淮南王，这便是他买的。”
鹿菱川伸手进食盒里拈了块酥酪，送入口中轻咬一口，入口即化，唇颊留香，浓郁的乳味儿立刻在口中漫开。
味道确实不错，吃了一块，又忍不住吃第二块，但不可再吃第三块了。夜晚吃太多甜食，第二日她的脸得浮肿。
美食当前，不可贪嘴。果然，美丽是需要代价的。
“菱儿回来了？”
自从命案后，楼里就没甚客人，梦寒便早早下了钥。方才她坐在莺花楼的二楼走廊神游，并未注意鹿菱川回来了。
“姑姑。”
“姆姆，您要来点酥酪吗？满月斋的酥酪可是一等一的美味。”
寒露口中塞满酥酪，有些口齿不清，喷了梦寒一身酥渣。
“离我远点儿，小女儿家爱吃的玩意儿，我可不喜。”
梦寒退了两步，颇为嫌弃地拂去身上的食渣。
既已被鹿菱川知晓她的身份，梦寒也不藏着掖着了，平日里若无任务她便老实在楼里待着，若有任务需她去做，她也放心将莺花楼丢给鹿菱川管理。
甚至都无需提前同鹿菱川打好招呼，见人没在，她自会处理。
又即将迎来鹿菱川登台的日子。
沈卿尘不来，她还是按七日一演的规矩来常规演出。这几日梦寒又不在，她白日便扮成梦寒的模样迎客。
可这些天连只苍蝇都不敢飞进来，更别说是人了。
好在她在崔令铖那儿新学了些造势拉客的手段，便提前两日放出消息布置好，不出意外，今日她登台应是会有客登门。
果不其然，当鹿菱川从暗梯走到三楼时，已然听到楼下大堂人声鼎沸。
毕竟广寒仙免费登台连演三个节目的诱惑还是很大的。
所谓舍小利谋大利，她不在乎今日是否能赚到银两，只要能打破无人问津的窘境就不怕往后没得赚。
沉静了几日的莺花楼，今日姑娘们都铆足了劲好好表现一番。
鹿菱川首先献舞，接着是独奏琵琶，最后是即兴作画。至于画落谁手，当是凭有缘人以画作诗，胜出者赢得此画。
这是她以往当众作画的惯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