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梦寒回来了
“秦王还有何事?”
这话的意思,就差没问,您怎么还不走?
“本王害菱儿姑娘劳累至晕,是本王的不是。为表歉意,赏脸同本王用个午膳如何?”
鹿菱川站起身来行礼,态度坚定:“多谢王爷好意,奴家现已无事。只是身子有些倦了,今日只想多多休息,用膳就不必了。”
“好。明日本王再来看你。”
说完,沈卿尘摇着扇子走了,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鹿菱川只觉无奈,她还未答应要日日登台呀,况且医嘱他是一字不听。
按道理,风流的人不该更是怜香惜玉吗?为何这秦王跟个魔头似的?
沈卿尘走了,在门外等候多时的寒露才进来。
“姑娘,您没事儿吧?”
鹿菱川摇摇头。
“折腾了半日,让小厨房准备午膳吧。”
“是,姑娘。”
今日鹿菱川在莺花楼出现几次,且还晕倒了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多今日没空去莺花楼的人都感到惋惜,同时还在心疼她不知何故晕倒了。
鹿菱川刚用完午膳,寒露便从外头拿了封信进来。
她看了一眼,发现并没有署名。
“对方可有留下姓甚名谁?”
寒露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奴婢只知对方是个年轻儒雅的公子,十分地谦逊有礼。”
鹿菱川微微点头,没再追问,估计是对方不想让她知道他是何人。
展开信笺,浏览了几眼。
敬爱的友人:
闻卿抱病,心甚挂念。古人云:“病魔无情,人间有爱。”今特书寄深情厚意,愿卿安康无恙。但愿清风拂面,明月照心,卿之病痛如云散月明。
信中仍未署名。短短几行字,足以表达对方真情切意。可她貌似没在外头结交到何知己呀。
或许是某个痴迷鹿菱川才情的才子,又不好意思捅破窗户纸。
鹿菱川看完,便折好放了回去,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若留,她也没法回信,注定是封孤信。
“寒露。将信拿去烧了,然后让晴山来梦园寻我。”
“是,姑娘。”
一炷香后,寒露领着晴山来了。
“菱儿,你找我?”
鹿菱川拉过晴山坐下,眉眼含笑。
“夏至那日你我一同去淮南王府表演可好?”
晴山睫毛微微颤动,似在惊讶邀她一同去。
“自是好的。不知菱儿想要排什么样的?”
“《王风·黍离》如何?由六位姐妹主舞,我抚琴唱曲儿,你吹笛,为她们伴奏。”
鹿菱川了解到那淮南王沈熠之从小被寄予厚望,受到逼迫较多,近来更是郁结成疾。若是普通的祝贺曲太过平庸,反而是诗经里这首《王风·黍离》,或许更能触动他的内心。
听罢,晴山赞同地点头。
“好。明日我来同你合练。再与其他姐妹合练。”
“好。”
商量完,晴山便走了。之后鹿菱川又找了其他几位舞艺出群的姑娘商量,排舞,一晃,竟已是夜幕。
用过晚膳,鹿菱川便在园里四处走走消食。
梦寒屋里似乎传来动静。可房门紧闭,屋中亦未见光亮。
鹿菱川大着胆子走近,悄悄附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果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莫不是进贼了?
她一人势单力薄,还不会半点拳脚,不宜打草惊蛇,得先去搬救兵。
屋里的人应是发现了她,开门看了她一眼便迅速逃走了,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鹿菱川懵了,她逃得如此快,也没有喊护院的必要。且那人的身段,怎么那么像梦寒姑姑?方才那人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庞,只留下一个背影。但能看出是个女子。
若她真是梦寒,为何丢下莺花楼不管,她到底是何人?
鹿菱川赶紧进屋里去,点上灯,看看梦寒的东西有什么被拿走了,或许还能推断对方的目的。
但对方职业素养太高,屋里竟然一点翻找的痕迹都没有,完全保留着鹿菱川最后进这个房间时的模样。
又或者,她是对房里的摆设太过熟悉,故而需要什么便能轻易找到。
加上这点,让鹿菱川更确信那人就是梦寒!
不知对方是何目的,但目前看来她对鹿菱川并无恶意。
泡了澡便早早睡下了,明日还得排练。大堂她是不去了,那堂堂的秦王,量他也是不会硬闯进来将她拖出去。
至于扮演“梦寒”,让她称病歇着好了。
次日,到了约定排练的时间,晴山按时出现。
二人一琴一笛。琴韵悠扬,笛声婉转。
鹿菱川纤纤手指拨动琴弦,指拂之处若春兰葳蕤。晴山手指则在笛孔上轻盈跳动。琴音与笛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清泉流淌、春风拂面。
她们互相呼应,相互补充,适配度堪称完美。
寒露走进来,恰好一曲毕。
“菱儿姑娘,梦寒姑姑叫你。”
梦寒姑姑?她……回来了?
“姑姑可有说是何事?”
寒露回想着,回答:“唔……好像秦王也在。估摸着就是秦王请姑娘去的。”
“借口说我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梦寒姑姑当着秦王的面说你身体好着呢。”
这梦寒姑姑到底要做何?不声不响走了三个月,今日又毫无征兆跑了回来?莫不是还打着让我私下接客的想法?
“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去。”
梦寒说到这份儿上,看来她是非去不可。
“晴山,你先练着,我去去就回。”
说完,鹿菱川先回房拿了面纱戴上,这才往莺花楼走去。
方从后面踏进大堂内,远远便看到梦寒在招呼客人。
“姑姑,真的是你?”
梦寒闻声转头,见是鹿菱川,便向她挥着帕子。
“臭丫头,不是姑姑我,你还以为是谁呀?”
“昨夜那人,也是姑姑吧?”
鹿菱川开门见山,梦寒见状,也不再遮掩,大方承认。
“那姑姑为何几月不出现?你在忙些什么?”
“这你就别问了,总之,姑姑不会害你。况且,我还没与你算毒晕我的账呢!”
梦寒扭着腰,娇怪地瞪了她一眼,她也没再反驳。
“菱儿,听着。这几日我帮你打理莺花楼,你只管好好练琴唱曲儿,争取在表演那日将淮南王迷住。你若能完成这个任务,往后姑姑便不再逼你接客。”
仅仅两句话,鹿菱川却听出好多信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