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遇”黑衣人
鹿菱川被他抵在门上，她背上本就没二两肉，门上的木段硌得她骨头疼。
“唔……”
见是昨夜的那黑衣人，她更是眨巴着眼睛，支吾着想出声告诉他自己是“熟人”。但又醒悟过来，自己现下可是梦寒！
只是，这人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明明是一样的身量，一样的面具，目光凌厉，但总觉得少了分压迫感。
还是说因是第二次“见面”，没那么害怕？
“替我找身衣服。”
黑衣人眼神似在警告她别耍花样，随时能取她性命。
鹿菱川眼眸使劲往右看，示意他柜子里有衣服。
每间雅间都是备有不同类型的衣裳的，为的就是提供给一些喜欢换种身份作乐的客人。
黑衣人得到暗示，便放开了她，自顾走去里间存储柜里翻找。
正当她要开门逃跑时，那人又幽幽开口。
“我知你不是梦寒。”
意思是，你若告发我，你亦不能顺利脱身。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鹿菱川一脸疑惑扭头看他。
那人未回头，只道句：“我识得你们的掌楼姑姑。”
说完，正要褪去衣衫。
感到身后的目光依然落在他身后，他又转过头。
“我要更衣。你若要看，我不介意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看个够。”
嘶……这人好生残暴。
鹿菱川识趣地正过脸，又用手挡着眼睛，二重保护。
黑衣人冷哼一声，满意地转过头，解开衣带，衣衫滑落，露出精壮的身躯。
鹿菱川忍不住从指缝偷瞄了两眼。
这人身材管理得极好，高大魁梧，宽肩窄腰，后背肌肉线条分明……
当看到背后那道不深不浅，长长的疤后，停止想象，又收回了目光。看那道疤，心知这是她惹不起的人，他定是混道子的人，与他扯上关系，一不留神就得没命。
鹿菱川不由地抚上了自己的脖子，她可是惜命的人，她还没赚够钱呢。
“你该不会在我楼里猫了一夜吧？”
本想找个话题，可这一开口不就告诉他昨晚那人就是自己吗？
黑衣人倒毫不在意，换好衣服转过身走到她身边。
“不该问的别问。”
又将换下的夜行衣连同面具扔在她的脚下，道：“处理掉。”
鹿菱川低头看了眼，又抬眼看了眼前的男子。
简直就是画中走出来的翩翩公子啊，面目俊朗，目光似水，这更衣前后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又瞟了眼里间确认，寻思着，介也妹憋人呀。
男子打开门，从容不迫地走出去，竟还有一丝丝清冷脱俗的仙气。
鹿菱川将衣服捡起，胡乱塞进储物柜里，想着等夜深人静时再来处理。这雅间今日就不外用了。
她并不知方才一番折腾，自己的发髻有些凌乱，未做整理也跟了出去。
楼里可都是些眼尖的人，看到“梦寒”姑姑与一男子一前一后出了雅间，难免多想。
“梦寒姑姑，又开春了呀！”
走廊一小厮挤眉弄眼调侃着。
“去去去，哪儿都有你。我看着都比那公子大个九、十岁，我倒无妨，别污了人公子的名声。”
鹿菱川挥着帕子赶人，白了小厮一眼便下楼去。
“桓少师！真的是您？我原以为少师是那不染红尘的人呢，没想到在这儿遇见您。您与这梦寒姑姑……”
仇孟煊意味深长看了桓玉瑾身后的“梦寒”一眼，心想这梦寒姑姑也是风韵犹存呐，少师竟好这口。
那眼神，显然也是误解了。
鹿菱川赶忙上前打圆场：“哎呀呀，不良帅您说什么呢。少师在我楼里喝茶打湿了衣裳，我作为掌事的当然得给少师找身衣服换上了。要不然旁人传出去还说我们苛待客人呢。”
“原来如此。我们奉命来搜查玄微阁的孽党。不知姑姑可在楼中见到可疑的人物？”
玄微阁？这桓少师莫不是不良帅口中的孽党吧。这玄微阁可是个专与朝廷作对的江湖组织啊。
鹿菱川轻瞥桓玉瑾一眼，只觉自己沾上了不该沾的人，小命要不保。
“我与少师方从楼上下来，并未遇到何可疑人物。”
“这样吗……”仇孟煊见不桓玉瑾做声，摸了摸下巴，又看向他。
“确实如此。”
桓玉瑾微微颔首，立于大堂，宛若一个脱离凡尘的隐士，与这富丽堂皇的莺花楼里显得格格不入。
见桓玉瑾都如此说了，仇孟煊也不好纠缠，挥手示意身后一众不良人撤出莺花楼。
“那桓少师，我还得去别处搜查，便先告辞了。”
人走后，桓玉瑾仅是回头看了鹿菱川一眼，也走了。
“少师慢走。”
鹿菱川行礼将这大佛送走了，心中松了口气。只是那桓玉瑾方才说话的声音与在雅间时的声音完全不一样，许是掩人耳目刻意用的口技变声。
不过……少师？这便是那温文尔雅，学识渊博的皇孙少师？还是玄微阁的孽党！要不说莺花楼是情报搜集地呢，这一大早就给她知晓了那么个惊天的消息。
若是方才供出了他，今后便会有千千万万的玄微阁死士来灭了她吧？也不知这脖颈上的头颅还能悬多久。
噢不，好像也不需要如此多，一个便够她亡得透透的。
嘁！管你什么妖魔鬼怪，阻挡我赚钱我就跟你拼命！
鹿菱川不动声色在心里啐了一口，换上笑脸招呼起客人来。
“几位爷，今儿是听曲儿，还是赏舞呀？”
这几位可是大摇钱树，得伺候好喽，不怕银子不来。
“今儿想来点特别的。听说莺花楼来了个性情古怪的芽儿姑娘。不管什么才艺，都叫她使出来。”
芽儿？您确定……这芽儿可是啥也不会，是个一言不合就打人挠花脸的主儿。竟是好这口？
“哎——好，您先去雅间，我这就去叫芽儿上去。”
客人说甚就是甚吧，只怕是芽儿一人招架不住几位客人，怕怠慢了。云水现下指定在冯阵跟前凑呢，晴山又不喜热闹……
这时，看到不远处几位初出茅庐的姑娘跃跃欲试，一挥手，表示答应让她们去。
几位姑娘得到示意，欢呼雀跃簇拥着上楼。
再把芽儿喊上去。
过了大半日，方见指名让芽儿去的几位客人下楼来。
人人脸上挂了彩，鹿菱川看了都触目惊心。
“几位爷，您们没事儿吧？”
其中一人拥着芽儿，摆摆手，笑道：“无——事。芽儿姑娘开心便好。”
临走前还抛给芽儿几两碎银。
这……也行？这几人莫不是有何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