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秦王盯上你啦
盂安城宵禁为子时，故莺花楼亥时四刻就得关门。
送走了众宾客，婢女小厮打扫完后，鹿菱川又偷摸着溜上二楼尽头的雅间。
她可一直惦记着雅间里头的赃物，若不销毁，于她也是个麻烦。
熄了灯的莺花楼黑灯瞎火的，她只好一路摸着扶手行走，亦不敢掌灯引起注意。
鹿菱川轻手轻脚推开门，猫着腰走进去。
嗯？好似撞到了堵又软又硬的东西。她站起身来，凑近一看，又是他！
“桓……”
他这副装扮可不能喊他的名字，幸好及时止住。
“这位公子，我这不是来处理了吗？怎劳您大驾。”
“我不放心旁人。”
鹿菱川此时只想揍这人一拳，你不放心旁人，白日时你还叫我来处理，怎的？我长得很像猴？
“您说得是，那我先走了。”说到嘴边还是怂得很。
“桓玉瑾”一把揪住对方的后颈衣服，将人提了回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
“知道的、不知道的都给我咽在肚子里。我若听到你口中传出半个字，这莺花楼与你都得陪葬。”
“是是是，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您亡，我亡。我亡……您亦……无甚损失。”
鹿菱川此刻顶着梦寒的脸，只能点头哈腰认怂。若是原脸，高低得来个美人计让对方跪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感到脖颈后的手松开，她头也不回地跑了，生怕慢一瞬都会被对方逮回去。
“桓玉瑾”看着“落荒而逃”的鹿菱川，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这便是莺花楼的广寒仙吗？倒是有趣。
鹿菱川一口气跑到后院的梦园门口才停下，几轮呼气，平复内心后再镇定自若地走回去。
“梦寒姑姑，您回来了？您看到菱儿姑娘没？奴婢正要给姑娘烧洗澡水呢，也不知道人去哪儿了。”
寒露在井边打水，见“梦寒”来了，停下手中的动作，行了个礼。
“无事，你先打好水。菱儿晚膳吃多了，正四处消食呢。”
说完，鹿菱川打开梦寒的房门走进去，又合上门，点上几盏油灯，房里瞬间明亮起来。
现下以梦寒的身份抛头露面属实冒险，干脆让梦寒死遁？
可上哪儿找一具符合梦寒身形的shi体呀。
鹿菱川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玉指也不曾忘将脸上的云胶卸下，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成为了肌肉记忆。
“唉……”
她不由叹了口气。若是能找到卖身契就好了，带着目前已有的银两银票，再去别的地方谋发展。
这梦寒该不会是防着我而特地将我的卖身契藏起来了？要不怎会其他姑娘的卖身契都有，独独我的找不见呢？
待云胶都已卸下，又打开存放云胶的罐子，发现罐里的云胶已所剩无几。
该吩咐寒露明日再去买些云粉回来了。
鹿菱川通过暗眼看到洗澡水已备好，且寒露不在，便轻轻推开暗门穿到了隔壁房间。
一丝不挂走进浴盆，身子慢慢坐下，浴水刚好没过锁骨。
还不够，又继续将身子下沉，直至淹过头顶。
“唰——”
良久，鹿菱川才冒出水面，大口呼气。
活过来了……还是好好活着，方法总比困难多。
再泡了会儿，才起身将身子、秀发一一擦干便上榻睡了。
今日连数银两的兴趣都没了。也不知何时睡着的，寒露进来收拾都未察觉。
昨夜睡得沉，竟睡过了头，若不是寒露敲门，还不知睡到何时。
“寒露，你去帮我买些云粉来，越多越好。还有，今日我找姑姑有事，她就先不去大堂了。你告诉池叔，让他招呼着客人。”
鹿菱川起身洗漱。以往云粉都是她自己亲自去买的，但这次竟忘了提前存货，只好让寒露跑一趟。
云粉用途多，这丫头心思单纯，应不会怀疑什么。
寒露果然没多问，提着采买篮便出去了。
鹿菱川一如既往先完成每日给自己安排的课业，等待着寒露归来。
方从店铺里买完云粉的寒露被人拦住了去路。
寒露有些疑惑地打量面前的二人，其中一人一身贵气，衣袍上绣着的皇家特有的金丝纹彰显着他的高贵身份。
虽不知具体是何人，但知这约莫是位王爷。
寒露正要开口问安，便被对面一人喝住。
“大胆，见到秦王非但不行礼，还敢用眼神打量！”
沈卿尘伸手拦住了荻白。
寒露被狄白吓了一跳，慌忙跪下伏地行礼：“参见秦王。奴婢不识王爷真容，无意冒犯。”
“起来吧。你便是寒露？”
沈卿尘居高临下看着寒露，待她起身又出声确认他的身份。
“回王爷，奴婢确是寒露。”
寒露有了方才的教训，此时只敢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回话。
“要本王不计较你的失礼可以。但你得回答本王一个问题。”
沈卿尘“唰”地打开折扇，目光流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家菱儿姑娘喜欢何物？”
寒露听闻，有些惊讶，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秦王这是认真的吗？他好端端打听姑娘喜好作何？
“咳。”沈卿尘轻咳一声，为了掩饰尴尬，亦是提醒对方回神。
“回王爷，姑娘她喜欢钱。”
“钱？”
见寒露回答地一脸认真，也不像在说谎。
寒露顿了顿，又连连点头，肯定道：“奴婢经常看到姑娘在夜里数银两呢，那神情，很是开心，她应是喜欢钱的。”
“那好说，将这银票给你家姑娘。同他说，若是她愿来见本王一面，这银票便是她的。我在二楼雅间等她。”
下巴一抬，示意狄白给银票。说完，摇曳着手中的折扇，步履从容地走了。
荻白从怀中抽出一张银票塞到寒露手中，没瞧到寒露接过银票时离家出走的下巴便扭头跟上自家王爷。
寒露收回下巴，看着那高大俊美的人离去，心乱如麻。秦王这是……喜欢姑娘？听闻秦王风流成性，阅女无数。这可如何是好？得赶紧回去告诉姑娘。
一路小跑回梦园，还未进门，鹿菱川便听到喊声。
“姑娘！秦王盯上你啦！”
鹿菱川吃着早膳，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人，疑惑道：“秦王？”
怎么回事？这秦王我虽没见过，但他的事迹倒是听了不少。怎就突然盯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