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 章 宁玉开9-11
九
我胸口闷憋了一口气怎么都不舒坦,杨四茶从集市买了新鲜的卤肉回来,我都没心情吃。
这丫头绕着我转了好几圈,试探着问:“被狗咬了?”
“被绣花枕头气的。”我冷着脸哼了一声,把菜碟子往远处一推,“没胃口,你自己吃吧,我出去溜达溜达。”
杨四茶披上披风追了出来要陪我,被我赶回了家。
小地方就是这样的,感觉没走几步就从东边走到了西边,我又溜达到了花海,夜色下灯笼纷纷亮起了光,我走进酒楼鬼使神差要天字二号房,想住进去看看窗边究竟是什么景色。
店小二先是说满房了,掌柜的打断他问我名字,我这边报了名字,掌柜的翻出钥匙交到我手上,“你运气不错,房正好空着。”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推开了天字二号房。
桌案上紫金香炉升起袅袅白烟,绕过桌案我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入目的是点点灯光,夜色漆黑,灯海替代了花海。
没什么好看的,我扑到床上脑袋刚沾到枕头困意就袭了上来,打了个哈欠睡了个好觉。
睡了一觉浑身不自在全都消失了个干净,我踱步到窗边伸懒腰舒展身体,然后欣赏花海美景。
一切美景都能收在眼底,视野正中央是微缩的诛仙台,这个角度能看见白玉台面下红光阵法缓缓流动,难怪宁玉开对诛仙台不感兴趣,原来早就看腻了。
房费很贵,早饭吃再多也感觉回不了本,我问店小二能不能打包,店小二义正辞严地拒绝了我,我坐在原地又吃了两口牛肉,继续问:“那糖呢,让我带点糖回去。”
店小二反问:“什么糖?”
能是什么糖,宁玉开吃的那个糖呗,这人不想给大可直说,拿我的话来问我,没劲。
掌柜的又来了,对着任何人都是一副笑盈盈的表情,他提着一个布包:“公子问的是这个?”
布包里是奶白色的糖,掌柜的毫不吝啬把一整包糖都赠予给我,并殷切邀请有空常来。
我嘴上说着一定一定,心里却发苦这地方住过一次就够了,还真住不起第二回。
杨四茶在家里苦等了一夜,我推开门,她才从桌上惊醒,一脸的疲惫,“你回来了?菜记得热热吃,我要回去休息了。”
我快两步把她抱进怀里,头埋在她的肩膀里,声音嘟嘟囔囔的,“我以后不闹了,你不用等,早点睡……”
她是真的困,闭着眼睛嗯了两声,手掌轻轻拍拍我的脸颊示意我松手,她打着哈欠,全然不计较,“我回去睡了。”
我坐在桌边,拿起筷子吃已经冷透了的菜和肉。
十
诛仙台重建声势浩荡到处招人。
杨四茶识字聪明懂账,又打听到宁玉开可能会来监工,兴高采烈去报了名。
可惜杨四茶碰了壁,回家时蔫头耷脑提不起精神,被子一裹就缩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哄了半天都不见好,屋子里隐隐约约能听见她的哽咽声。
等杨四茶缓过劲来了,他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红着眼看着我,瓮声瓮气地开了口:“把你那玩意儿请出来,算一算,我怎么才能见到宁玉开。”
“宁玉开有什么好的,没我高没我好看心眼还点点大。”我一边腹诽一边取来了演天书,“这只能算我见到宁玉开,你到时候离我近一些,沾沾光。”
玉石子高高抛起,跌落在地,趴在“诛仙台”三个字边上。
杨四茶撇嘴啧了一声,“没用的玩意儿。”
好消息是杨四茶这会儿气顺了,去厨房里叮叮当当做吃的,我慢了两步,被她骂骂咧咧喊进去帮忙剁蒜蓉。
杨四茶一边掌勺,一边安排好了明天的计划,“你拿着我的简历改一改,明天去修仙台应聘去。”
“这面非见不可吗?”我斗胆问了一句,杨女侠以迅猛之态转身,锅铲将将贴在我的耳鬓边,倘若这是一把刀的话,已经血液飞溅出来加了个菜。
“对,非见不可。”杨四茶冷着嗓子回答。
“那我进去了,你这边咋办?”我问。
“我找姐妹帮忙。”杨四茶让了个身位,让我把剁好的蒜丢进锅里。
十一
诛仙台本来就远离城镇,清晨出门,几乎中午才到。
办公区一个女人都没有,全是大老爷们儿。
我的桌子靠着窗,扒开窗户能看见楼外青山河外河,白玉石阶一路往上蜿蜒隐没进白雾里,最顶端便是诛仙台。
我负责记录物料进出,写字颇费耐心,纸张不得出现涂改,一旦写错整页纸报废重来。
我在这儿待了一个来月,没少见着宁玉开。每次开会,他一副冷漠疏离的模样,听完各路报告再讲一些话,该夸赞夸赞该批评批评,话讲完了在护卫的保护下起身离场,我抓不到机会和他独处。
他讲的那些话我都没心思听,我盯着他的背影看,那上面的银簪子锃亮锃亮,只能陪衬他秀丽的头发。
看得我心痒痒。
收工到家以后我问杨四茶:“宁玉开那发扣是什么来头?”
杨四茶真是把宁玉开老底都摸透了,各路八卦信手拈来,“那个啊,是他娘子送他的。”
难怪是这价值连城天底下独一份的宝贝。
“他成亲了?”我喃喃问。
“也许吧,但从未有人见过他娘子。”杨四茶摆摆手让我别往心里去,“不过他现在不戴那发扣了,换了根银簪子,没人清楚来头,你要是有机会仔细瞧瞧,再仿几个,我带去给姐妹们看看,能卖个好价钱。”
我一时拿不准要不要透露给杨四茶,那根银簪就是出自我手。
在家歇了两天,我回工地,才刚落脚就被告知大事不好!
有人在宁玉开房里杀鸡,溅了一屋子的血。手底下当差的正在清扫房间,各个低着脑袋冷汗布满额头也不敢去擦。
宁玉开站在门口,下令严查。
这里的宿舍本就住满了人,当下紧急给宁玉开腾新房间。
我们房间抽到了长签,所有人立刻回房打包行李去别的屋挤一挤。
我抱着被褥撞上了姗姗来迟的宁玉开。周围人很明显暂停了动作压制住呼吸,气都不敢大喘出声。
宁玉开挥手遣散了其他人,独留我在房前。舍友走前同情又怜悯地瞧了我几眼,无声中自有“兄弟保重”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