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封心
晚自习放学后，我独自一人走进了五金店。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我却只盯着那些小巧的锁。
我挑选了几把，付了钱，却故意没有拿走钥匙。
五金店老板在我身后喊道：“哎哎！美女，钥匙不要吗！”我只是摆了摆手，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
我想要的，只是将这些锁，将那些记忆，牢牢地锁在心底。
回到家，我静静地站在书架前，将所有的课外书一一放回原位。
然后，我拿出那些新买的小锁，将它们一一锁上。每一把锁，都锁住了一本书，锁住了那些曾经陪伴我度过快乐时光的回忆。
我的动作坚决而果断，就像我此刻的决心一样坚定。
然后把mp3和耳机，放进了抽屉里。
我想起了京都的朋友曾说过的话：“在华夏的学校里，试卷上冰冷的分数，都是一颗颗子弹。你只要比别人多一分，这一分的子弹就可能帮你干掉数百名对手。在考场上，没有同学之分，没有友情可言，更没有朋友这回事，因为他们都是你的敌人。”
那时，我对这样的话感到震惊，但现在，我却觉得它充满了残酷的真实。
是的，好像只要成绩够好，就不会有人看不起你，就不会有人敢对你指手画脚。
我的内心突然间涌起了一种带着绝望和疯狂的报复欲。
莫凡羽、张洋、夏白浅，我想看看，当我坐上年级第一的位置时，你们会是什么表情？
你们还会觉得我是你们这些魔都公子哥的玩具吗？
拿我来打赌？好，那么好，我就要看看，你们能比我强多少。
外婆轻轻推开我的房门时，被书架上那一把把明晃晃的锁震撼到了。
她的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她问我：“凌月，你这是干什么呢？”
我坐在书桌前，没有转头，只是打开了台灯，拿出了试卷。
我淡淡地回答：“我不看课外书了，我就不信我考不上好大学。”
外婆只是笑了笑，那笑容里充满了宽容和理解。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那一刻，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悲伤。
那个不喜欢读书，喜欢自由的清野凌月，好像在那一天就死了。
现在的我，变成了一台只知道学习，不再去管其他世事的学习机器。
7月底到8月中的那段日子，我真的再没有看过课外书，再没有听过我最喜欢的音乐。我把自己完全封闭在学习的世界里，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地步。
尽管成绩提升的很慢，但我这种疯狂的行为被莫凡羽看在眼里。
上课的时候，左手边会有纸条轻轻推过来，哪怕是我盯着黑板也能用余光看见。
对不起。
但我会当做没看见。
课间，就完完全全把自己沉浸在习题里，思考，将所有的声音，所有人都隔绝在外。
只是能感觉到，左手旁那张木讷的脸。
晚自习下课，他想快步跟上，我只会转进小巷，消失在夜色里，弯弯绕绕的回家。
对不起？狠狠的给别人一拳然后说声对不起？你觉得人家会说没关系吗？这可能吗？
那段时间放学，他总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是等我吗？如果我慢点走，我们一定会说上很多话吧。
可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我也不敢，我怕我拒绝不了他。
可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当时他给我一个解释，合理的解释，哪怕他就说上一句，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哪怕那句话是假话。我都愿意去相信。
我的意思是，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只是在乎你，我喜欢你，承认我动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感情。
可是那些画面，那些亲密的动作，都是只是你的谎言，你的欺骗，我只是你们随手打下的一个赌，只是你为了那一辆40万的机车。
你让我怎么原谅你？
我真傻……我早该知道……
我做不到。
我在日记本里悄悄写下我们的故事，然后到头来，有人告诉我，这些全是假的？！
我当然不愿意相信这是假的。
只要你给我一个解释，我不指望你说喜欢我，只要你说这不是赌，就可以了，就是这么简单。
可是你没有……
我无法接受这一切都是假的，我无法接受我所付出的感情只是别人眼中的一个赌约。
所以我选择了逃避，选择了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
我不再看他，不再和他说话，甚至不再和他有任何交集。
我告诉自己，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自己，才能让自己不再受到伤害。
……
每天放学后，我都能感受到他在身后的目光，那目光如同烙铁，烙在我的心上，让我感到钻心的疼痛。
我不敢回头，不敢面对他的目光，只能加快脚步，试图离那份痛苦远一点。
然而，无论我走得多么快，那份痛苦总是如影随形，紧紧地跟随着我。
他依然坐在我的左手边，没有提出换同桌，我也选择了沉默。
我们之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将我们隔离开来。
我努力让自己专注于课堂上的学习，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不分散。
然而，每当他转头看向我，每当我回头拿书无意中对上他的目光，我的心就会猛地一紧，那种疼痛让我无法呼吸。
我只能赶紧移开目光，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