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与众不同的童年
吴姐，若不是走投无路，我怎会带着两个这么小的孩子来跳楼自杀？晓小把头靠在可凤肩上抽泣着：“活得像乞丐一样的日子，我实在 不想再过下去了。”
“晓小，不论如何，你既然把孩子生下来了，你就有责任把她们抚养大。困难只是暂时的，你不能因为困难就逃避责任”可凤对晓小说：“你 是成年人，应该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承担自己的选择，是我们做人的 基本底线。”
“吴姐你很聪明很能干，你是女强人。可是你没有遇过像我这样艰难的困境。”晓小泪水汪汪地看着可凤说：“我独自带着两个孩子，他不 肯给我生活费。我娘家人和我断绝来往了，丈夫嫌弃，轻视，疏远，辱羞辱我。吴姐，这种被玩弄被欺骗，孤苦无助的滋味你品尝过吗？”
可凤叹息了一声，用手上的纸巾替晓小再次擦着眼泪，缓缓地说：
“晓小，你所看见的每一个幸福和成功的人，她们背后的辛酸史，你又 了解多少？你为了所谓的爱，远离自己父母，却遭遇负心男人确实很不 幸。你带着两个孩子一时间没有工作没有经济来源，确实是挺难的。可 是晓小你知不知道？比你更加不幸比你更加艰难的人数不胜数！你遇上 负心汉，其实算不上凄凉，和我过去的遭遇相比，其实算不了什么。”
回忆中的画面，那些她咬牙咽下的苦涩，那些她含着泪水默默挺过
来的艰苦岁月。如同倒带重播的电影，有点模糊，但又那么真切，如利 刃直戳心灵可凤的思绪，重新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粤北，美丽的武江河畔。坐落着一间历史悠久的老式中学——桂头
镇中学。校区绿树成荫，校舍整齐，窗明几净，环境优美宜人。学校底 蕴深厚，治学严谨，学风浓郁，为当地培养了不少人才。
1993 年春，星期六上午 12 点。清脆的下课铃声响起。
初二（六）班课室里，讲台上，中年女老师正在抓紧布置周末作业：
“同学们，这周末语文作业就这些了，请同学们认真完成。星期一交作 业。同学们再见！”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讲台下，学生们立刻集体起立，向老师鞠躬行礼，他们的心，已经在想着回家了。
班上有个叫吴可凤的女孩，中等个儿，体形匀称，秀气的脸庞有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虽然衣着朴素，却掩饰不了她的聪颖与美丽。她忙而不乱地收拾着书本与文具。不像其他同学那样急匆匆地背起书包 就走。
“可凤，你快点呀。黄琴她们在催了。”同村同学黄小菲大声叫着
可凤，黄小菲高瘦个子，皮肤晒得红里泛黑，胡乱扎着马尾辫，一看就 是来自农村的俏皮女孩。
“小菲，你们先走吧。我自己走路回。”可凤转身朝黄小菲微笑着说。
黄小菲对着可凤溜了个白眼，表示不乐：“你呀，十足的守财奴。一块钱坐车都舍不得。”
这时，留着短发，脸蛋圆圆的叶敏同学冲着可凤喊：“可凤，小菲，你们不饿吗？学校的菜太难吃了。我根本吃不饱，好不容易熬到星期六 ，可以回家吃点好吃的，明天还可以带菜来学校吃两三天。你们俩倒好， 慢悠悠的。你们肚子不饿吗？”
“当然饿啦！”黄小菲拉长声音，带着不高兴的语气：“还不是可凤，
我们想和她一起坐车回家。可她每个星期都要走回去，十多公里路，我们陪她走过几次，太累了，脚都快走断了，我再也不想走路回家了。”
可凤用手拍了拍黄小菲肩膀，微微笑道：“对不起啦，小菲你和小请她们一起坐车吧。我习惯了走路。”
黄小菲朝可凤嘟了嘟嘴“真拿你没办法，那我去和其他坐车的同学们会合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啊。”说着就快步往课堂外走了。
叶敏也朝可凤挥了挥手，自己走了。
可凤看着课室里的同学一个个陆续离开教室。不一会儿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表情有些失落，慢慢背起书包往教 室外面走去。
可凤的家，在桂头镇北部的杨溪村，离学校约十公里。
可凤独个儿背着书包，沿着山脚小路走，沿路树绿草青，溪水泉流，鸟欢虫鸣。可凤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一路美丽风景，她一直表情凝重，似 乎在寻思着什么。途经小江，王龙围，七星墩等好几个村子，终于走到 了自己的家乡——杨溪村。村子位于武江河与杨溪河交汇处，好几百户 人家的大村子，青山环绕，田畴广阔，古朴的农家砖瓦老房。成排成行， 俨然而立。整齐有序，夕阳西下，远远望去，炊烟袅袅，如诗如画。如同仙境。
可凤走了十多公里的路，她走得慢，下午四、五点才回到村子，疲惫的她没有多想，径直往自家房子走去。
可凤的家有三间土砖瓦屋，外墙刷了一层灰。不算残旧，但十分简陋。老式木门紧闭，是锁着的。可凤打开锁推门进屋。她放下书包，环 顾了一下屋里凌乱的家什农具杂物，感觉肚子咕咕叫饿得慌，于是走进 厨房灶想找点吃的。打开饭煲看，还有一点儿剩饭，打开菜锅，却没有 菜。她只好把菜锅洗干净，生起柴火加点油盐炒饭吃。
吃完饭，她又把碗筷洗干净，拿扫把扫地，一间一间屋子打扫干净，把每一间屋里收拾得整整齐齐。
天黑了，一个挑着木桶的老人走进了屋里。老人衣着简朴破旧，身躯佝偻，头发斑白、皮肤黝黑、眼神沧桑。
可凤正在厨房里用柴火烧水，听见有人进屋的脚步声。赶紧迎上前，高兴得直喊：“爸爸！”然后帮爸爸放下肩上的扁担。
可是她爸爸好像对她的喊声没什么反应，也没有对她回家感到开心，甚至有些冷漠。
可凤爸爸放下担子，从木桶里拿出青菜递给可凤。
可凤接过青菜，问：“爸，我妈妈呢？”
爸爸叹了口气，说“还用问？你妈妈还不是去仙婆家了。”说完走到木沙发坐下。
可凤赶紧把菜放到桌上，又给爸爸倒了一杯开水。
“爸，你歇一会。饭我已经做好了，马上去做菜。”可凤说着就拿起桌上的青菜进了厨房。
“爸爸，我炒个青椒豆豉茄子，蒜末炒空心菜好不好。”可凤边切辣椒边和爸爸说话。
“随便你。”可凤爸无力地躺在沙发上，闭着双眼，表情充满忧伤。
可凤做事很利索，不一会儿就把菜炒好了。她把菜端到沙发前的餐桌上，帮爸爸盛好饭，拿好筷子双手把饭捧到爸爸面前。
“爸，你累了。先吃饭。我去喊妈妈回来吃饭。”可凤乖巧地说。
她爸爸接过饭，又叹了口气说“不用去喊，你妈妈不会回来吃。你妈妈要回来天黑就回来，现在都七点多了。”
“爸爸，你先吃。我去喊一下我妈回来吃饭。”可凤说着就转身快步往屋门外走。
“仙婆”家在村子北边黄家祠堂边，离可凤家约五六百米。可凤借着月光，沿着村巷走道一直走。快到黄家祠堂边时，远远地就能听见仙 婆阴阳怪调的拉长声音在变换声调问答——
“你在下面过得好吗？”年轻人的音调问。
“哎呀孩儿呀，我没钱用了，你去年烧的钱我走得慢被别人拿去了。”
老年人的音调。
“那我现在烧些钱给你用啰”年轻人音调。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声调。
……绘声绘色，仙婆一人分饰两角。
可凤走进仙婆家，对仙婆的表演感到哭笑不得，屋里坐满了仙婆的信奉者。可凤仔细寻找，终于找到了正在给客人倒水的妈妈。她不敢大 声喊妈妈，怕打扰了正在问仙的仙婆。就走到妈妈身边，轻声说：“妈 妈，我做好饭菜了，回家吃饭。”
可凤妈妈摇了摇头说：“我在这里吃过了，你自己回去吃。”
说完就没有理会她了，继续去给屋里的客人斟茶倒水。
“妈妈——”可凤试图把妈妈喊回家。
可是她妈妈只朝她挥手示意，叫她不要说了，让她回家。
她很想再喊妈妈，可这时站在她旁边的妇女劝她：“小女孩，你不要喊了。你妈妈不会回去的，我看见你妈妈在这里吃过饭了。”
“这是谁的女儿？长得蛮靓的”屋里一个声音在说。
“这就是王南娇的女儿，就是在给来问仙的人倒茶水喝的那个肥婆子。”另一个声音在回答。
“是呀，这个王南娇没有生儿子。四个女儿嫁了两个，第三个女儿去打工了，这个是她小女儿。她反正没有生到儿子，女儿大了就会都嫁 了。”
“听说她的女儿都不肯招婿上门，她老两口觉得没生儿子，将来老了只得进敬老院的，所以就懒得再勤劳了。”
“她老公一天在田地里打发时间，她就整天在这里帮仙婆招呼来问仙的人，一来打发时间，二来可以赎罪。仙婆说没有生儿子是前世犯了罪，今生要多做好事。这样下辈子她就能生儿子了。”
“唉。说是这样，可怜她小女儿。她俩公婆总是不在家不管她们的小女儿，我经常看见她小女儿独自去淋菜，独自在家做家务，洗衣，喂 猪，扫地，做饭。很乖很勤快的。不过就是很可怜，总是独自一个人在 家。”
屋里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就是，我女儿和这个女孩在一个班。听我女儿说这女孩读书还很厉害，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只是很可怜，大家每个星期回家都带些好 点的肉菜去学校吃。她从来没有带菜去，应该是她爸妈都没买好菜给她 吃。连周末放假都是走路回家的，十多公里，学生坐车只要一块钱都没 有。真的很可怜。”另外一个议论声。
“这孩子孤独都不算难过，最可怕的还是她老爸，好像精神有些不正常了。每天晚上睡到十二点左右就哭唱。边哭边唱山歌诉苦，那声音 很凄惨很恐怖的。谁劝都没用，越劝越哭得凶，哭唱了几年了。我家与 她家隔两排屋，我听了都觉得可怜。难怪她妈妈天天不在家里睡，难为 这个孩子在家里睡，怎么睡得着？”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说。
可凤听见别人议论纷纷，脑袋嗡嗡地响，心里也觉得难过，但她不敢阻止别人，只是难过地低下头，妈妈不理她了，她不敢再吵了。怕妈 妈生气，只好自己回家了。
可凤失落地走回家时，饭桌上放着老爸吃过饭的碗筷。她默默地把收拾好，熟练地做着家务。整个屋子就她一个人，家里没有电视，没有 收音机，甚至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
她做完家务，洗澡后就进睡房里。她的睡房很简陋，一张旧式木板床，一个旧式衣柜加一张旧梳妆台。还有一张旧板凳。她拿出课本和学 习用品，在梳妆台上看书，写作业。她好像也只能专心做作业，她不喜 欢去别人家里，不喜欢看别人看她时异样的眼神。不知过了多久，她趴 在台上睡着了。
忽然，一阵凄凉的哭喊声把她惊醒了。
可凤努力睁开眼，看了看台上的小闹钟－－深夜 12：30 分。
可凤睡房隔壁，又传来她爸爸近乎嗷叫的凄凉哭唱声：“我是想不通呦。我不做亏心事。也从来不做害人的事呀。这个老天怎么这样对我？ 四个都是女儿呦。我老了谁养我？”
可凤顿时泪如泉涌，但她不敢过去劝她爸爸。因为以前劝过，她越劝她爸哭得越凶。所以她只得上床，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盖住。流着泪， 闭上眼。任泪水肆意在她脸上流淌。
这一夜，可凤失眠了。
……
桂头镇中学三（六）班课室里，语文女老师正在讲课：“同学们，下课前我公布一下这次学校举行的作文比赛结果。”
女老师面带笑意，开心地说“在同学们的努力下，我们班再次夺得全年级第一名。更值得高兴的是，作文比赛获得全年级第一的，仍然是我们班的同学。我想同学们都应该能猜得出是哪位同学吧？”
“肯定又是吴可凤。”班上同学异口同声地答。
“就是，从初一到现在每次作文第一名都是吴可凤。根本不用猜。”
一个男同学不无羡慕地说。
“那还用说？”旁边座位上的一个女同学接住话茬：“可凤同学从小
学起，作文就写得特别好。”
铃铃铃……
一阵放学铃响，打断了同学们的议论声
“同学们猜对了，作文比赛获得第一名的，仍然是吴可凤同学。我们以热烈的掌声送给吴可凤同学，表示祝贺。”语文老师听到铃声，做 了最后总结，带头鼓掌对可凤表示祝贺与鼓励。
课室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傍晚放学了，同学们都争先恐后地冲出课室，走读的同学赶着回家，
寄宿的同学赶着去食堂吃饭，还有相约去学校教学楼后面河边，用树枝 ，饭盒煮东西吃的。每天这个时间段，学校食堂最拥挤，所以可凤每天饭 点开始时，就留在课室里看书或做作业。特意晚一点让同学们都吃得差不多了，她才去食堂打饭吃。
可凤专心地写着作业，这时，从课堂外进来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披着长发，白白胖胖的女孩。她走过来，拍了拍可凤的后背，嬉笑着说 ：
“嗨。书呆子。”
可凤听了，马上停止写作业，扭转头看身后。
“丽莉，你吃过饭啦？”可凤微笑着问这个叫丽莉的同学。
“哪有这么快？是莫小艳与刘春梅她们家人送了很多艾叶糍粑来，她们让我喊你一块去河边烤糍粑吃。很好吃的，有黑芝麻馅，花生馅， 还有猪肉萝卜干馅的。”丽莉说着说着都要流口水了。
“丽莉，我还是不去了。”可凤显得有些羞涩“我总是吃你们的东
西，而我又没什么东西给你们吃。我都不好意思了。”
丽莉冲可凤扮了个调皮的眼神，故作生气地说“可凤，你干吗这样想？平时你总是教我们功课，帮我们洗衣服，宿舍的卫生，还有课室的 卫生几乎都是你包了。我们都贪玩，怕洗衣怕搞卫生。你帮我们所做的 事我们都知道的啦。”
“这只是举手之劳。”可凤还是在迟疑。
“哎呀。走啦。”丽莉用手去拉可凤“小艳她们都在等你了，我是奉命行事。你不许推辞。”
可凤见丽莉真诚相请，盛情难却，就把书籍收拾整齐放课桌里。跟随丽莉一起走。
可凤与丽莉走出课室，穿过学校操场，从宿舍楼旁的通道直走。一走到宿舍楼后的河边，此时正值阳春三月，桃红柳绿，河草青青，涨满的春天河水静静地流淌，正当黄昏，夕阳余晖光芒万丈，穿过云层，把 西面高山上面的天空，染照得通红一片，宽阔的河面也变成金红色，光 影相映，绚丽夺目。
河边有一片足球场大小的沙滩，沙滩不远处有草地和灌木林。沙滩上有许多学生，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块，用石块垒成一个个小灶，用树枝 干做燃料，用铁皮饭盒作锅，有煮菜的，有煎鱼的，有煎糍粑的，还有 烤腊肉吃的。五花八门，弄什么吃的都有，年少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非常普通的食物，在学生眼里已是无比美味，忙得不亦乐乎，每个人脸 上肆意绽放着青春的笑容。
“可凤，丽莉。你们快点来呀”有同学在朝可凤招手喊道“我们都
在吃了。”
“好，我们来啦”丽莉大声应着，拉着可凤飞快地向小艳她们跑去。
“可凤，我记得你喜欢吃花生芝麻糖的。”江小艳热情地说着，用筷子夹起两个艾叶糍粑放碗里，递给可凤。
可凤接过小艳递过来的碗，客气地说：“谢谢。”
“可凤，你又得了第一名。你爸妈会奖励你什么？”刘春梅好奇地问。
“可惜我功底太差，每次考试及格都难”。江小艳说“我爸爸和我说了很多次，不要求我考第几名，只要我能考个八十分以上。我要什么 他给我买什么？”
“是呀，我太佩服你了。可凤，你的成绩怎么总是那么好？”丽莉羡慕地说“你爸妈一定很高兴很以你为自豪。”
“就是，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们。你成绩那么好，你爸妈会奖励你什吗？”刘春梅很好奇。
可凤原本在吃糍粑，听了同学们施耐德，她放下了碗筷。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难过地咬了咬嘴唇，努力挤出一点笑容说：“我爸妈都老 了，身体不太好。我的学费还是我三姐打工寄回来的，我三姐都二十多岁了。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我不敢乱花钱。更不敢要求我爸妈给我什 么奖励，我只要能读书，有饭吃就可以了。我想要的东西，我自己努力 学习，等将来我工作了有钱了自己去买。”
同学们听了，顿时沉默不语。
“那就等后天星期六放假回家，再告诉你爸妈，让他们高兴高兴就好了。”丽莉体贴地安慰可凤。
丽莉体贴的话，让可凤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那是小学一年级，可凤测验得了一百分，放学后她欢天喜地地跑回家告诉爸爸。
“爸爸，我第一单元测试考了一百分。”
她以为爸爸会高兴地夸奖，可是爸爸面无表情地说唉，你是女孩子。考一千分都没用，长大了都是嫁去别人家的。
等妈妈回家，她又高兴地告诉妈妈，渴望得到妈妈的表扬。哪怕对她笑一下也好。可是妈妈和爸爸说着一样的话。
后来她每次考试都是一百分或者全班第一名，回家告诉爸爸妈妈。希望以自己优秀的成绩换来爸妈的一句表扬。可惜的是，每次都得到同 样的回答，爸妈对她考多少分丝毫不感兴趣。
一直到初中，可凤都不再向爸妈报告自己的学习成绩。
这天自习课，同学们都在做数学题，可凤也在认真地做。
班主任走到她身旁，和蔼地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把嘴附到她的耳边轻声说“可凤，你和我一起去一下办公室，我找你有事。”
可凤会意地点了点头，小心地站起来跟随班主任走出课室，她的动静非常小，尽量不影响同学们做习题。
可凤跟着班主任走到办公室，里面还有一个同级三班的同学。一进办公室，老师就向可凤介绍“可凤，这是三班的邓捷同学。你们俩一直 都是我们初三级文科比较好的，我想让你们俩相互认识。”
可凤与邓捷相视一笑，算是打招呼。
班主任给她俩每人倒了一杯水，让她俩坐办公室沙发上。温和地笑了笑说：“我把你们叫来，是因为县一中举办一场辩论赛，比赛时间是 下个月 3 号。因为上次全县作文比赛可凤得了县第三名，所以县一中给 我们学校发了邀请函，邀请我们至少派一组同学参加。辩论赛是两人一 组的，我是教导主任。学校领导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了，我呢。自然就 选你们俩组成一队参加啦。”
邓捷与可凤相互点了点头，表示乐意一起努力。
班主任看到她俩的表情，露出满意的笑容。和蔼地说“你们已经初三了，很快就要参加中考。这次比赛意义重大，既为校争光，也为自己留下美好回忆。”
“老师您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为母校争光”可凤与邓捷异口同声说道。
“参赛由我带队，比赛时我们需要提前一天去县里，所有费用由学校承担。但是因为你们是代表我们中学去参加比赛的，所以要求穿我 们学校的校服。”班主任细心地向可凤及邓捷讲解比赛要求“可凤，你 好像没有校服？”
尽管班主任的询问很温柔，可凤还是感到羞愧。她回答的声音低得几乎自己都听不到：“老师，对不起。我一直都没有订购校服。”
班主任察觉了可凤的表情，马上宽慰可凤说：“没关系，今天星期六只上半天课。你中午回家和爸爸妈妈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订购一套校 服？如果有困难，星期一告诉我。你放心，只要你有需要帮助，我会向 学校申请的。学校有助学名额的。”
可凤望着班主任温和善意的脸孔，感激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