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痛苦的回忆
楼下围观的人群陆续散去，街区恢复了平静。
可凤拉着晓小，走到楼梯口阁楼的屋檐下，两人依偎在一起靠墙坐在地上。可凤从包里拿出纸巾，帮晓小擦去脸上的泪痕，理顺了散乱的头发，随后拿一瓶矿泉水：“晓小，先喝口水吧，咱俩就坐这里，好好聊。 也不枉姐妹一场。”
晓小接过水，忍不住又流下了泪水“吴姐，你嘴唇都干了，你先喝吧。”
可凤见晓小这个时候还记得关心自己，心里一阵心酸。她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接过矿泉水喝了两口，又递给晓小，笑着说：“我喝过， 你不会嫌弃吧？”
晓小也笑了，接过矿泉水，一口气把剩下的水全喝了。
可凤见晓小喝了水，深思了片刻后问晓小：“晓小，跟我聊聊你的伤心事好吗？”
可凤话刚落音，晓小顿时泪如泉涌：“吴姐，都怪我自己太傻！相信他婚前的鬼话，不顾和我父母断绝关系，也坚决跟他来恒阳。他是我在 东莞虎门打工时认识的，和他谈恋爱时，我父母就反对我和他在一起。 我哥也说了他为人太轻浮，没有担当不靠谱。而且我娘家是广西的，离 恒阳太远。家人全都不同意我嫁给他。可我当初昏了头，听不进家人的 话，执意嫁给了他。现在想来自己真傻！”
“我嫁给他后，第一个生的是女儿，孩子一生下来他父母看到是女儿转身就走。后来又怀了几个，做 b 超全是女儿，就强迫我去做人流。
直到去年，我怀上了，还是女儿。几家医院的医生都说我不能再做人流 了，不肯帮我做人流。孩子还没有出生，他们全家就去外地打工了。我 自己带着孩子没办法工作，没有经济来源，小女儿生下来就体弱多病。 他一个月只给我一千五百块生活费，孩子看病的钱都不够，我厚着脸皮 打电话跟他讨钱，他就骂我是废人。吴姐，你不知道我为了给孩子看病， 向他讨钱时低声下气，多么的卑微！就像乞丐那样。”
可凤从包里拿出纸巾，帮晓小擦着眼泪，心疼地说：“他做得太过分 了，你可以寻求法律途径，去法院起诉他的。”
“没用的，”晓小哭着说：“上个月我小女儿肺炎住院要三千块，我打电话给他，央求他转钱给我，讨了几天都不给。我实在没办法了，只 好找居委会帮忙。居委会干部出面后，他才狠狠地辱骂我一顿后，勉强 转了三千块，然后又把我的电话和微信全部拉黑了。一直到现在我都打 不通他的电话。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没办法去打工，没有经济来源。 像乞丐一样，向他乞讨生活费都讨不到。吴姐，我是真的没办法再活下 去了。”
听着晓小无力地哭诉，可凤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啊，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你可知道，我也有着一段不堪回首的悲伤往事
可凤的思绪，拉回十多年前，自己的亲身经历----
那时，年轻的吴可凤在家乡广东韶关某公司任职。
这天，可凤上班时，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推拦住了她，恶狠狠地以命令式口吻道：“马上给我三千块！”
可凤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我给你三千块？”
“我的生活费呀，我买烟都没钱了。”男子大声喝道。
“刘波，你又不残疾，身强力壮的。我为什么要养着你？”可凤怒言。
“就凭我是你老公！”刘波依旧厚颜无耻地说：“老公没钱了，花老婆的钱是天经地义的！”
“我是你老婆吗？且不说你是否尽过做丈夫的责任，我和你结婚证都没有去领。”可凤见刘波蛮横不讲理，不想再忍让他了“刘波难道你 忘了，你并没有和我去民政局登记领证？你连结婚证都不肯去领。是我 太单纯太信你了，你骗我说生了孩子就领结婚证孩子上户口，一起弄既 省钱又省时间。不过现在我也不愿意和你去领结婚证了，八年了，你是 什么样的人我早已看透。你不愿意做事，不愿意承担责任我也不指望你 了！从今往后我与你各过各的，互不干扰！”
“你做梦！”刘波一脸流氓相恶狠狠地说：“吴可凤，虽然你没有和我领结婚证，但是我们生了孩子。全府管村民都知道你是我老婆，这 是事实婚姻。你别想逃脱！我警告你，从现在起你每月要至少给我三千 块。如果你敢不给我钱，我就让你没法上班！我要你全公司的人都笑话 你！我要你在韶关呆不下去！不信你试试？”
“你敢乱来，我就报警！”可凤也不甘示弱地警告刘波。
“那你就太不了解我了，”刘波奸笑着说：“我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 我是专门帮人家催债收债的。我们十多个人一起，帮收债时就住到债主 家。一直跟着债主，让他没法工作，让他没法正常生活。我们又不打人， 你报警有用吗？最多拘留，出来后我又去。就看谁耗得过？如果你不怕， 你就尽管试试？”
可凤怒视着刘波
“马上给我三千块”刘波并不畏惧可凤怒视的眼神，依旧无耻地对可凤说：“你只要每月给我几千块生活费，我拿了钱就走。绝不干扰你的 工作和生活，你就算嫁人我都不阻拦。”
“我不给！”可凤悲愤地说：“我独自挣钱养老人和孩子够辛苦了，我没能力还要养着你，供你吃喝玩乐。”
“你不给？行！是你逼我的。”刘波阴阳怪气地说着，走进公司办公司大楼的大厅里。大厅里十几名员工正在忙碌。有的在电脑前打字，有 在对单封箱，还有进出仓库搬东西的
刘波走到电脑桌前，用手指敲着桌面，大声叫喊着：“美女们，帅哥们，来！来！来！你们先休息一下，我跟你们说个好笑的事，保证你 们听了不知疲劳，全身来劲了。”
他这样大声叫喊着，在公司总部和仓库上班的员工们就好奇地都跑出来了。
刘波见很多员工出来了，就故作玄虚地大声说：“吴可凤，你们的吴总在你们公司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对吧？你们都要听她的对吧？ 她为什么能有这么大的权力你们知道吗？你们老板为什么会这么信她 你们知道吗？”
员工们不知道刘波葫芦里卖什么药？所以大家你看我看你，都懵圈了。
刘波见员工们发蒙的样子，更加来劲了。大声地说：“你们都没发现老板对她很特别吗？她跟你们老板关系不一般！”
可凤原本不想理刘波，可是听他这样子胡说八道，就走上前来劝告他：“刘波，这是公司。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不要在这里捣乱。”
刘波不但不听劝，反而还故意大声骂可凤：“吴可凤，怎么？你怕我说你的丑事？怕就识趣，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给你。惹怒我的话我会 让你会痛苦到不想活的。”
“你再扰乱我们上班，我就报警。”可凤再次警告刘波。
“你报警呀。你尽管报警！”刘波耍赖地说“你报警我也最多拘留几天，我出来又来找你，就算你再报警我再拘留几天，我一出来又来找 你！总之你别想安宁！”
公司老板王总在办公室闻声走出来，见刘波无耻地在耍泼，就走到刘波面前训斥道：“这是我的公司，请你识相点。马上走，不然我报警。”
刘波见王总在帮可凤解围，就大声叫嚷着说：“你们看，我就说这两 个人的关系不干净！没错吧？奸夫淫妇！吴可凤就是他的小老婆。吴可 凤就是婊子！”
“你再胡说八道，我真报警了。”王总恼火地说。
“你报警吧，我不怕你报警！”刘波丝毫不畏惧，依然大声叫嚷着说：“我还想报警呢！你给我戴绿帽，我早就怀疑你们的关系了。那两个 孩子长得根本不像我！那是你的野种，吴可凤生孩子时大出血，你比我 还着急。如果她不是你的小老婆，你会这么心痛她吗？你当我是白痴 吗？你越心痛她，我就越整她。我要让她没脸见人。”刘波说着冲到可凤面前，用手去扯可凤的衣服。还边扯边说：“你不是仗你长得好看，勾你老板吗？我就让大家看你光着身子的样子。”
王总见刘波把可凤的衣扣扯下来了，赶紧上前用力给刘波一个耳光，然后一把将他推到一边，立即脱下自己上衣帮可凤披上。同时拿出 手机拨打 110 报警。
“刘波你给我听好，要打架，三个你都不是我的对手。”王总对着刘波怒吼道“你要是敢再伤害阿凤，我就对你不客气！我知道你是混混， 你耍流氓耍惯了，你对别人怎么耍流氓我管不着。但是你要对我耍流氓 的话，我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不信你试试？我能在韶关立足和发展， 就不会怕你这样的混混！”
“我就说你与吴可凤不干净！那两个孩子就是你的野种，难怪你对那两个孩子那么好。”刘波虽然不敢上前扯可凤了，可是依旧满口糊言 地叫喊着：“我一直觉得奇怪，她怎么会肯嫁给我？原来是拿我来做掩护。 还想骗我帮你们养孩子？做梦去吧！我绝对不会背这个锅！别说要我养 这两个野种，看我都不会看这两个野种一眼！想当我是傻瓜？没门！”
正当刘波像疯子那样疯骂着时，南郊派出所的警察起到了，简单询问情况后，把他们三人一起带去派出所做进一步问话笔录。
刘波是个狡猾的老油条，在派出所时装作很诚恳的模样，还主动向可凤道歉。由于刘波并没有伤人行为，并且态度尚好，派出所方面作出 了从轻处理。
第二天一早，可凤下楼走出小区大门口，就看见刘波站在大门旁。
刘波即刻上前拉住可凤，大声叫嚷着说：“大家来看啊，就是这个女人勾引她的老板，还和她老板生了两个孩子，为了掩盖丑事，骗我和她结合
婚，现在又抛弃我了。大家快来看看这个女人的丑陋面孔啊！”
因为是大清早，小区很多居民进出经过大门。刘波的叫嚷声，立即引来一大群好奇的人前来围观。
可凤看着刘波下流极致的嘴脸，忍无可忍地愤怒责问：“刘波，你昨天在派出所跟警察是怎样说的？怎么才过一个晚上，又要这样了？”
刘波满脸奸诈得意地说：“在警察面前我是绝对很乖很诚恳的。但是我说过，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是不会让你安宁的。你就尽管报警吧， 我又没有打你伤你，最多是拘留。我出来了照样去找你。我就这样跟你 耗，看你怎么办？”
“你这个无赖！”可凤怒骂着：“孩子是谁的你心知肚明，你连自己 的孩子都要污蔑？你简直就是畜生。”
“我知道孩子是我的，但是我偏不认！我就要说是你和那杂毛的。我就是要弄脏你！”刘波恶狠狠地说：“我告诉你，我只认钱，不给我钱 我就要让你也不能上班，我们一块饿死。”
……
“吴姐，吴姐！——”晓小的叫唤声，把可凤从遥远的回忆中拉回
了现实。记忆片段也骤然驱散。她摇了摇头，把晓小搂进怀里，满脸泪 水一直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