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关系好好哦
扫码入馆，景和拉着明若春的手。
周末客流不小，有人好奇地看着她俩，明若春想抽回手。
景和攥了攥，没握住，“拉着你不好吗？你走路那么慢，人又小，被人挤坏了怎么办？”
明若春：？
好惊恐，抽回手揉了揉大步往第一个展厅走了。
景和：？
景和：“始乱终弃？”
明若春心里有点乱，景和那么漂亮的一张脸，怎么有病的时候脑子像被老太太嚼碎了刚拉出来一样。
离远一点不然影响智商。
景和无语了，站在原地叫她：“你不带我就不走了。”
明若春回头，看了几秒，折返回来，拉着她的袖子一起走。
不直接接触皮肤可能影响比较小。
景和啧了一声，扣住了明若春的手腕。
明若春：……
心跳加速了。
进了展厅，景和对什么都有种一知半解的好奇。
明若春耐心讲解，博物馆的构造和内容，她从七八岁开始就烂熟于心了，要不是后来明致远跟对象分手，明若春还能更精通。
“你好厉害啊小明同学，什么都知道。”景和懒洋洋的。
“装到你了吗？”明若春问。
“什么话？”景和捏了捏她的脸。
文文静静的小女孩不能口出狂言。
景和问的时候，明若春会开口解释，景和不问，两个人就安安静静地逛，偶尔抬起手机拍一两张照片。
逛到姿势滑稽的陶俑，景和指挥明若春给自己拍照，但明若春拍照水平实在有限，还好景和并没有多嫌弃，又指挥明若春摆动作，她给明若春拍。
明若春回忆，以前明致远谈恋爱应该也彼此拍过像素模糊的照片。
开心了。
“看镜头！傻乐什么呢？”前面有人走过，挡住了，景和等人走过再拍。
但明若春动了一下，拍出了残影。
景和：“牛逼。”
明若春凑过去看，笑得不行，镜头里的自己隔着玻璃展柜和陶俑手拉手，但自己糊成了个残影。
“我要发朋友圈。”明若春让景和把照片发过来。
景和捂着手机不让，“发出去砸我招牌！我靠拍照赚钱吃饭呢！”
“你客户看不到我朋友圈的。“
景和想了想，同意了。
然后莫名其妙在同学圈子里流行起抽象拍照。
逛累了，景和拉着明若春去咖啡厅休息，周末，博物馆多的是约会的学生和带着孩子了解文化的家长。
明若春看着景和，心底有隐秘的欢喜。
景和闹着躺了一个小时才起来，不情不愿地拉着明若春，“走吧，下一个展厅。”
明若春咬着吸管，说：“你不喜欢我们就不逛了。”
“可你不是喜欢吗？”景和问。
“我来过很多次了。”明若春说，“很熟悉了。”
不在于博物馆，而在于填补身边的空位。
景和一笑，又坐下了，坐了一会上门口租了个充电器，回来靠在明若春肩上玩手机。
明若春举起手机拍照，景和后知后觉地抬头，镜头定格住了她抬眼那一瞬间眼神里的迷茫，看起来有些呆傻。
景和抢过手机，说，“不好看，我给你拍个好看的。”
“哪里不好看？”
景和看着她，几秒后，“我不好看。”
明若春失笑，把手机抢回来，“你拍你的，别删我的，而且，你以前鬼脸都能拍，现在包袱这么重啊？”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好，你别偷偷删。”
景和撇撇嘴，趁明若春不注意，一把抢过来删了。
明若春：……
在咖啡馆坐到累了，俩人才拉着袖子慢吞吞往外走，景和骑车送明若春回去，明若春很自觉地戴好粉色头盔，上车抱住景和的腰。
跟景和消磨时间的日子，过得快乐又无聊。
到了小院外，明若春下车，景和拉住她，两个人的头盔在吻部碰了一下。
明若春一愣，景和拍拍她的头盔，给她摘下来，放进电动车车筐里，说：“快回去吧。”
回到家，爸妈不在，明若春发消息问他们几点回，开始张罗晚饭。
回到学校的日子过得很快，明若春一门心思补进度，上课专注得像个筑巢的蚂蚁，课间带着自己的错题本去办公室问题，景和课间补觉，醒来总是看不到明若春，总觉得身边空荡荡的。
十一月过去，十二月月初月考，明若春成绩还行，景和稳步上升。
明若春发现自己学习状态好的阶段，景和成绩也会上升，反正景和也不忙别的，明若春决定带着她一块学习。
陈宇烨都快疯了，全班都在搞内卷，只好也融入环境，边写题边长吁短叹。
梁柯已经麻木了，天天看着身边几个人发疯一样刷卷子。
“你们让我恶心。”梁柯哀叫一声，也开昏天黑地地做题。
过几天，开始盛传十班东南角的四个人疯了。
临近圣诞节，陈宇烨举手投降，说学不动了要休息两天，去陪女朋友过节。
梁柯早就奄奄一息，景和跟着明若春，甚至瘦了几斤。
景和评价：“学习，减肥利器。”
明若春捏了捏肚皮上的肉，沉默了，看来最近每晚一顿宵夜还是吃太多了。
今年的第一场雪，在圣诞节前落下，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下了整整一夜，明若春早起，靠近窗户感觉透着寒气。
吃完早餐，明若春拿上手机背上书包准备出门，叼着一瓶热牛奶看手机消息，景和说生理期肚子疼。
明若春打字：那你要请假吗？
景和：好办法。
明若春：笔记我替你抄，你好好休息。
不陪景和买早餐还怪不习惯的，一个人从校门进去，有认识的同学跟她打招呼，问她怎么景和不在。
似乎在同学们眼里，他们两个早就成了共生关系。
明若春笑着说：“她请假了。”
同学们叽叽喳喳地问：“为什么呀？”
“生理期。”明若春说完，突然觉得她们确实好亲密。
“哦~”同学们笑起来，“你们两个关系好好哦~”
身后却有脚步声靠近，景和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挂在明若春肩上，“好疼，背我走。”
明若春一愣，“你不是……”
景和哼哼了一声，脑袋在她颈窝里蹭。
明若春任由景和挂着，慢慢往教学楼走。
“我吃止疼药了。”
“你可以不来的呀。”明若春说，“学校有我呢。”
景和闷笑。
我想你了，我怕你帮我补课辛苦。
景和：“你给我准备礼物没有？”
明若春：“给你带了姜茶。”
景和惊讶：“我不来怎么喝？”
明若春：“我中午给你送过去。”
景和捏了捏明若春的脸：“太感动了。”
教学楼进去，碰见年级主任巡视，景和连忙从明若春身上下来，“老师好！”
年级主任点头，看了看她俩，没话硬说：“注意形象。”
陈宇烨拉着女朋友的手进来，补了句：“yes！sir！”
景和震惊，看着陈宇烨跟他女朋友攥在一起的手：“你们敢这样？”
陈宇烨女朋友腼腆一笑。
陈宇烨抬起他女朋友的手，非常夸张地亲了一下手背，下巴一抬，绕开她俩走了。
景和：……
明若春：？
景和：“他们好恶心。”
年级主任背过身走了，并没有看见这一幕。
景和来得着急，没吃早饭，早自习上一半饿得受不了，拉着明若春去餐厅，明若春掏出书包里的保温杯，装着姜茶。
餐厅二楼已经被占满了，明若春才知道，餐厅也是早自习阵地，埋头苦读的出生朗读的小声讨论的写卷子的补作业的，都有。
窗外的雪还没有清理完，有薄薄的霜花贴在玻璃窗上，门口有一桌人起身走了，景和赶紧过去占座。
坐下就开始哼哼：“小明同学，你去给我买吃的，我动不了了。”
明若春摸了摸兜里的饭卡，问她想吃什么。
“豆沙馅饼＋豆浆。”景和有气无力。
明若春紧张起来，景和疼得脸都有些发白，“你止疼药药效是不是过了？身上带了吗？再吃一颗？”
“没带。”景和可怜巴巴地看她。
明若春心口跟猫挠一样，连忙说：“我先给你买吃的，一会我去医务室拿点药。”
景和感激地点点头。
明若春买了吃的放在景和桌上，又带着卡去医务室。
景和坐起来，从二楼的窗户看着明若春噔噔噔跑下楼，小跑着去医务室，低马尾一晃一晃的，跑起来像个小松鼠。
十分钟不到，明若春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怀里还抱着一堆花里胡哨的东西，等上楼推开门，景和才看清，是一张叠起来的小绒毯，明若春跟校医要的。
明若春跑得小脸通红，坐下来不住喘气，也不忘给景和拆开药盒抠出胶囊，拧开保温杯，把药和水都放在景和面前。
然后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景和盯着她的动作看了一会，又看她的脸，想把那双眼睛盖住，想看看她看不到明若春的眼睛之后还觉得她可爱吗？
景和伸手遮住明若春的眼睛，一张脸只剩圆润可爱的鼻头和湿润的嘴唇。
呼吸之后水汽冷凝留在她嘴唇上，也是亮亮的。
想亲。
景和轻轻呼了口气，松开手。
明若春压下自己的心跳，问：“怎么了？”
捂住她眼睛的时候，景和靠过来了，有微弱的呼吸蹭到了她的耳廓，让人忍不住期待，然后心跳加速。
“干什么呢你们俩？”徐敬从后面冒出来。
景和吓一跳。
明若春也有点紧张。
“换个环境老师。”景和没大没小。
“就你事多。”徐敬看到桌上的药片，叹了口气，“好好吃饭啊。”
徐敬回去就得跟同僚们说自己班学生刻苦得熬垮了身体拿药续命，尽管一眼就能认出吃的是布洛芬。
窗外下起细雪，明若春随身带着笔记，铺在桌子上看，景和吃完早餐，开始犯困。
徐敬吃完早餐，又过来让景和回去跟陈宇烨说一句，圣诞节别太闹腾，“知道你们爱玩，但校领导看见了不高兴。”
“今天早上扣下了俩高一吃苹果的。”
“好嘞。”
徐敬一走，景和趴桌上睡了，十五分钟之后，明若春把她摇醒讲题。
景和反抗，反抗无效，只能老老实实听着，听着听着就听进去了。
窗外的雪花簌簌往下落，两个人从餐厅出来，准备回教室上课的时候，校园里已经盖了一层雪，有高一高二的在广场上撒欢，搓雪球打雪仗，女生温温柔柔地搓出两个雪球摆在花坛边上，装饰一点树枝树叶，算是个袖珍版的雪人。
男生打雪仗打得撕心裂肺，上课铃响，齐齐往教学楼涌进去，男生们头上的、被灌进领口的雪消融，变成冰凉的水慢慢蒸发，脑袋上徐徐冒着白气。
教导主任气疯了，抓了几个站了一排在一楼大厅里教训。
明若春拉着景和进教室，坐定，景和突然低声惊叫，明若春条件反射去看，陈宇烨坏笑着把一团雪丢进景和的领口。
景和脸色猛地拉下来，老师进来准备上课。
陈宇烨：“起立！”
全班哗啦啦地站起来，齐声说老师好。
景和抿着嘴不说话，拳头都捏烂了。
坐下之后，明若春捏了捏景和的手心，景和表情变得有些委屈。
明若春心软了一下，连带着对陈宇烨讨厌上了。
之后的几天，陈宇烨问题，明若春也不说，抄作业明若春也不给。
景和自己都忘了这事，下课悄悄问明若春怎么针对陈宇烨。
明若春抿了抿嘴，说：“他给你领口灌雪。”
景和一愣，失笑，“你这么护着我啊？”
明若春认真点头。
景和笑不出来了，耳朵却红了。
晚上，景和点开游戏群，问：“我同桌整天对我嘘寒问暖怎么回事？”
网友速回：普信女。
景和：不是。
景和：她总是给我带好吃的。
网友：同桌不都这样？
景和：他怎么不给别人带呢？
网友：6
景和：她还不许别人欺负我。
网友：你还能让人欺负了？
那么冰的雪，怎么不算被欺负。
景和：她还天天给我讲题。
网友：说点别的吧？
景和：你们懂个屁。
关上手机。
想了想，明若春真对 自己有那么好吗？
可是她只关心自己不关心别人啊。
想了想，不服，点开群聊，打字：你们不知道我同桌多可爱。
网友：可爱就爆照。
景和：想得美。
景和喜滋滋地整理照片，有不少是偷摸拍的明若春。
妈妈打电话过来，跟她聊了会天。
很奇怪，当发现生活当中跟明若春形影不离，甚至发现明若春不可或缺之后，似乎并不会觉得孤单了。
妈妈在电话里还在跟别人沟通业务，那边抽出空挡，问景和最近过得怎么样，景和一五一十回答了。
妈妈想起什么，给景和打了一笔钱，说：“你不是跟你同桌玩得很好，多带人家吃吃饭玩一玩。”
景和啧了一声，笑着收了。
妈妈：“你怎么还能笑出声？”
景和：“啊？”
妈妈：“你不想我？”
景和躺倒在床上，笑着说想的。
妈妈叹了口气，说：“女大不由娘。”
景和无奈：“说什么呢？”
妈妈不放心，问：“你在学校谈恋爱了啊？”
景和心一跳，说：“怎么可能？”
妈妈笑着说没事，“我不是不开明的家长，你也到早恋的时候了，如果真早恋，第一，保护好自己，第二，别伤害对方，第三，尊重感情。”
景和笑着说知道了。
又东拉西扯地聊了一阵，妈妈问她寒假准备怎么过，景和想了想，说：“想补习。”
妈妈问：“我有客户是做教培的，给你咨询一下？”
景和笑着说不用了，她同桌学习很好。
这钱不如让明若春赚了。
妈妈又打过来一笔钱，景和算了算，心想：等着发财吧小明同学。
十二月也很快过去，班里同学又开始流行做一些小手工，明若春做题理思路的时候，视线偶然停在一个正在做水晶手链的女生身上。
景和从学生会办公室回来，滥用职权在办公室印了一堆照片和明若春的笔记，给明若春照片预留的相册快满了，她准备做个新的。
一进来，就看到明若春目不转睛地盯着别人上下翻飞串珠子的手在看，景和心里滋生出一点不爽。
“想要？”景和坐下，手撑在脑袋上半趴下去，挡住视线。
“嗯？”明若春回过神，莫名其妙点点头，景和过来有一点打乱了思路，明若春重新捋顺思路。
第二天，景和随手送给明若春一串手链，橙色的，大大小小形状不同的珠子穿在纤细的弹力线上，接口处挂了两个小松鼠的吊坠，旁边还有几颗榛子形状的球，很可爱。
明若春惊讶了一下，问：“给我的？”
“你不是想要吗？”景和问。
明若春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笑了出来，说：“谢谢你。”
景和拉着她的手，露出自己浅绿色的珠串，跟自己的手腕并在一起拍了张照，发进某个群里。
在班里同学还在研究怎么穿更好看，什么颜色搭配更适合某个角色的时候，明若春撸起袖子抱着卷子已经在办公室来回好几趟。
基本整个楼道里看到她的人都注意到了。
景和不知道，她只会趴在桌子上玩手机，在游戏群里炫耀自己心灵手巧。
把那张两个人带手串的照片发进去，群友跳出来问：官宣了？
群友：谈上了？
群友：这就秀上了？
景和收着嘴角笑，打字：那倒没有。
群友：没有你秀什么？
群友：胳膊挺白的。
群友：你最好谈不上，谈上就自觉点退群吧。
群友：退群吧＋1
景和：你们不懂。
群友：我服了。
群友：你恋爱脑啊？
景和眉毛一拧，这怎么能算恋爱脑。
明若春这两天频繁出入，陈宇烨忍不住问：“你老撸起袖子干什么？不冷吗？”
明若春摸了摸胳膊上微微竖起的汗毛，笑着说：“嗯，暖气有点热。”
梁柯看了看她手腕上的珠串，问：“你们女生怎么最近都玩这个？”
明若春矜持一笑，“是吗？”
明若春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仍然矜持：“景和送我的。”
梁柯下午找女生订购了一串橙色的，也戴上了，但因为教练严格要求手腕只能戴护腕，因此那串手串常年摆在桌子上，直到某个大课间级长来视察，没收了。
“本来就是体育生，还不好好学习，你文化课好了择校多简单？玩物丧志！！”
梁柯愁眉苦脸，景和喜笑颜开。
明若春带着手串爱不释手，有种别人有的我也有，还不费吹灰之力的感觉。
景和真好。
景和看明若春高兴，也不枉自己回家后在小区附近的小精品店挑了半夜。
景和觉得自己活泼得像个傻狗。
雪在窗外安安静静飘落，教室里的卷子像雪花一样飘落，从日常习题卷到期末考试卷，从高二整个年级延申到神秘的高三教室。
偶尔有人在休息时间发出不明所以的怪叫，所有人已经习以为常：题做多了是这样的。
徐敬端着保温杯进来，杯口飘出清淡的茶香，边抿了一口边说：“你们就偷着乐吧，高三已经有人写题写疯了。”
“这么恐怖？”
“我感觉我也快了。”
“考完就是寒假。”徐敬笑了一下，说：“我给你们传达一下校方关于寒假放假的通知，以及各科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
“还有作业啊？”
“哪年没作业？”
“能不写吗？”
“不能，”徐敬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开学前上传到app，进度不合格的开学接着写。”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过不下去了。”
“好好准备下一门考试。”徐敬端着保温杯又出去了。
景和脑袋往明若春那边拱了拱，明若春给景和写了几个公式，“复习一下，可能会考。”
陈宇烨从后面探过身子，拿手机拍下明若春写的公式，默念学霸保佑。
梁柯抢过手机也要抄一份，徐敬站在门口，回过头，喊了一句：“考试不让带手机啊！”
景和扫了一眼公式，记了个七七八八，下节考物理，铃响前两分钟，景和蔫头耷脑地往考场走，刚刚得知期待已久的演唱会门票昨晚被抢光了，而她昨晚在，埋头写卷子！
学习害人。
考试铃响，坐在隔壁的考场，景和意外地发现明若春写的公式全考到了，但有几个不熟的她给公式记串了。
更痛苦了。
明若春在考试结束前二十分钟写完，翻来覆去检查了两遍，确认没有因为笔误造成的失误，然后盯着墙上的电子钟，静静默数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