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全世界你最好
明若春吹灭蜡烛，包厢里爆出欢呼。
“切蛋糕！切蛋糕！“
可能并没有多少人在意明若春许了什么愿望，眼前可以满足口腹之欲的快乐更为重要。
窗帘被拉开，灯光也重新亮起。明若春切了第一刀，给景和切了最大的一块，其他人的自己切。
有人叫：“学霸你好偏心！”
明若春端着蛋糕盘笑眯眯地不说话。
景和从她盘子里蒯走两颗草莓。
明若春笑着问她还要不要，景和摆摆手说不要了。
吃饱喝足，服务员又来上茶，陈宇烨让人别来了，开水茶叶留下他们自己泡就行。
同学们开始各玩各的，手机游戏开黑的，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打麻将的，陈宇烨还打开电视连上蓝牙麦克风招呼人唱歌。
景和摸着肚子，跟明若春一块窝在沙发里。
明若春揪着裙摆心疼：“都坐皱了。”
景和不甚在意地玩着明若春的头发，她毛茸茸的棕色脑袋半搭在自己肩上，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明若春的五官干净又漂亮，口红吃饭吃没了，露出本来的唇色，湿润饱满带着娇嫩的粉。
有点想亲。
景和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掰开明若春靠着自己的头，僵硬地站起来，说自己要去玩一会真心话大冒险。
景和挤进人堆，撸起袖子说，“我玩两把！”
但手气实在不好，景和一摸到牌就输，被人摁着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刚才选了大冒险的同学捏着嗓子唱忐忑，被画成大花脸，景和不想出洋相，张嘴：“真心话。”
提问者笑得不怀好意：“亲过嘴没有？”
景和：？
景和：“没有！”
“那你耳朵红什么？”
景和更窘迫了，“脸皮薄不行？”
这都什么问题，亲过嘴没有，就不能问点好的？探月工程进行到哪一步了？科技领域有什么新成果了？一天天的，问什么亲过嘴没有！
景和越想越气急败坏。
还不如大冒险。
下一把输的人是梁柯，梁柯顶着个花脸，说：“再画我真不能见人了，真心话真心话！”
“我们班有你喜欢的人吗？”对方提问。
梁柯整颗头都红了。
周围的人都起哄起来，催着让他说是谁，有几个女生凑到一起说悄悄话，好像已经知道是谁一样。
梁柯摸了新的牌，催着开始下一轮。
这把景和是输家，被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景和想了想，说：“大冒险。”
“跟明若春对视三分钟。”
景和：？
什么奇葩问题？
景和走到明若春身边，明若春正拿着手机做游戏任务，有人警惕：“学霸你不会今天还在学习吧？”
“没有，”明若春举起手机屏幕，“在玩游戏。”
景和顺势蹲在她脚边，直勾勾地盯着明若春的眼睛。
明若春不明所以，放下手机问她怎么了。
“大冒险的惩罚。”景和说，“看着我。”
明若春也跟对视，在彼此深浅不一的虹膜里，看见了彼此的倒影。
景和耳朵微微红了，明若春的脸好白好嫩，脸上有细小的绒毛，眼睛清澈透亮，真好看，她想。
三分钟到，那几个女生又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笑得花枝乱颤。
梁柯下一把输，“大冒险！”
“去跟喜欢的女生表白！”
“不不不，大冒险大冒险。”梁柯慌得不行。
“说，你喜欢谁？”
梁柯嘤了一声，蹲在地上不动了，旁边人催他，“快说呀是谁呀？”
梁柯：“我给你们唱首歌行吗？”
“不是吧体委，这么玩不起？”边上人猛唏嘘。
梁柯装乌龟。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表白？”同学又问。
“不知道。”梁柯叹气。
其他人也就不拿他开涮了，游戏继续，景和看了眼独自坐在小沙发上的明若春，举手说不玩了。
刚要过去找明若春，有同学亲亲热热地坐她旁边，明若春跟那人开始有说有笑。
景和顿住脚步，去找陈宇烨唱歌，陈宇烨拉着女朋友的手，俩人甜甜蜜蜜唱情歌。
没眼看。
怪不得他这儿没人。
景和拿起多的话筒，插在小情侣中间唱歌，故意唱跑调，难听到玩真心话大冒险的同学跳脚求她别唱了。
陈宇烨无语，看着景和：“你要是羡慕，你也去谈一个，别来我这搞破坏。”
景和啧了一声。
“去跟小明玩呗？”陈宇烨赶人。
景和回头一看，明若春已经被裹着玩真心话大冒险了。
陈宇烨和他女朋友继续唱歌，景和倒了杯果汁远远看着。
明若春手气很好，只有她给别人发布指令的份，一把没输过。
但她从来不问涉及隐私的事，无非就是喜欢什么水果更爱哪个代课老师之类的，问出来就会被调侃说没劲。
好不容易输了一把，终于被人逮到机会，让她和梁柯一起演美女与野兽的片段。
她也不懂拒绝，让她做什么都闷头接受，只会担忧地看着发布指令的同学说：“我不会演怎么办？”
“那，”同学想了想，拉着梁柯，让他单膝跪地向公主请求共舞，明若春只需要点头说我愿意，梁柯脸瞬间爆红。
景和捏着杯子，看着害羞但跃跃欲试的梁柯，有点不爽。
梁柯按照女同学的指挥，单膝跪地，跪得笔直，笔直得有些僵硬木讷。
“你……愿意……跟我跳一支舞吗？”梁柯紧张得说不顺畅话，但眼神带着点隐秘的期待。
景和咬牙，愿意个毛。
明若春点头，梁柯噌的一下站起来，拉着明若春就要开跳，周围人拦下来，“不真跳不真跳，好了好了可以了。”
“我们班就这么一个年级第一，别给养死了。”
一圈人都笑起来。
等玩够了，这帮人又把陈宇烨和他女朋友挤走，霸占了麦克风开始唱歌。
景和也被挤出去。
明若春又坐回小沙发里玩手机。
景和坐到旁边小声说：“要不要出去玩会？”
“去哪？”明若春问。
“不知道，但我想出去。”
明若春看着闹腾的同学，几乎把包厢开成ktv，点了点头，“但我这衣服……”
“我带你去换。”
俩人悄悄坐电梯下楼，明若春拎着盒子，景和把电动车从停车场骑过来，冬月的风冷冽，明若春站在街边缩了缩脖子。
景和把车停在她面前，吹了声口哨，说：“盒子放前面，上车。”
明若春照做，坐在景和的后座，抱着景和的腰，把脸埋在景和后背。
风从两边吹过去，耳廓依然冻得发冷。
转了一圈不知道去哪，想了想，带着明若春去了本地小吃街。
秋冬游客很少，小吃店生意也冷清，景和说饿了。
明若春揣着手机问她想吃什么。
“什么都想吃。”
“那什么都买点。”明若春说，“我请你。”
“哪有让寿星请客的。”景和楼了一把明若春，不知道为什么，搂过来的一瞬间，觉得身高刚好，手感刚好，就应该搂着。
一路走一路买，什么都只买一小份，俩人分着吃，从巷子头走到巷子尾，还有一半吃不下去。
手机响，明若春打开看，是陈宇烨，问她俩人呢。
明若春凑到景和跟前，自拍发给陈宇烨。
陈宇烨：行，注意安全。
景和吃不动了，一股脑全塞给明若春，闹着要玩游戏机，拉着明若春往旁边电玩城走。
室内有暖气，暖得明若春打了个哆嗦，捧着一堆吃的坐在旁边凳子上，边吃边看景和玩。
“要娃娃吗？我给你抓。”景和换着机器玩，时不时跟明若春说两句话。
“不要了吧。”明若春想了想，对她来说家里娃娃很多了。
过了一会，景和还是抓了两个，同款不同色的，十分不在意地放在明若春身边，说：“你一个我一个。”
明若春弯着眼睛点头，腮帮子吃得鼓鼓囊囊的。
景和捏了一把。
坐下来也吃了两口。
“你想谈恋爱吗？”景和突然问。
“啊？跟谁谈？”明若春问。
景和捏着小吃盒里的签子，想：她没说想不想，她问的是跟谁，她心里有人了？
“跟谁都要擦亮眼睛！”景和有些来气。
“噢。”明若春点头。
“别跟梁柯谈。”景和说。
明若春疑惑，“为什么？”
“他看起来蠢兮兮的，你聪明，你俩没有共同话题。”
“有道理。”明若春想，共同话题确实很重要，“但他也没那么蠢，他人挺好的。”
景和翘了两秒的嘴角又拉下来。
“他人好吗？”景和问，手指放在手机屏幕上，无意识但交集地搓着。
“挺好的啊，他热心，仗义，不大吵大闹，不乱说话，力气很大，挺有礼貌的。”明若春数了一圈优点。
景和磨了磨呀，问：“那我呢？”
“你什么？”明若春问，盒子里就剩两块臭豆腐了，明若春想一人一块，景和眼疾手快，一签子戳俩，全塞嘴里了。
明若春：……
是谁说吃不下了让她别浪费解决完的？
景和囫囵嚼了几口咽下去，别扭着问：“那我人好吗？”
明若春愣了一下，笑开来：“你是最好的，全世界你最好！”
舒服了。
景和想了想，说：“你别谈恋爱。”
明若春点头。
景和：“你不问问为什么？”
明若春：“为什么？”
景和：……
景和：“陈宇烨谈上恋爱之后，梁柯就成孤家寡人了。”
明若春：“不也是因为梁柯练体育，平时课余时间找不到人吗？”
景和：……
景和：好好好。
明若春想了想说：“我不会跟谁谈恋爱，你也不会找不到我。”
景和：？？？
高兴了，兴冲冲买了附近电影院的票，拉着明若春上楼。
周末逛街的人很多，大部分是年轻人，混在如织的人潮中，明若春注意到商场广告牌上，电影《怦然心动》下午四点场。
“吃零食吗？”景和问。
“还吃啊？”明若春摸着肚子，一脸好笑。
“喝饮料吗？”景和问。
“喝。”虽然很饱了，但还可以溜溜缝儿。
“走。”
景和拉着明若春在奶茶店里聊天，俩人趴在桌子上聊学校的八卦。
明若春平时不太社交，很多事都不知道。
景和也不社交，但课间泡在群里吃瓜。
谁跟谁谈恋爱了，谁跟谁有矛盾，谁对谁表里不一，谁跟谁三角恋，谁暗恋谁……
“梁柯喜欢我？”明若春微微睁大眼睛。
“嗯哼。”景和撇了撇嘴。
“怪不得你不让我谈恋爱。”明若春笑着说。
景和十分傲娇地哼了一声。
“那你有喜欢谁吗？”明若春问。
“没有。”景和斩钉截铁。
“好吧。”明若春一脸失望，心底却生起隐秘的开心。
友情也是互相占有的，明若春想。
景和是她的，她又想。
四点钟，景和拖着明若春上楼，取票检票找位子等电影开场。
坐在漆黑的电影院里，景和胳膊越过扶手，玩明若春兜帽上的抽绳。
景和像个手贱的大猫猫，明若春想，但还是歪着身子往景和那边靠了靠。
景和猛地一拽，明若春身子整个歪倒，脑袋磕在景和搭在扶手的胳膊上。
明若春抬头看她，眼睛里折射着荧幕的光，看着碎碎的亮亮的，亮晶晶的。
景和张开手，揉了两把明若春的头，她其实想揉脸的，但是怕明若春生气。
尽管明若春从来不对她生气。
电影院陆陆续续坐满，前后左右几乎几乎都坐满了，大家都小声跟身边的人聊什么，说说笑笑。
景和突然觉得电影院牵手接吻，好合适。
她悄悄偏过头看明若春，明若春侧脸轮廓干净，额头到眉骨，鼻梁到嘴唇，曲线柔软，嘴唇因为喝过水，留下一点点水渍，也亮晶晶的。
太可爱了。
景和不自在地摸了摸鼻梁，坐好。
电影开场，明若春偶尔凑到景和那边跟她说话，扑闪的睫毛也有星星点点的光斑。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晚上回家，大院里一片宁静。
天冷了，似乎街坊邻居都不爱出来活动了，院里有一小块地，种了点杆子很长的不知名花，一到冬天也萧索了。
明若春上楼回家，二楼抽烟的老头也不乐意出来了。
今年的冬天似乎要稍冷一些。
自己家里也格外安静，明若春转动钥匙开门，刚推开，迎面砸过来一个玩偶，并不疼，但吓了她一跳。
明若春捡起玩偶，进门看见妈妈在餐桌旁坐着，脸上是阴沉的怒容。
“怎么了妈？”明若春的心慢慢提起来。
“你还知道回来？”妈妈冷着声音质问。
“不跟你的有钱爹妈出去过生日了？”妈妈站起来，瞪着她，“我看在今天是你生日，忙活一下午做这一桌子菜，你人呢？你去大酒店巴结你有钱同学？”
猝不及防的指责和生日的落差像一击闷锤砸在明若春心口，眼眶一酸。
“以前不是从来也没在家里过过生日么……”明若春脱下外套，换了鞋。
“是！”妈妈随手捡起沙发上老旧的靠枕砸过来，“这家人对你不好是不是？没给你过过生日你记恨是不是？”
“你外边哪个爹妈有钱，你跟人家过去啊！”
明若春的心口麻木地疼，眼泪含在眼眶，倔强地打转。
“我原以为你在家好好学习，”妈妈拿起手机，点开某个聊天框，“你们班主任发你们班合照，你打扮得花枝招展在酒店吃饭呢？”
“那你也没通知我今天在家吃啊……”明若春辩解。
“我跟你爸多辛苦你不知道啊？”
明若春吸了吸鼻子，叹了口气，说：“知道。”
妈妈听见这两个字，似乎也卸了力，收起扎人的锋芒，说：“过来吃饭。”
明若春坐过去，饭菜的味道混在眼泪里，是苦涩的。
洗漱完睡觉，妈妈站在房门口，苦口婆心：“爸妈穷怕了，真的希望你收收心好好学习。”
被洗脸水打湿的刘海贴在额头，明若春说：“可是我已经是年级第一了。”
我很厉害了啊妈妈。
“这次是年级第一，你上次不是下滑了吗？”妈妈着急。
明若春看着妈妈疲惫的眼睛，被一种巨大的悲哀的压力笼罩，想着，年级前三还不够吗？
从小没有上过补习班，没有跟爸妈有过亲子时光，没有寒暑假辅导班，年级前三还不够吗？
“我怕你走上歪路，你哥当年就是……”
“我不会的。”明若春打断她，进了房间。
明致远小的时候养在乡下外婆家，接过来的时候已经可以上小学，跟爸妈并不亲近，但认识了一群调皮捣蛋的发小，上初中的时候，发小逼着他去勒索偷盗，被警察拘进公安局教育。
明若春不像明致远，家人之间也不会有晚安。
明若春进门给景和发消息：今天很快乐，多亏有你我才这么快乐，晚安。
拉开衣柜，想把今天收到的衣服和玩偶放进去，却发现原本放玩偶的格子里空空如也。
往日的记忆浮上心头，明若春感觉心脏燃起一把火，烧得她四肢酸痛。
妈妈把她的玩偶丢了，那些彷徨无措的夜晚聆听她的哭声，拥着她入眠，承载着朋友的心意，长久陪伴着她的玩偶，全都不见了。
明若春握着手机出门，飞奔下楼，浑身冰凉的绝望和愤怒烧干了眼眶里的眼泪，只剩一双发红的眼眶，在暗夜里任凭冷风刮过。
小院里的垃圾桶摆了一排，明若春穿得单薄，像一只破碎的蝴蝶，在垃圾桶里找曾经的情感寄托。
翻开厨余垃圾，翻开厕所垃圾，翻开装着汤汁的外卖盒子，翻开垃圾食品的包装袋，明若春把一排垃圾桶都翻完，一无所获。
破碎的哽咽从牙关当中溢出，明若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怎么找到她的玩偶们，怎么处理自己的情绪，怎么让自己轻松一点……
怎么能不恨家人……
冬日的夜晚，之穿了一身薄睡衣的明若春，蹲在垃圾桶旁边，抱着膝盖把哽咽咬碎了往肚子里咽，天上的月光冷硬，和妈妈的目光一样。
楼上隐约有人开了灯推开门的声音，可能爸妈发现她不在了。
明若春擦了擦眼泪，失魂落魄地上楼，二楼楼道，有个人堵住了去路。
不知道是绝望还是愤怒，明若春没有转身逃跑，只是抬头盯着那个满口黄牙的老头。
“哟，怎么哭了？“老头走过来，伸手，似乎要为她擦擦眼泪，可是伸过来的手却直奔她的肩背。
明若春后退一步，哑声道：“你干什么？”
老头笑开来，堆满褶皱的脸在昏黄的楼道灯光下显得猥琐又恶心，“叔叔很久没跟你说过话了，想跟你叙叙旧。”
“你还会跟以前一样安安静静的吧？不会告诉你爸爸妈妈吧？”
明若春恶心。
老头又伸手拉她的胳膊，明若春甩开。
“你怎么还是不听话呢？”老头收起笑容，表情带上不满和狩猎一般的凶性，扑过来抱住她，手就要往明若春衣服里伸。
明若春丢下手机，死命反抗，用细瘦的胳膊和算不上灵活但年轻的腿脚，用嘴咬对方的手，用头去碰对方的头。
在泼天的委屈和愤怒无处发泄的时候，哪怕身体被拧得疼痛，脸被扇了耳光，头发被抓住狠狠攥着，肩膀蹭到墙壁擦破皮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明若春依然在爆发着身体里的怒火，像难缠的小狗一样反抗、殴打。
到后面呜呜地哭出声来，老头急了，伸手捂她的嘴巴，又怕她像上次一样咬他的手，下意识收回手。
明若春抬脚猛踹，好巧不巧，踹到了老头的下三路。
疼得老头站不稳，蹲下直吸气。
明若春却越哭越大声，直到周围的几户人家开门查看，看到了楼道里满身伤痕头发散乱的明若春，和蹲在地上嗷嗷叫唤的姓张老头。
明若春的嘴角还带着血迹，肩头也在流血，后背蝴蝶骨也有擦伤，胳膊手腕上满是红痕，膝盖也破了皮，脸上还有清晰的红印。
有阿姨惊叫一声，对后面的人说：“快报警啊！”
这个阿姨是跟明若春爸妈一样在菜市场摆摊的，算熟人。
阿姨过来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明若春套上，抱了抱她，拥着她往楼上走，边走边哄：“别哭别哭，没事了马上到家了，到家就安全了。”
爸妈也被楼下的动静吵醒，楼下有人在骂姓张的为老不尊，偷偷摸摸欺负小孩，臭不要脸。
明若春妈妈开了门，看见伤痕累累的明若春，满脸惊讶，“这是怎么了？”
楼下阿姨把人送到就走了，笑着说夜深了就不打扰了。
明若春道了谢，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捧在手心，暖着自己冰冷的手指。
妈妈走过来，在她额头上狠狠戳了一指头，问她：“这么大半夜，街坊邻居都睡觉了，你上哪寻死觅活去了还让人把你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