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怎么变成这样
这次事件因为各方反应迅速，并没有引起多大影响，除了几个挑起事端的，其他人听说校方领导警告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关于那几个学生具体怎么处理的，具体情节并未公开，但杨蕊和那天来校门口找明若春的女生给明若春道歉的视频还是在本地视频挂了一天。
有人给视频悄悄买了推送，流传得比预料之中更广，在小范围的互联网上引起轰动，但最后仍然被浪潮一般的互联网信息冲散掉。
在几个月，几年之后，或许也就没几个人记得了。
徐敬走进教室，拿着没讲完的卷子，说：“别玩你们那手机了，学习多有意思。”
底下笑出声来。
“都收收心，期中考试马上开始了。”
学生开始鬼哭狼嚎。
“明若春，上来把卷子讲了，我休息一会。”
明若春一愣，拿着卷子上台。
讲完之后徐敬说：“带你们了解一下学霸的做题思路。”
明若春不好意思地笑，徐敬继续说：“期中考试有信心拿年级第一吗？”
底下人惊呼，好严格的要求。
明若春满头冒汗，小声说“我努力试试。”
“你别光试试啊，要有信念。”徐敬逗小孩，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茶，问其他人：“期中考试均分年级前五有没有信心？”
“没有……”景和慢悠悠地说。
“怎么顶嘴呢还？”徐敬咂嘴。
同学都知道徐敬趁着解决霸凌这个事给明若春上压力，也就基本不打扰她学习，只有几个之前说话不太好听的同学给明若春买了早餐赔罪道歉。
明若春摘下耳机笑，拿出自己的饭卡拜托他们帮自己买给全班同学的早餐，算是道谢。
“使不得使不得，我们几个包办了就行，包你满意！”同学不好意思地挠头，推推搡搡着跑了。
“哎——”明若春无奈，看了看几人离开的背影，只好坐下来继续埋头做题。
月考太频繁，上课进程有点跟不上，老师讲课越来越快，每节课的知识越来越多，不少人叫苦不迭，还没温故就得知新，还有各科作业的ddl，每个班都发出此起彼伏绝望的哀鸣。
“高三也这么累吗？”景和写麻了，坐在明若春身边，眼神透着死一般的灰败，“我能不能不学了，老师我想休学。”
明若春写字的速度越来越快，笔记也不像之前做得那么清晰，有个自己能看懂的提纲就行了，景和崩溃了。
明若春不得不在晚自习前分出一个小时给景和讲题。
景和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梁柯训练完，路过她俩座位的时候推了一把景和，惊道：“她怎么一动不动？她是不是死了！”
景和哀怨地瞪他：“我跟你们这些特长生拼了。”
陈宇烨提着一杯粉了吧唧的奶茶进来，说：“明若春还在坚持，你拼什么？”
景和叹息：“人和人的体质是不同的。”
明若春笑着摇头。
陈宇烨坐下，拿出奶茶没完没了地吸，景和冥思苦想做不出来题，听到这个声音更烦了，转过头瞪他。
陈宇烨：“你怎么知道我女朋友给我买了最爱喝的草莓芋泥啵啵加奶盖？”
景和：“跟你们谈恋爱的富家公子也拼了。”
梁柯：“我也是。”
期中考，明若春年级第一。
徐敬公布成绩的时候脸都笑烂了，同学直呼牛逼，陈宇烨他们似乎也与有荣焉，捧得明若春不好意思。
陈宇烨提议，明若春生日快到了，要不要去他家酒店过生日，他请客。
明若春不好意思，景和满口答应。
明若春默默在草稿纸上写字：谢谢你替我答应，但我有点别扭。
景和：别扭什么？
明若春：太贵了。
景和：他请客，你怕什么
明若春咬咬嘴唇，写：可我不好意思欠那么多人情。
景和叹了口气，写：是为了让你开心，不是为了让你有压力。
明若春有些委屈，可是这已经算是她负担不起的压力了。
景和：难道你对朋友的价值还比不上一顿饭？
明若春呆了一下，啊了一声。
讲台上老师给景和扔了半截粉笔头，严厉道：不要交头接耳，有事下课说。
景和怨念地看明若春一眼。
明若春：对不起啊。
景和：没事，听课。
明若春想了一会，趁老师在黑板写字，转头跟陈宇烨说：“我想去的，谢谢你。”
陈宇烨一脸惊恐，手忙脚乱地她快转回去。
窗外的云被风吹散，冬天的阳光不刺眼，也不热，但明若春总觉得，好温暖。
从理不清的情绪当中抽离，老师刚好讲到了一道大题，明若春看了会解题思路，回过神注意到草稿本上有一行字，景和写的：你比你想的珍贵多了。
是这样吗？
中午回家，老城区的老街里总是有一阵被来往的中学生塞满，大约二十分钟内消失在每条小巷里，然后每家每户都传出午饭的味道。
明若春下了公交，心底复盘着最后一堂课的知识点，视线里撞上一个眼熟的身影。
李哲。
他单脚撑着自行车，停在路边看着她。
莫名其妙。
明若春径自走向院门，李哲跟过来，跟她打招呼。
明若春不理。
李哲蹬一脚自行车，一个甩尾，停在她眼前。
身边有下班的叔叔阿姨经过，笑容暧昧地往他们两个身上看，明若春心底冒出火气。
本来就因为十五中的这帮人烦，现在还要被被人揣测关系，明若春平静的表情变得凶恶起来。
李哲说自己在同学发的照片里认出明若春是初中同学，没想到她现在变得这么好看了，是他喜欢的类型，想追她，之前在校门口也是想混个脸熟引起她注意。
明若春抿着嘴不说话，只觉得这个人脑子有病。
抬脚要绕开他，李哲又挡上，说：“我没想到我朋友她们会发你的丑照在网上，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朋友她们也道歉了，你别太计较。”
明若春想起梁柯那句“需要动手的话叫他”，咬了咬牙。
明若春想说脏话，瞪了李哲一眼，说：“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东西？”
李哲愣住。
明若春生着气进了院子。
回到家在小群里发消息，问：十五中的李哲什么来头？
陈宇烨很快回：小明这是怎么了？生气了？
明若春：他有病，我想打他。
景和冒出来，发了张外卖刚打开的照片，麻辣香锅，明若春看馋了。
梁柯：怎么回事？
景和：靠，前两天把他漏了。
景和：老陈你去查查这人什么来头。
晚自习，景和问明若春地理题，明若春看了会题干，给出答案。
景和张了张嘴，写：这么复杂又这么简单？
明若春小声说：对的，要考虑到所有涉及的自然地理和社会人文因素，调动并运用一切可行的知识点。
陈宇烨在草稿纸上写了一堆东西，假装问题一样传给明若春，景和凑过去看。
李哲：西街中学毕业，十五中七班在读，成绩平平，爱好机车，家里有点小钱，狐朋狗友比较多。
劣迹斑斑：多次上课顶撞老师，上课睡觉，抽烟喝酒，打架赌博，夜间开机车轰油门被交警制裁过。
恋爱史：有过三个前女友，前女友跟他兄弟在一起，为这事打过架。
景和啧了一声，“什么东西。”
下晚自习，陈宇烨等女朋友，梁柯跟她们一块走了一段，问：“你们想怎么搞那个李哲？”
景和抬眼看他，诧异：“你怎么有股匪气现在？”
梁柯挠头，问明若春：“有吗。”
明若春诚恳点头。
景和在明若春旁边小声说：“他现在像那种牧羊犬，一天精力没地方发泄想咬人一样。”
梁柯：？？？
梁柯：我听得见。
景和：你看，脑子还不好。
梁柯：我服了。
景和：我建议哈，我给我交管局的表哥，打个电话，拜托他下次碰到李哲，罚重一点。
梁柯啧了一声。
景和：怎么？你不满意？你看看你身后的学校名，这是哪？这是附中，你是谁？你附中高二十班的体委，你能学那帮混混打架吗？
景和转向明若春，问她：“我做得对不对？”
明若春鼓掌：“对。”
梁柯无语，看着景和，“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景和拉着明若春的手，往卖烤肠的小超市走，说：“跟明若春学的，要善于调动并运用任何可用资源。”
梁柯看了会天，问：“那我这浑身腱子肉要怎么发挥作用？老板！要两根，加辣！”
景和跟明若春站在门口，啧了一声，“怎么插队呢你，老板！要两根，一根加辣一根微辣。
景和：“身材好就钓妹妹呗。”
明若春掏出手机默默给景和转钱。
梁柯曲起胳膊，用力绷出肌肉，问明若春：“试试，手感怎么样？”
明若春惊恐地看他。
景和笑得前仰后合。
超市小老板笑眯眯地给烤肠刷好酱，递给梁柯，摸了两把梁柯的胳膊，笑着说：“还差点，但手感不错。
梁柯惊恐地看着他。
明若春也笑起来，景和笑得直不起腰。
晚上，景和给表哥去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