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算一把
景和一手拉着箱子一手提着巨大的收纳盒，里面是打包的食物。
看到明若春的一瞬间，景和突然很想跑过去拥抱一下。
明明分开没有几天，明若春好像有点明白女主角为什么独身等了男主角那么久。
友谊也是不可替代的，明若春想。
机场附近没什么茶餐厅可以待，景和打了车和明若春一块回市区，坐在出租车后排，景和拉着明若春的手不松开，左手五个手指被她勾着揉搓了个遍。
她要有分离焦虑了，景和想。
回到家，景和打开餐盒一股脑全推给明若春，自己翻出来过了一个暑假仍然崭新干净的暑假作业开始写。
“你还记得答案吗？”景和挠头。
明若春看几秒题目，就能回忆起答案，于是一边吃东西一边喟叹一边给景和说答案。
一个下午景和写完半本，景和捏着酸痛的手指给明若春点奶茶。
明若春想拒绝，“我最近都胖了，不能再喝了。”
“不胖，”景和捏了一把明若春的脸，改口，“没事，开学就瘦了。”
开学有秋季运动会，有繁重的课业，有背不完的单词写不完的作业。
明若春叹了口气，老城特产她就吃了一小半，剩下的又香又不敢再吃，外卖到了，于是撕开包装小口喝奶茶。
明若春在身边，景和前所未有地觉得安心。
新学期开始，是高二，操场上绿油油的高一新生嘶声力竭地喊口号，景和趴在窗边拍照，明若春去老师办公室取回开学诊断考试的卷子发下来。
看到卷面分数哀鸣的学生声音盖过远处的训练口号。
景和拿起卷子看了一眼，有两门不及格。
彻底麻了。
徐敬进来，闹哄哄的班级变安静。
“暑假都玩去了吧？”徐敬捏着成绩单，“成绩下滑很严重。”
“但也有发挥不错的，”徐敬点了几个人的名表扬，有明若春，陈宇烨也在其中。
梁柯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同桌，“你不是约会去了吗？”
陈宇烨小声自豪：“图书馆约会，你不懂。”
开完简短的班会，徐敬从讲台下来，站在景和边上，敲敲她的课桌，小声威胁：“下次月考成绩还这么水，你就跟罗照月换座位。”
罗照月是十班第二名。
景和头皮发麻，徐敬走了之后，景和拉着明若春的手求她拯救。
自己真的有分离焦虑了，景和想。
大课间，景和拉着明若春去操场散步，一人一瓶冰镇果汁，慢悠悠走在绿哇哇的方队前面。
“你跟以前的陈宇烨一样。”明若春评价。
“他能有我帅？”景和不服。
过不多时，陈宇烨跟自己女朋友并排走，神奇的是他俩一人半个西瓜，给新生馋坏了。
教官气得咬牙，不让高年级靠近军训队伍。
“没劲。”景和拉着明若春回教室。
过几天的军训汇演和开学典礼，景和被学生会拉去拍照，明若春孤零零地坐在人群当中，景和一万分不舍。
肉麻到她不敢置信。
高二，历史系的班级已经不开设文史课程，但要实行走班制，除了语数英，其他课有固定的个教室，上课要带着书和课本过去。
明若春本来想选物化生，后来跟着景和选了物化地。
虽然地理只是课本知识，但在刷过的一部又一部纪录片里，在课本的书页里，藏着明若春想要自由奔跑去看世界的愿望。
走班的教室是够容纳一百人的阶梯教室，也不再是两两同桌，明若春身边的位置一直有景和，但另一边的位置常常被不同的人占领，在上课的空隙有不少人来找她问题。
每当这种时候，景和就臭着一张脸，开始对明若春内向但不拒绝的态度满怀愤怒。
景和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明若春有了很奇怪的占有欲。
明若春一开始并不介意别人问题的，但一个简单的问题需要她解释两三遍，她就没耐心了，后来索性拒绝，但仍然愿意把自己的笔记借给别人看，如果对方不依不饶，她就发动眼泪攻势。
景和脸色好了起来。
明若春难免被人说高傲，起先有些失落，后来一想，她够累了，没必要承担太多。
高一的小男孩也开始给景和递情书了，景和看都不看直接撕了扔垃圾桶，也有女生给她写，景和稍稍有些惊讶，但也扔进垃圾桶。
同性恋似乎变得流行起来，不管是真的还是只是图个新鲜，景和都没兴趣成为谁的暗恋对象。
尽管被人追捧被人爱是值得快乐的事，但景和更明白真心才最重要。
新学期，这个班级才真正融合起来，女同学经过她俩身边会调侃说她俩是班里的双子星。
景和问什么是双子星，明若春解释，大概就是一起闪闪发光的人吧。
景和哀叹，“我何德何能能跟你共享一个名称。”
明若春小声说：“我很欣赏你，很崇拜你。”
景和脸红了，“你怎么能这么轻易说这种话？”
明若春不解：“怎么了？”
景和小声说：“害羞了。”
明若春看到景和卷毛下有点发红的耳朵，干净，漂亮，可爱。
她的卷发造型也好看，校领导暂时没有严格管制学生的发型问题，所以景和的卷发仍然保持原样。
“而且，”明若春补充，“你好漂亮。”
景和耳朵更红了。
新学期，景和下课不是睡觉就是和明若春一起学习，上课还是老样子，一打盹明若春就会弄醒她，实在醒不过来，明若春也会在下课之后给她补课。
托明若春的福，景和第一次月考考得还不错，徐敬没动她的位置。
罗照月也松了一口气，高中的同桌相处久了就像自己的私有财产，如果换座位，对互为同桌的人来说是巨大的恐慌。
中秋节前，景和的妈妈从外地寄来了特产月饼，景和塞进书包带来学校，大课间的时候带着明若春去学校餐厅吃。
如果在教室，会被陈宇烨抢了献给他隔壁班的女朋友，梁柯势必也会争抢。
明若春心里舒适的不行，景和为了她有口吃的这么护食。
正开心，有领导站在身后严厉出声：“谈恋爱谈到这里来了！？”
吓得明若春月饼都掉了，脸一下子就垮了，心疼得不行，回过头苦兮兮地对领导说，“老师，我俩都是女的。”
领导摸摸鼻子走了，告诫她们好好学习。
景和笑得前仰后合，看到明若春红起来的眼圈，又止住笑意给她拆了个新的，把掉地上的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回教室之后，有女生聚在一起玩牌，明若春好奇，但不清楚情况。
景和去打探了一圈，宋知许拿了副塔罗牌在玩。
“都别急啊，一个个来。”宋知许给坐在她对面的女生抽牌，抽出三张，然后开始神神叨叨地解牌。
“你这学期有桃花哦~”
周围的女生起哄起来。
“是对方表白哦~”
对面的女生脸红了，不好意思地让其他人都别瞎说。
“但是会影响学习。”
学习这个词在无忧无虑的年纪和场合，提起来都有点扫兴。
“景老板也要算吗？”宋知许问。
景和一愣，“试试？”
“十块钱一次。”宋知许笑得狡黠。
“怎么还收钱？”景和不爽。
“你都赚我们多少钱了？”宋知许笑，“赚点你的怎么了？”
“行，”景和坐下，“微信转你。”
宋知许问她算什么，景和没想好，问她：“你抽到什么算什么吧。”
“行。”宋知许答应得爽快。
明若春好奇，但下节课老师要讲卷子，她还没订正完错题，顺便把景和的也订正了。
景和回来的时候，表情带着诡异的扭曲。
“怎么了？”明若春关切。
“那边那个算命的说我年前有桃花。”景和说得咬牙切齿。
“你不是一直都桃花很旺？”明若春无语。
“说是什么正桃花，碰到了一定会谈。”景和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明若春想象不到景和谈恋爱的样子，但仍然说：“那不是挺好的？”
“她说得太恶心了，”景和表情真的扭曲起来，“说我会患得患失，想他想得夜不能寐，会为对方力所能及地付出。”
“……是吗。”明若春没有恋爱经验，也没有暗恋过什么人，这种话题对她来说过分神秘，唯一的经验可能是泡图书馆的日子看的爱情小说。
但，文学的内容从来不能当作现实生活的指南。
景和直到最后一节课下课都在不爽，临回家，拽着宋知许算了一把明若春的。
宋知许觉得有点奇怪，但仍然抽了几张牌。
“她好像一直沉浸在一种压力很大的氛围当中，心在流血一样。”宋知许想，学霸的学习压力大概真的很大。
“三个月后可能有一个坎要过。”宋知许皱眉，“有小人在盯着她。”
学霸之位的竞争吗？
“但这个坎跟这个小人不是同一件事。”
景和想到明若春家附近那个变态，有点着急了，问：“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啊！”
宋知许莫名其妙，“八块钱的卦你还要什么自行车？”
“让她注意心理健康吧，其他也没什么了，学习和人际关系都不错，但注意三个月后。”
宋知许收起牌走了。
景和随后下楼，明若春在楼下等她，给前面的宋知许打完招呼之后，就站在原地弯着眼睛冲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