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脚崴了
明若春是紧张的，上场之后手心都有些出汗了。
但动作和走位都没什么问题。
各个方队表演完就可以归位准备迎新典礼，韩锐她们的舞蹈压轴表演，赢得满堂喝彩，韩锐退场经过景和她们，下巴都是扬起来的。
明若春：“她病没好？”
景和：“严重了 。”
旁边有人嘁了一声，看她小人得志那样。
明若春：“说得好。”
周边一圈人就韩锐脑子有没有病进行了严谨的讨论。
军训像一个漫长的入学仪式，在千人合唱的军歌当中结束了短暂的历练，宣告高中生活的正式开始。
尽管这一切和所有人预想当中的高中生活大相径庭。
“我以为我上高中就能变成靓妹跟帅哥谈恋爱了。”
“我以为我上了高中会开启逆袭人生考上顶级学府。”
“我以为我上了高中就能跟日漫一样拯救世界了。”
“我以为上了高中会自由一些做我想做的事。”
明若春也设想过自己的高中生活，但显然跟以往设想的也有出入。
明若春问景和以前设想过的高中生活是什么样的，景和想了想：“能跟我妈去旅游吧。“
“你呢？”
明若春说：“我想自由自在做我想做的事。”
一群十五六岁的小孩，对未来充满憧憬。
周六汇报表演完，周日休息一天，周一开始上课。
周一早上的升旗仪式，明若春哈欠连天地站在景和前面，领导在前面对军训劈里啪啦一顿赞美，台下学生们劈里啪啦一顿鼓掌。
“但是！”领导严肃起来，“对于军训期间发生的白芝、胡清两名同学出入他班教室故意书写辱骂同学，并损坏同学书本一事，进行严肃严肃教育，处以警告处分，特此通报批评。”
“正值韶华的高中生，应当有纯良的心性和理智的行为……”
明若春回头，和景和对视一眼。
韩锐在前面悄悄探头向后看，明若春看到她，韩锐视线扫过二人，用唇语骂了句脏话，翻了个白眼。
上午发了校服，上课第一天就开学小测，班里集体哀嚎，两个月假期过去脑袋里干净得跟洗过一样。
“小测能测出来什么？非要我承认我智商连猪都不如？”
徐老师进来先发了英语试卷，“我是你们班主任兼英语老师，军训的时候大家见面不多，我完整地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徐，徐敬，未来我们互相之间多多关照，只要不惹是生非，好好学习，我这个人还是很网开一面的。”
后面有学生翻译：“不就是学习大于一切。”
徐老师补充：“小测的目的是检测你们的基础水平，根据你们的情况来制定教学方案，顺便，各科第一名当选课代表。”
“啥时候选班干啊老师？”
“最后一节自习课。”
“哦耶！我当纪律委员志在必得好吧。”
“梁柯你先管好你自己的纪律再说。”
“好的老师。”
明若春有些惊讶，徐敬这么短时间已经能叫得上班里一大半人的名字了。
小测难度不高，做完试题，景和在草稿本上写字问明若春中午吃什么。
明若春：不军训，回家吃。
景和：回家吃什么？
明若春爸妈中午不在，她做饭，明致远去菜市场给爸妈送饭，一般都是俩菜一汤或者面。
明若春想了想，列了个菜单。
景和看着菜单看了一会，又写：还有别的吗？
明若春有点奇怪，但一口气列了半页家常菜。
景和满意地把这页草稿纸撕下来，叠好装进口袋里。
明若春：？
徐敬经过，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不准看别人的试卷啊。”
下午发校服，晚上开班会，选班干，景和和明若春都没什么兴趣，投票乱投，都不投给韩锐就是。
第二天下午出的小测成绩，明若春各科成绩都靠前，但没有拿第一的。
“我可以安心当混子。”明若春伸了个懒腰说。
景和生物第一，但高一不开生物课，也是清闲。
韩锐语文第一，得意洋洋地阴阳怪气，“不像有些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明若春：？
景和：？
后排俩人：“韩锐病又重了。”
明若春跟景和转过去，一块竖了个大拇指，“说得对。”
军训结束就开始正式上晚自习了，高一高二的晚自习多半是赶作业用的。
写完作业翻了两遍书，就有些无所事事，明若春给景和分了一半耳机递过去，才发现景和藏着手机玩游戏。
明若春：？
好真实的高中生。
后排同学看她俩小动作多起来，挠了挠明若春后背，问：“物理作业写完了吗？借我抄一下。”
明若春递过去，她抄的景和的。
明若春再度感叹：好真实的高中生。
景和把手机屏幕伸过来，问：“你玩不玩？”
明若春看着屏幕上退休养老一般的社交冒险游戏，考虑了两秒，“玩。”
“你有号吗？我加你。”
明若春把好友编码发过去。
第三天晚自习，老徐亲自坐镇。
俩人安安分分写了一晚上的作业，效率从未这么低过。
晚自习结束回家的时候，景和等在走廊，韩锐跟同学聊着天经过，抱怨道：“徐哥怎么不收手机啊，我照片白拍了。”
景和：？
之后只要明若春在上课看手机，景和一把摁下去。
“韩锐盯着呢。”
明若春：“……了不起。”
明致远这几天一直在收拾行李，明若春敲了敲他房门。
“进来。”
“你几号走啊？”明若春问。
“周六，早上十点的车。”
“你不在家有人欺负我怎么办？”明若春站在门口扣门框。
“就你们女生扯头花那点事。”明致远抬头看她一眼，“你就这么胆小？”
韩锐在学校找茬那点事，饭桌上三两句话就说完了，明致远知道这个。
“你要是害怕，张弛弟弟不是跟你一个学校，找他，我跟他说一声。”明致远腾出手机发了个消息。
明若春叹了口气，“行吧，那周六我去送你。”
周六一早，天空飘着小雨，打湿小院里种花的棚子，积水留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弄脏了拉杆箱的滚轮。
周末早上起得晚，早餐就吃了两片面包，到车站附近找了个面馆吃早饭。
景和坐在角落，看到明若春亲亲热热地拉着一个男人的胳膊，坐在店里另一边。
她对同学的恋爱或者隐私没多大兴趣，收回视线看着景妈吃完面，擦了嘴唇补口红。
“在家好好学习，”景妈对着镜子检查妆容，“也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叫警察，别怕麻烦。”
“好。”景和点头。
“有事找你表弟，他人高马大的，陪着你我放心。”
“好。”
“缺钱跟我说。”景妈想想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多吃水果，少吃垃圾食品。”
“嗯，知道了。”
景和脸色不太高兴，景妈在她头上揉了一把，承诺道：“国庆我陪你去玩好不好？”
景和嘴角一弯，“好。”
景妈收起化妆品，拉着行李箱出门，景和抽了张纸擦嘴，快步跟上。
学校日常平静地乏善可陈，马上褪去暑气即将进入十月，中秋国庆假前开启秋季运动会。
梁柯没当上纪律委员，成了体育委员。
大课间：“都安静一下，学校运动会开始报名了啊，每个班起码每个项目都有人，踊跃报名啊踊跃报名！”
“明天放学之间我就统计名单了，都积极参加啊！”
景和一脸没兴趣，明若春托着下巴想了想，报了个立定跳远，这项目最轻松。
除了全校欢腾的运动会，同学们已经在讨论国庆中秋长达八天的假期要去哪玩。
明若春想了想，她估计只能家里菜市场两点一线，有些沮丧。
景和本来不想参加，梁柯说她那么高的个子不参加说不过去，景和跟其他人凑了个八百米接力。
明若春：“我跳远轻松，我可以给你送水。”
运动会当天，明若春助跑起跳，落地不太稳，脚崴了。
梁柯是运动会负责人，跑完短跑，立刻跑过来看伤势，景和在为接力赛准备。
梁柯让她自己先休息会，上医务室借了个轮椅推过来。
同学们嘘声四起。
梁柯闹得不太好意思，挠着头解释道：“我是体委，我有责任。”
明若春也不好意思，但被扶着坐上轮椅之后，突然觉得还挺舒服的。
景和跑完接力，就看到明若春拎着两杯奶茶坐在轮椅上冲她笑。
“怎么买的奶茶？有纯净水吗？”景和问。
“有，”明若春从身后拿出来瓶装水，“班长收的班费集体定的，柠檬茶被拿光了就剩奶茶了。”
景和蹲下来看她的脚，“我刚听说你脚崴了，严重吗？”
“问题不大应该，找校医擦了红花油了。”
“那你国庆不是哪都去不了了？”景和担心。
“我本来也哪都去不了，我爸妈摆摊，我得送饭。”明若春插上吸管喝奶茶。
景和喝了口水，把水瓶放进明若春怀里，推着她走，“我假期出去玩几天，回来给你带礼物。”
明若春：“好羡慕，那你也多拍点照片给我看。”
“可以。”
终点处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音里有独属于年轻人的澎湃和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