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 章 身份
在苏芮带走顾漫辰的同时，司马徽却找上了完颜兀，想要一问究竟。
原本看着受伤的腿有些哀愁的完颜兀，一想到顾漫辰刚刚女相的装扮，心中升起了些许不该有的雀跃心思。
这时，司马徽毫无征兆的闯进了房内。让原本沉浸在幻想中的完颜兀吓得一哆嗦。即便如此，作为野厥小皇子的完颜兀，该有的气势却是一点也不能少，外强中干的看着一脸气势汹汹的司马徽，略显强硬的说道：“你，你谁啊？！如此不懂礼数，真是没有教养？！”
司马徽本想着裴莫弈若是在，聊天或许没有阻碍。可如今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内，只有完颜兀一人，司马徽直觉这场谈话有了一定的难度。毕竟，在青城客栈时，他早已见识过这位愣头青的楞了。
“小家伙，裴莫弈呢？”司马徽看着窝在床上的完颜兀死死攥住手上的被子，语气轻佻的问道。说完，司马徽懒懒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完颜兀，只见那被子抖动的愈发厉害，好心的说道：“我也不会吃了你。别怕！”
这一句话，直接刺伤了完颜兀幼小的心脏。他鼓起勇气，扬起头，如同一只战斗胜利的公鸡，仰首挺胸，“我，哦，，不。本皇子乃是野厥贵族，怎的会怕你这等蛇鼠小辈？！”
司马徽刚刚喝到嘴里的茶 ，忍不住一下子喷涌而出，落在面前那一盘盘精致的糕点上。
本就腿脚不方便的完颜兀，脑海中犹记得青城客栈中望向裴莫弈的淬毒眼神，心中依旧后怕。如今看到司马徽出丑的模样，若是换作熟人，他定会好好嘲笑一番，让自己爽快。可是如今，完颜兀只好抿紧嘴巴，努力憋笑。
“你，你没事吧？！”完颜兀断断续续的向司马徽投去关怀的问话。
司马徽本就是那山巅处的存在，如今被一个毛头小子看到自己如此出丑的样子，面子上显然挂不住了。只好恶狠狠的说道：“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不过，你这样子，真的好好笑。”说罢，完颜兀再也止不住，双手捂着肚子哈哈哈大笑起来。
即便经历一世再次得到机会重生，司马徽也未曾受到过如此羞辱。司马徽气急了，两步并做一步，直接冲到完颜兀的身边，右手用力死死钳制住完颜兀的脖颈，用一种近乎威胁道口吻说道：“我乃澧朝皇帝，不是你口中的蛇鼠小辈。”
完颜兀懵懂的眼神看向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庞，一种心动的错觉在心头绽放，不由得红了脸庞，用眼神会意了司马徽的意思。
同样的棕色眼瞳中映射出司马徽的身影，让司马徽恍然间仿若回到了被异族捡回一条生命的那个下午。司马徽鬼使神差的凑了上去，喃喃道：“瑞坦，你回来了，真好。”说罢，薄唇紧紧贴上了眼前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唔！”完颜兀这次真的吓傻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司马徽竟然也是一位喜欢男子的喜好。如今接连发现身边人都是如此喜好，完颜兀感觉自己花费十几年建立的正确三观在这几天轰然倒塌了。
“我靠！竟敢欺辱完颜公子！”不知何时，思翰来到了房间，看到床上的一幕，思翰心中无比悲愤。毕竟离走之前三皇子可是用无数珍宝嘱咐自己好好照顾完颜兀的。一想到那些陡然增多的娶媳妇钱，思翰深觉肩上担子加重。思翰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拿起一旁顺手的青花瓷瓶，毫不犹豫的冲着司马徽的后脑勺甩了过去。
正处在激吻中的二人，早就忘记的周边的一切，用尽所有的感知去接受这美好的一吻。因此，毫无防备的司马徽倒在了思翰的花瓶下，而完颜兀则是瞪大眼睛看向思翰，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思翰憨憨的笑着挠了挠头，杜喃道：“我怎的感觉小公子看我的眼神有一丝丝的哀怨呢？”
裴莫弈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住处的。只知道当自己看到眼前杂乱的一幕，感觉有些头疼。“没一个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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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漫辰脚步轻浮的被英泽搀扶着，有些愧疚的看向一旁的苏芮。
湖水两边枯黄的芦苇以及那些干枯的荷叶，都在无比贴合的映衬着此时顾漫辰的心理活动，枯萎苦涩。
苏芮今日穿了一身青衣，盘腿坐在船头，闭目感受着两边清风拂过脸颊，带着微微凌厉的疼痛感，在暖阳的拥抱下，让人保持清醒的状态。
“英泽，划船技术越来越好了。”许久安静的氛围，被苏芮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打断了。
英泽淡淡的划动船桨，轻声应道：“主子，过誉了。”而坐在船厢中的顾漫辰，闻言抬头看向闭目养神的苏芮，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哥。”
或许，顾漫辰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不知从何时起，他早已经习惯性的依赖与苏芮的保护。只要这一句“哥”响起，苏芮必定会毫不犹豫的冲在最前面，将他好好护在身后。只不过，这一次的苏芮并没有如此做。而是一改常态，将顾漫辰亲手推了出去。
苏芮坐在船头，显然听到了顾漫辰的叫声，依旧强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冷冷的说道：“英泽，去凌渊处。”
“好的，主子。”英泽应声道，迅速摆动船桨，调换方向，向东北方向行进。
顾漫辰有些诧异的看向背对自己的苏芮。一想到之前差点偷偷跑进去，结果被英曙拎小鸡一般给抓了回来的事情，对于那个地方，他还是有些不愿前去的。
顺流而下，一直以为只是一小片湖泊的顾漫辰，看到船只在水流推动下逐渐向凌渊处划行。当船舶停靠在凌渊处的岸边，看着眼前水帘悬挂、飞流直下的瀑布，仿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在这一刻具象化了。顾漫辰吃惊的看着眼前的美景，脑海中突然意识到，对于雨花阁，他只看到了表面。而接下来苏芮的扫操作，才让顾漫辰深深感觉到自己只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苏芮看着傻愣愣的顾漫辰，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温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上。向前走了两百米左右，苏芮在石壁上一阵摸索后重重按了下去，原本瀑声如雷的壮观景象戛然而止，像是电动窗帘一般向两侧分开。
顾漫辰跟随苏芮的脚步，拾阶而上，一步步走到了瀑布后面，看着瀑布在眼前自动合拢。顾漫辰不禁感叹道：“我的天哪！这难道是孙大圣的水帘洞吗？真是别有洞天呐！”
“何为水帘洞？”苏芮有些不解的看向顾漫辰。
“额。。就像现在这种，就可以称为水帘洞。”顾漫辰解释完，便细细打量起里面的构造。想对比美猴王那适合休闲娱乐聚会的水帘洞，这凌渊处则是书盈四壁，古色古香了。一排排书架整齐的排列在山洞中，让顾漫辰有一种重回校园图书馆的感觉。顾漫辰起身打量着这些书籍，却惊人的发现，这里的书品分类，竟然是按照二十六个英文字母排列的。这不得不让顾漫辰刮目相看。
结合上次那场未完成的婚礼，顾漫辰用一种狐疑的眼光上下打量起眼前的苏芮。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这个所谓的哥哥，也是来自某个时空穿越过来的。
于是乎，顾漫辰慢慢凑近苏芮，试探性的问道：“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顾漫辰没想到苏芮竟然接上了，又惊喜的问道：“宫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
顾漫辰惊喜的抱住苏芮，故作镇定的说道：“英泽，你先出去。”
英泽看向苏芮，见对方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了。
见四下无人，顾漫辰惊喜眨了眨眼睛，询问道：“哥，你说，你是不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是什么？”苏芮有些不解的反问道。
顾漫辰也没想到苏芮会是如此不懂的表情，焦急的反问道：“那你为何能够接上我的话。要知道，那可是接头暗号啊！”
“接头暗号吗？”苏芮挠了挠头，似是听懂了顾漫辰嘴中这惊喜的词汇，认真的回答道：“确实。他也曾经说过，叫接头暗号。”
“哥。”顾漫辰这下也猜到了，苏芮为何会如此多现代化的东西了，急忙一把攥住苏芮的手，“哥，你说的他，是谁？是不是他教给你这些东西的？”
苏芮点了点头。不同于顾漫辰的惊喜与激动，苏芮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表情，走到东侧最深处的书架后面，静静的寻找些什么。直到顾漫辰听到一阵机关启动的声音，便看到苏芮拿着一本册子走到了顾漫辰的身边。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顾漫辰闻言，好奇的打开册子的外壳。映入眼帘的便是司马徽身边一模一样的并蒂莲玉佩。顾漫辰望着带有熟悉感的饰物，忍不住伸手爱怜的摩挲着。这一幕，让一旁的苏芮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深深刻印在骨子里的意识，会有如此强大的能力。
“喜欢？”苏芮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顾漫辰闻神收回手，讪讪的笑道：“莫名感到有些熟悉罢了。”顾漫辰将盛有玉佩的锦盒放在一旁，继续翻动着册子下面的内容。不知道是照顾顾漫辰的文盲情况，还有有意为之，接下来的内容均已插画的形式记述下来。就这样，顾漫辰静静捧着这本用牛皮纸做成的册子，看了一下午。
顾漫辰放下册子，见山洞中不知何时点燃了蜡烛，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沉浸在册子中，无法自拔。
“看完了？”苏芮优雅的吃完第五杯茶，开口道。
顾漫辰起身活动了一番僵硬的身体，“哥，这个主人翁，是不是司马徽口中的瑞坦？”
正在倒茶的苏芮一愣神，躲不过顾漫辰探究的目光，点了点头。“阿晨，你现在已经不适合用顾家三子的身份再生活下去了。”
顾漫辰愣了下，有些疑惑的看向苏芮，要求他给个合理解释。
“如今，完颜兀在婚礼上大闹的事情，恐怕全天下都知道了。若是坐实了顾家三公子曾经为野厥效力的事实，不仅会使得你陷入困境，就连远在夏朝京都的顾家也会不得幸免轮到入狱抄家的下场。”
顾漫辰从没有想过，会是如此结果。但是想到早晨偷听到荷羽与英曙的谈话，问道：“哥，你不是采取手段，让那些人都闭嘴了吗？”顾漫辰不知道的是，英曙口中的闭嘴，则是长眠于地下。而消息，也是苏芮让人特意传到顾漫辰耳中的。
“这不是我的手段，是司马徽。”
“是他？”顾漫辰愣住了。他没想到，司马徽竟然会出手 。“看来，他铁定认为我是瑞坦了？！”顾漫辰冷哼一声，失望的看向苏芮，“所以，哥哥是想让我成为瑞坦，用这个新的身份生活下去吗？”
“不是。”简单的两个字，让顾漫辰心中的波涛安定下来。苏芮抬头认真的看向顾漫辰，双手紧紧禁锢住顾漫辰的肩膀，“你只能是忆晨，也只能是忆晨。”
顾漫辰从苏芮眼中看到了一抹从未有过的疯狂，想要将他吞噬殆尽。“哥，你什么意思？”
“雨花阁不是长久之地。我刚刚得到消息，夏朝大皇子已经派兵赶来青城尚庄。美其名曰，抓捕野厥间谍。”
顾漫辰踉跄的坐到石凳上，喃喃道：“是裴莫弈给出的消息吗？顾家如何了？”
“谁给出的消息，最近还不清楚。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司马徽动作迅速，总有人会钻空子。不过，顾家那面不用担心，已经被司马曜接去澧朝了。”
顾漫辰深深呼出一口浊气，抬头看向苏芮，“要我怎么做？”
“忆晨，以雨花阁二公子的身份，去往澧朝避难。”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