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章 交谈与决定
裴莫弈直接捂住耳朵,企图躲避司徒登的狮吼功。
“说吧!抽什么风了?在这里大搞大兴土木。”
裴莫弈并没有回答,而是将瑞妍留下的东西递给司徒登,让他查看。司徒登疑惑的看向裴莫弈,见对方依旧一脸严肃的表情,这才正视的拿起紫色荷包,认真查看一番。
“这是谁给你的?”
“一青楼女子。有何不妥之处?”
司徒登一脸严肃,却透露出一丝震惊。手上下意识的用力攥紧紫色荷包,毫不顾忌一旁的裴莫弈,低头喃喃道:“不可能啊!他应当死在那场大火之中,怎会?”
裴莫弈眼神追逐着司徒登来回踱步的身影,那莫名其妙的话语,让裴莫弈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司徒登迅速坐在裴莫弈身边,双眼死死盯着裴莫弈的眼睛,语气从未有过的严肃,问道:“那女子说过,是谁给她的吗?”
“我问过,但她只字不提。只说是烟花之地的一位贵客,给了极高的银钱,这才登门送来的。”裴莫弈看出司徒登的焦急,急忙说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前去跟踪了。若那女子见过何人,定会找到线索的。”
司徒登赞同的点了点头。
裴莫弈看着黑黢黢的脸上仍是一脸严肃,心中有了一二分了然,试探性的问道:“莫非此人与司徒兄有关系?”
“当下还不好说。不过,这东西是何意?”
裴莫弈叹息道:“这上面可能有顾漫辰的线索。”
“为何?”
“里面的信纸裁片出自将军府。而上面的字,应当是我写给顾漫紫那封信的信纸。”
“将军为何如此料定?”
“圣上为显示恩宠,特意为将军府开的恩意,此纸光滑柔软,水渍油渍皆透不过。这纸张,在夏朝,只能是出自将军府上了。”
裴莫弈的解释清楚且坚定不移的相信纸张的来历。而司徒登闻言,心中却是留下疑影。“将军莫要过分自信。不过如此说来,这雨花阁,我们有必要前去一番。”
裴莫弈惊喜,“这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啊!我打算这几日便动身前往,司徒兄以为如何?”
司徒登只是摇了摇头,从衣袖中掏出一份信件递给裴莫弈。“这是幽州一甘老将联合上书的奏折。我已经派人拦截下,这份是我誊抄的,专门带给你的。”
裴莫弈看着上面群情激扬的文字,话语间多是听闻裴莫弈在京都的放浪形骸,趁机将裴莫弈在幽州时点所作所为添油加醋,用来证明裴莫弈的阴险狡诈,贪污受贿之径。
“啪!”裴莫弈重重将手中的信纸啪在桌子上,满脸怒气的冷哼一声,“这是看当今皇上龙体抱恙而有意为之的。看来,太后深居后宫,吃斋念佛。这心思却是一点也不安份啊!”
“你也别气。当初皇上派你驻守幽州,本就是为了威慑野厥,可如今野厥经过上次一战元气大伤,太后一派自然不愿意看到你悠哉悠哉的在幽州一人独大。”
裴莫弈焦躁的跺脚,说道:“你说的我都明白。不过这样一来,雨花阁那边,我如何脱的开身呢?”
司徒登看向一旁放置的兵书,随意翻了几页,忽的想到杨钰温和的笑容,手上动作停滞的笑了笑。“你说,杨钰会不会也在雨花阁?”
裴莫弈失落低垂的头,在听到司徒登的话后,惊讶的抬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为何如此说?”
“别激动。我只不过是说说罢了。如果真是真的,我倒高兴了。不过,既然你去不了雨花阁,我倒是可以替将军走一趟。”
闻言,裴莫弈有些激动的起身行礼,笑着谢道:“司徒兄这是解我燃眉之急啊!”
司徒登放下手上的兵书,拍了拍裴莫弈的肩膀,说道:“将军莫要多心。此次前往并不是为你,而是为了我自己罢了。”说罢,司徒登转身离开。
裴莫弈惊讶的望着司徒登远去的背影,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司徒登,愈发让我看不懂了。”裴莫弈摇了摇头,转身拿起被司徒登放在桌上的兵书,上面写着“瞒天过海,偷天换日”。
翌日,司徒登便带着肆月一人前往了雨花阁。裴莫弈诧异,本想着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司徒登多带些人,可是司徒登只要求带着肆月一人,无奈之下只能同意了。
而远在雨花阁的裴莫弈,生活却不是那么幸福了。
顾漫辰端坐在椅子上,苦闷着一张脸看向燕青。见对方一张阴沉的脸庞,便哀怨的转身看向坐在茶桌前研究茶艺的苏芮。
苏芮向顾漫辰回一温和的笑容,将手上刚刚泡好的雨前龙井上放了两瓣梅花递了过去。“燕叔,不如让阿晨歇一歇吧!毕竟,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呢?是不是?”
“哼。”燕青鼻间呼气,接过苏芮手中的茶杯,不以为意的说道:“有一个 ,怕什么?他用不想留下来,是吧?!”
顾漫辰闻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抿了抿嘴,没有说话。顾漫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挡住眼睛,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燕青叹息一声,结果苏芮递过来的医术放回到书架上,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这也是为了他好。如果连我教授的最基本的训毒技巧都学不好,那老夫也不会强求了,只当我看错人了。”
“只是,这些毒药,晚辈担心对腹中胎儿有害啊?!”苏芮怜悯的看向一旁苦哈哈的小家伙,只好拿孩子当做挡箭牌与燕青周旋。
“哼!你苏芮,苏阁主何时在乎过孩子?莫要为了心疼小阿晨找借口。芮儿,你想过当下夏朝与澧朝中的权贵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呢?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大将军,他如果没有一技傍身,倘若。。。唉,你俩自己想想吧!”燕青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双手背向身后,看了一眼顾漫辰手中的动作,“这毒,对胎儿无碍,”说罢,甩袖而去。
苏芮目送燕青离开,便听到一旁的顾漫辰眼神坚定的说道:“哥,这孩子,我要了。这毒技,我也学定了。”
“你可想好了?”苏芮有些诧异,怎的燕老短短一番话,就能让原本十分排斥的顾漫辰改变主意的?
顾漫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升起一抹甜蜜的笑容,“哥,我来到这世界上,这是第一个与我有骨肉血缘的亲人,我应该留下他。更何况,燕叔说的有道理。即便没有这个孩子的存在,当下形事紧张,雨花阁即便能保全我,他们两方也都会找上来的。到了那日,我需要自己有自保的手段,方能渡过难关。”
苏芮看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听着顾漫辰娓娓道来,仿若眼前的男子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之前和自己讨要糖果糕点的奶娃娃。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能够反驳的话了。“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同意。可是外面那些毒物,你确定你能够应付?”
顾漫辰手上的瓷瓶掉落到地上。死去的记忆再一次向自己袭来。昨日听从燕青的吩咐,拿着草药和剁好的肉糜,顾漫辰去庭院两侧的深草间去喂他们。谁曾想,一脸几日无事的饲养,今日却有了变故。
“沙沙”一阵阵窸窸窣窣的沙沙声,慢慢在靠近自己。本以为只是靠近来吃东西的,顾漫辰没有多想,继续将混合好的饲料扔进草丛中。忽然觉得一阵寒凉从下而上袭来,顾漫辰呆滞的缓缓低头,一双猩红的眼球眨巴着眼睛直直盯着自己。
顾漫辰稳了稳身形,想到课本上说到的,遇到蛇不要慌,只要自己不动不呼吸,蛇类会慢慢下去的。可是没曾想,这条红白相间的小蛇,见顾漫辰没有动作,却是更加兴奋,蠕动着光滑而又冰冷的身体,一路向上。蛇体紧紧蜷缩在顾漫辰的脖颈间,兴奋的吐出红色蛇信子,舔舐顾漫辰的侧脸。
此时的顾漫辰都快要吓哭了,心中不断咒骂。‘呜呜!苏芮,要不是你说燕青关门弟子是挡箭牌,我才不会同意拜师呢?!这下好了,没被司马徽抓回去,如今要被这群没有头脑的活物吃了!呜呜,我的命真是好哭啊!’。一滴滴泪水慢慢从顾漫辰的眼角滑落,灵蛇似有感知的伸出蛇信子,将那水滴尽数收下。
英曙听命将山上采集下来的草药送到妙手阁,远远便看到如此一幕,当即吓住了。小声点说道:“你,你别急。我,我这就去找燕老。”
燕老闻声赶来,便看到顾漫辰哀怨的看着自己。故而觉得有些尴尬,从袖中掏出一包药粉,撒到顾漫辰不远处。灵蛇忽的焦躁起来,迅速的从顾漫辰身上下来,闻着药粉,回到了深丛中。
英曙见状,急忙扶着顾漫辰回到室内。过了许久,顾漫辰这才从刚刚的惊吓中反应过来,气冲冲的找到燕青,质问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它们都是经过训练的,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啊。况且,你身上喷了药水,一般情况下,它们会躲着你的。”
燕青表示很无奈,这不是变相砸自己招牌嘛!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过顾漫辰的手,自然的搭在顾漫辰的脉搏上,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你身上的气味会吸引它的。”
顾漫辰狐疑的抬起胳膊闻了闻,并没有什么特殊气味。
“别闻了。一般人是闻不出来的。是因为你肚子里面的那个。这些灵兽嗅觉灵敏,尤其是你这个时期的。”
燕青一本正经的解释让顾漫辰嘴角抽了抽,“您这番解释,只要是看过动物世界的,应该都会明白的。”
“何为动物世界?”燕青有些不解的问道。正当顾漫辰在思索如何解释,便听到门外的英曙大喊一声。二人急忙向外跑去,便看到英曙蹲在院墙根下,做了一禁声的动作,又指了指院墙下方。
燕青顺着视线看过去,瞬间暴跳如雷,大叫道:“天杀的,谁做的?我,我这一院子的宝贝哟!”
顾漫辰望着眼前的洞口,脑海中回想到刚刚那条蛇身上有些许墙壁上的粉末,便走上前细心查看一番。“您老莫要伤心了。”
顾漫辰出声制止住燕青的嚎叫,示意他过来一看。“这又怎样?”燕青依旧没有看出端倪,沉浸在伤痛中问道。
顾漫辰指了指上面的凸起,“这上面的细微凸起和这尺寸,应该是那条蛇爬进来造成的。”
“你,你是说,刚刚那条蛇是从外面跑进来的。这这,就是那条蛇撞开的?”
顾漫辰点了点头。
“岂不是,燕老这里的灵物混进了外来物种。倘若。。。。,”英曙说着,忽然想到什么,不由得瞪大眼睛,最快的说了出来:“岂不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
顾漫辰瞪了一眼英曙,示意他闭嘴。而一旁燕青听到英曙如此说,心中五味杂陈,即是气闷又是疼惜。“我一定要抓住那只癞蛤蟆!!!”
回想起燕青那痛惜点神情,顾漫辰不由得笑了。“哥,燕叔还在找那条蛇吗?”
苏芮放下手中的书,回应道:“应当是吧!”忽然想到什么,苏芮开口问道:“最近英曙状态如何?”
“还不错。怎么了?”
“今日燕老告知我,手术需求的东西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可以做了。”
顾漫辰闻言,放下手中的药粉,陷入沉思。本来这件事因自己而起,要不然英曙以那个身份当着副将,未来生活定是前途无量的。略微思索后,顾漫辰回应道:“这件事,我再找他谈谈吧!”
苏芮起身想要离开,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后面响起。立即警惕的向后面走去。
“怎么了哥?”
苏芮出声制止住顾漫辰,掀开木塌上的薄毯,便看到一条红白相间的蛇蜷缩在塌上,吐着舌头。
“何事?”顾漫辰未听到苏芮的声音,疾步走来,待看到木塌上的场景,只觉得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