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章 疑惑
顾漫辰站在燕老的妙手阁，抬头看着上方洋洋洒洒的三个字，笑了，“还真是符合他傲慢自大的性子。”
“小阿晨，站在主人家门口说主人家的坏话，你还是第一个。”燕青坐在躺椅上，眯着眼睛悠悠的说道。
声如洪钟，顾漫辰心道如此强健的体魄，真是令人艳羡啊。想到只有两面之缘的皇帝萧山，忽然觉得有些东西是上天赐予的，强求也得不到啊！
顾漫辰带着露出两排洁白牙齿的标志性笑容，小腿疾步跑向燕青身旁，恭敬的将托盘放在石桌上。笑眯眯的说道：“您这是什么话！我只不过是觉得您的气魄和胸怀真是有容乃大啊！在晚辈眼中，医学造诣上就知道内科孙思邈医道了得，外科华佗医术高超。可如今看到您的医学造诣，晚辈觉得您一点不比前人差，实在是高啊！！”
说着顾漫辰向燕青竖起一个大拇指。内心却是慌是一批，您二位别怪罪，有求于人，没办法。
燕青虽然未曾听说过顾漫辰口中的二人，但其眼中的敬佩目光实实在在的让自己身心舒畅了。“行吧！老夫也不会真怪罪你什么。拿的什么这是？”
燕青转身看到桌上摆放的黄泥疙瘩，瞬间回忆起那天顾漫辰的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顾漫辰暗自后悔，心道坏了，如果还生气，我可不会什么其他哄人的话了。刚刚那些话，可是让我憋了好久，再让我想，可真是没了。
“燕叔叔，您想别起。小晨晨可是给你带来了美食。”顾漫辰赶紧装呆卖乖。如此恶心的话，我是怎么说出口的？有求于人，没办法，拼了！
燕青傲娇的冷哼一声，不去看顾漫辰的表情，冷冷的说道：“你如果再骗我，我不介意给你下毒。”
顾漫辰吓出一身冷汗。来之前特意和英曙打听了燕青的喜好。老人家一生痴迷医术，生平就喜欢研究一些毒药，因此燕青圈养了许多罕见的毒兽。顾漫辰环顾院中，两旁有膝盖高的草丛中，不知道从哪里就会爬出一条毒蛇什么的，想想都可怕。而另一爱好，就是吃。只要是入得了燕青口中的食物，那是不管你求治疗什么病，治什么人，燕青都会满足你。
“怎的会，您瞧！”说罢，顾漫辰拿起一旁的石头，重重将泥球砸开，用力剥开外面的一层。一股清香的荷叶香气混合着鸡肉的香味，蔓延开庭院中。随之而来的，便是四面八方响起斯斯的躁动声。
顾漫辰吓得愣在当场不敢动弹，但仍不忘记用手作扇，送香气到燕青的身旁。“呵呵，燕叔。咱们要不要进屋说话，这，我有些害怕。”
充斥在鼻腔的香气，让燕青眯了眯眼睛。对于眼前这鸡，燕青极力控制着扑过去的欲望，咽了咽口水 。‘“还有你小子怕是东西，真是少见。走吧，回屋 ”’
得到批准的顾漫辰如凌大赦，狗腿的端着叫花鸡进了屋。满室充斥的中药味道让顾漫辰略感不适。环顾四周看到室内只是简单摆放的桌椅，左手边却是高耸的药橱。
“燕叔叔，您这是？”顾漫辰回过神，便看到之前空空如也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副碗筷和一碟空盘子。“快点放上去。”燕青不满的催促道。这孩子平时挺机灵的，怎的这会痴呆了一般呢！
“哦！”顾漫辰急忙拿出一双手套戴在手上，熟练的把盘中的叫花鸡肢体分解，放在燕青所说的盘子上。
燕青看着顾漫辰手上的动作，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是何物？”
顾漫辰晃动了一番手上戴的塑料手套，询问道。“这个？”燕青点了点头 。
“哦，这是一次性手套，就是保持干净的。要不然我用手直接上，您不觉得不干净吗？”
燕青点了点头，赞同顾漫辰所说的。“你这话很对。我经常和尸体，毒物打交道，对安全隐患这方面却是担忧的。有如此好物，小阿晨不如赠予我吧！”
顾漫辰手上动作一滞。，总不能说是来到这世界上的前一晚，与朋友出去吃小龙虾而偶然装在裤兜带回来的吧！“那个，燕叔，你知道为何称它为一次性手套吗？”
“为何？”
“就是说今天我用它给您撕鸡了，那就该将它扔掉，不能用了。要不然会二次污染的。”
“扔掉，那岂不太可惜了！”
顾漫辰望着燕青吃惊却又惋惜的神情，决绝的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为了我们的生命健康，没其他办法了。”
“那可有制作方法吗？”
“暂时没有。这是我遇到一位高人赐给我的。我本就很珍惜，今日为了您，特意拿来用的。平时贴身存放，从来没用过。”顾漫辰痛心的说道，一副‘看吧！晚辈如此重视您，你可要懂得礼尚往来哦’的表情。
燕青有些失落垂下头。顾漫辰急忙将盘子向燕青身边推了推，笑得像只小狐狸一样献宝，“您老尝一尝，这可是有您的贡献哦。要不是您上山发现的那支植物，晚辈还做不出来如此美味的鸡呢？您快尝尝。”
闻言，燕青脸上的阴霾一扫而过，兴奋的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一股清新的荷叶香气瞬间充斥在口腔，鸡肉身上的油脂被荷叶中和，适当的调味让鸡肉咸淡适中，没有一丝血腥气，却成功的保留了鸡肉本身的味道。“不错，这道菜却是不同于以往的菜肴，真是美味。”燕青兴奋的点了点头，又夹起一块放在嘴中品尝起来。
顾漫辰笑眯眯的等待，觉得时机成熟，悠悠然的开口，“燕叔，我最近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您看，一会能不能给我看看？”
“如此小事，用得着如此吞吞吐吐的吗？”燕青不耐烦的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把抓住顾漫辰的手腕。
“最近，感觉如何？”
“就是感觉身体比较沉重，总想睡觉。不想闻到一些气味，鼻子灵敏了许多。”顾漫辰想了想，一五一十的回答。
燕青本来挺放松的，听闻顾漫辰如此描述身体症状，脸上露出一丝兴奋却很为难的表情。与之前刚刚苏醒时的模样十分相似，这让顾漫辰说心更加不安。顾漫辰俯身，小声点问向闭眼的燕青：“燕叔，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太好的病啊？！”
“看在这盘鸡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燕青交换另只手，同样把脉后，为难的说道。
顾漫辰闻言，嘴角抽了抽。得，忙活半天，居然还不如一只鸡。顾漫辰，你这是什么运气啊！
“脉象往来流利，圆滑，如同玉滚珠盘之状。”燕青苦恼的摇了摇头，面露难色。之后，却悠悠然的抚摸自己发白的胡须，又夹起一口鸡肉放进嘴里。
顾漫辰瞧着这副模样，心就像是做了过山车，从谷底到了山顶，再从山顶滑落谷底。只瞬间小宇宙被点燃爆发了，气呼呼的一把夺过燕青眼前的盘子，“燕叔，您什么意思，说话说一半留一半。我又不懂医术，你直接告诉我！若是什么不治之症，我心里好有个准备。您这样的做法，与耍人无异。”
若是原来一直窝在顾府内宅的顾漫辰，听闻燕青如此说，早就三魂失了七魄，自己一个人窝在自己破烂的小院，独自哀愁了。而裴莫弈的出现，恰好弥补了顾漫辰的小心翼翼，这才有底气如此质问燕青。
燕青诧异的看向顾漫辰，这和苏芮口中谨小慎微，敏感易愁的忆晨，简直是判若两人啊！
没有得到回应的顾漫辰，眼中冒着火气，气呼呼的双手握拳，壮着胆子继续威胁道：“燕老，本来我那里还有毛血旺，羊肉泡馍，麻辣肉片等一系列的美味佳肴想要做好孝敬您老，如此看来，我还是留下自己享用吧！”说着，顾漫辰也不等燕青再说话，转身便往门外走去。
“等等！”
顾漫辰站住脚步，心中窃喜，心道还是美食好用啊！
“我告诉你。”顾漫辰迅速小跑的坐在燕青身边。“唉，你这是喜脉！”
“什么？”顾漫辰惊讶的将刚刚送入嘴中的茶水喷射出来，燕青无辜的躺枪，沦成落汤鸡了。
“我一开始把出来的时候，也是非常惊讶的。”
“要不然那日，您的表情如此怪异。”顾漫辰回想起那天的场景，如此便能解释通了 。“可我是一男子，怎么会？”
燕青从一旁的书柜前拿出一本泛黄的书籍，递给顾漫辰。“我还以为你会吓死。没想到你小子还是有些胆量的。”
顾漫辰做了几次深呼吸，遏制住心中的恐惧，说道：“都死过一回了。这些事情，比起生死，小事一桩。”
风淡风轻的比较，燕青摇了摇头。本以为是小孩子不知轻重的无畏之言。没想到今后，燕青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了。
“哼，你小子，莫要太狂妄。”燕青整理着自己的妆容，评价道。夏朝本以妆容洁净为美，就连这年过七旬的人也未曾例外，真是刻在骨子里的信念。
顾漫辰将书捧在手里，随意的翻了两页。那犹如天书一般的文字，与自己九年义务教育所学的真是完全不搭边。苦恼的皱了皱眉，委屈巴巴的叫喊道：“燕叔，你给我一本书，我也看不懂啊！”
“你不识字？”
顾漫辰点了点头。
“那你幼年是否受过重创？”
顾漫辰毕竟不是原主，本想插科打诨糊弄过去，但燕青一脸严肃表情让顾漫辰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您是指哪里？哦，或者说是怎样的重创？”
“就是比如磕墙，脑袋开瓢那种？”
“我不记得来。”顾漫辰摇了摇头。
“哪你身上可有伤疤？”
“伤疤？”顾漫辰回忆了一番，便大咧咧的撩开衣服，露出胳膊，双腿，以及脑后的伤疤。
燕青嘴角抽了抽，“这也太多了吧！”
顾漫辰憨憨的挠了挠头，“我也记不清了。都是小时候造成的。”
燕青也不再追问，翻开那则泛黄的书，指着上边的画像说道：“在野厥，有过男子生子的先例。”
顾漫辰顺着燕青所指的方向看去，上面正是画了一男子，挺着大肚子的画面。
“要如何做？又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原因还未可知。不过按照此书的记载，需要剖腹取子。”
“刨腹产？”顾漫辰惊讶的问道。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却要接受女人才能用到的手术。
燕青眉毛扬了扬，“嗯，这个词语比较恰当。没错，就是，就是剖腹取子。”
顾漫辰上辈子虽然学的是医学护士，在大学实习的时候，看到过形形色色的孕妇刨腹产，还曾有幸上过手术台。真是没想到，有一天会轮到自己，顾漫辰欲哭无泪啊！裴莫弈，下次见面定要碎了你。“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你要吗？”燕青看着顾漫辰欲哭无泪的模样，试探性的问道。
“什么？”
“孩子。如果你不想要，我可以想办法堕胎。”燕青一脸认真的回答。这早就是和苏芮商量好的。这些日子燕青一直窝在院里，就是在寻找两全的办法。
“可以不要。？”
燕青点了点头。“你能够怀孕，说明体内应当存在和女子相同的生殖器官。同理，女子可以服用堕胎药堕胎，你当然也可以。”
“不可以。”苏芮急忙从门外推门而入，阻止燕青再次说下去。
“哥，为什么？”
“太危险了。”
“你知道？”当下顾漫辰的脑袋再旋转速度过于缓慢，也听出来二人这是知道的。
苏芮点了点头，迈着轻浮的步伐坐到顾漫辰身边，视线落在顾漫辰说小腹上。毫无隐瞒的说道：“自从上次燕老把脉之后，就将他的疑惑告知我了。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露面，便是在外面调查此事如何解决 。”
顾漫辰本能的抚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他不敢想象今后会是怎样的生活。但是学医让他知道，不能胡乱杀生。“让我想想，给你们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