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章 富贵鸡？
自从上次顾漫辰与苏芮说开后，他的生活似乎并没有了以前被英泽监视的紧张感，反而多了些舒适感。
“英曙 ，你真的决定了？”顾漫辰抱着一桶自制的水果捞，欢快的往嘴里塞着。鼓鼓的腮帮子没有停歇的工作，还不忘与一脸严肃的英曙交谈。
“决定了。”
“不后悔？”
“不后悔。”
“好。如果往后你追不到他，我帮你。”顾漫辰放下怀中的木桶，鼓励的拍了拍英曙的肩膀。眼睛忽的一瞪，想到了什么，转身从身后的木盒里面拿出一张纸递给了英曙。“帮个忙，这上面的东西，最好今天帮我搜集过来。作为兄弟，我帮你送去一份大礼。”
英曙好奇是打开那张纸，上面歪歪扭扭的画着些图案，自己却看不出来是些什么。
顾漫辰看着英曙紧紧皱着的眉头，瞬间明白自己那种卡通漫画版的画功，英曙可能看不懂。“哦！我可能画的太抽象了。我还是口述吧！应该很好找的。”顾漫辰向英曙摆了摆手，指着上方的图案，一一说明。
英曙明了的出去，不出多时便将顾漫辰要求的数张新鲜荷叶，土鸡二只，黄泥土，棉线熟条找了过来。
“不错啊，效率真高。”顾漫辰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什么，问道：“英曙，带我去厨房。”
“去厨房？”
“我再找点东西。”
英曙拗不过顾漫辰的执意，况且主子说过，只要小主子不随意出山门，这山上的所有地方都可以随意进出。于是英曙带着顾漫辰去了厨房。
连续几日，顾漫辰被苏芮安排吃了许多补物，太多都是清淡少盐的，都觉得喜欢刺激麻辣的味蕾有些不甘寂寞了。肚子里的蛔虫好想吃些重油重盐的吃食了。怀揣着寻找麻辣快感的蛔虫，顾漫辰惊喜的跟着英曙到了厨房。
已过了早食的时间，厨房内为了中午的餐食依旧忙碌着。噼里啪啦的锅碗瓢盆的相互碰撞，在灶台与案板间互相穿梭的妇人叽叽喳喳的相互聊着天，谈话间一个个栩栩如生的面点便在胖乎乎的手上形成。热烈的火舌在灶上吞吐着，默默发挥自己的热烈。曾几何时，顾漫辰幼时在农村与自己爷爷奶奶在一起，也是这种景象的。一张张和蔼慈祥的笑容在脑海中犹如放电影一般闪过，使得顾漫辰红了眼眶。
“小主子，您这是怎么了？”英曙察觉到顾漫辰的情绪忽然的低落，急忙问道。
顾漫辰摇了摇头，抬头看向屋顶，避免让英曙看到自己眼眶中晃动的泪水，“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
“呵呵。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多愁善感的一面，真是多变啊！怪不得将军那么喜欢你。”
顾漫辰不想此时谈及裴莫弈。似乎那个男人成了自己心口一抹不能被戳中的痛。
“这里的大厨呢？”英曙双手环胸，看着厨房杂中有序，开口问道。
不一会，一个胖乎乎，挺着圆滚滚肚子的男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圆嘟嘟的脸上挂着油腻，在火焰照耀下泛着亮光，看到英曙站在门口，急忙赔笑的问道：“曙大人，是什么风将您吹来了？主子有何吩咐？”
英曙淡淡的侧身，示意顾漫辰上前，这才开口说道：“这位是小主子。今日要借用厨房一用，你帮忙照看下。”大厨眯着眼睛，笑嘻嘻的应和。身旁还在工作的妇人纷纷放下手中的工作，恭敬的站在一旁。
“麻烦您了。大家正常工作就好。”顾漫辰笑着说道。忙碌的声音再次想起，只不过少了刚刚谈话间的笑闹，多了些拘谨。顾漫辰本就不想在这里多待，担心影响今日的饭食进度。看着案板上的调料，不禁皱了皱眉头。
“请问，厨房就只有这几种简单的调味料吗？”顾漫辰眼神划过眼前的调料架，只有简单的油，盐，糖，醋，基本的调味。连香辛料都没有。怪不得这几日的吃食，那么原生态。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从顾府到将军府，才有了属于自己的厨房， 但里面丰富的调料，都是裴莫弈从四方搜集来的。当时自己还天真的以为这些都是这世界上存在的，如此看来确是他耗费许多为自己搜集过来的吧！思及此处，顾漫辰的心又痛了起来。
“回主子，只有这些。”
“那譬如辣椒一类的辛辣香料，一点都没有吗？”顾漫辰不死心的举例问道。从心底他不愿意自己的想法是真的。
“确是没有。不知小主子所说的辣椒 ，味道如何？”
“就是让嘴发麻，发辣。”
听闻顾漫辰的形容，大厨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从角落中的背篓里面拿出一串青色的植物递给顾漫辰。
“这是燕大夫上山摘回来的，他说让小人用这个做道菜给他。小人苦思冥想了几天，一直未敢尝试。”
顾漫辰亲手摘下上面微小的圆珠，听闻是燕青拿回来的，定是无毒的。未等到英曙阻拦，顾漫辰便放进嘴里。一股熟悉的麻辣传入大脑，顾漫辰惊喜的抓住手中的植物。微麻的舌头直直的颤抖，说道：“这个我带走了。回头我和燕老解释。哦，那土鸡便麻烦大厨顺手杀一下。就是活鸡扭断脖子之后，不放血，不拔毛。最重要一点，从后门开个尽量小的口把内脏掏出洗净内腔。”
大厨闻言愣住了，这谁家吃鸡不拔毛放血的，这是要生吃吗？这主子的口味也真是奇怪。心中即便疑惑，大厨明面上仍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老实的应承下。之后便徒手抓着两只土鸡，去后院杀鸡了。
“英曙，你拿些盐，还有大葱和生姜”习惯握刀剑的手，如今却被顾漫辰用来切葱姜，这是英曙此生如何都想不到的事情吧！
一旁的妇人纷纷麻利的干完手上的火，好奇的向顾漫辰这边打量。一来好奇这英大人何时干过厨房之事；二是听闻这主子竟然杀鸡不拔毛放血，这如何吃得？
顾漫辰感受到四周射过来的目光，也不急躁，柔声的说道：“诸位若是不影响手中的工作，尽可过来一观。”
闻言，众人纷纷凑上来，想要看看这是如何做的。
大厨将宰杀好的鸡递给顾漫辰。顾漫辰也不惊惧，找到开的口子向里面望去，挺干净的，定是大厨清洗了。可是一股血腥气瞬间充斥在顾漫辰鼻腔，一股难以忍受的恶心感从胃里翻涌而上，顾漫辰急忙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恶心感过后，顾漫辰起身笑了笑，说道：“定是这几日肠胃不好，无事。谢谢啦，您真细心。”
“不敢当主子夸奖。”大厨笑得更加开心，双手捧着圆滚滚的肚子说道。
顾漫辰将刚刚大厨拿给自己的植物撸下些许圆粒，拿起英曙刚刚切好的葱姜放进鸡的肚中。
“可有酒？”顾漫辰问道。“小主子，主子说过的，您不能碰酒。”英曙正想要阻拦，大厨不知情的将自己腰间挂着的酒葫芦已经递了上去。本想着和英曙反驳几句，看到犹豫着递上来的葫芦，顾漫辰伸手抓过来。
“这是小人平常喝的，是最普通的杏花村。公子要不然还是找其他的？”大厨额间不断冒出冷汗，感受到英曙要杀人的眼光，小心点说道。
“无妨。这酒啊，本没有高低贵贱，只要做法得当，都是美酒。”顾漫辰不介意的说道。而得到美评的大厨有些飘飘然，全然不在乎身后那道要杀人的眼光了。
顾漫辰打开酒壶，将白酒倒入碗中，一点点涂抹在鸡肚子里面。然后抹上些许盐巴。接着，顾漫辰将黄泥加水调成粘稠的泥浆，用泥浆把鸡涂满到渗透到毛根部的程度 ，表面抹均匀成椭球状。
顾漫辰看着手中新鲜的荷叶，有些吃惊的看向英曙。这都快初冬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到的。如此想着，顾漫辰手上动作更加麻利，用荷叶把球包上，包严实，用棉线扎好。
“英曙，劳烦你找一平地，最好四周无树木的。天气干燥，我们要注意用火安全的。”英曙闻言点了点头。“我知道有一处地方，不远，很合适。”
“行，我和你一块过去。”
花园向西南角落，正好是一大片无人的空地。顾漫辰环顾四周，有些诧异，“这你是怎么找到的。”英曙眉目微敛，“花园西南角落寂静偏远，一般无人喜欢过来。我也是之前无意发现的。”
“哦哦。那麻烦你在地上挖个坑，然后把球埋进去，填平坑。鸡球表面离地面10厘米。我去那边弄些干树枝，一会用得上。”
顾漫辰兴奋向向远处点树林跑去。英曙沉默点开始挖坑。“我应该和他说实话的，主子这些日子过得也挺苦的。”
待到顾漫辰回来，英曙已经将交代的事情完成好，等待着。“你的动作好快！”
顾漫辰放下手中的柴，在上面搭了简易的架子，容易点燃保持持久行。最后在上面生一堆篝火。
二人望着眼前的篝火对视无言。“顾漫辰，你为什么不问一问主子的事情？”英曙看着顾漫辰低头画着什么，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哦，对了。我还想问你，刚刚的荷叶是哪里来的。现在的季节，几乎是找不到的啊！”
“这后山有一处温泉。恰好主子喜爱莲花，便在温泉附近种了一些。当时燕老还夸赞主子了呢，说这些莲花都是名贵药材呢！”
顾漫辰惊讶抬头，“你是说，这荷叶是苏芮的宝贝。而且你说是我用，所以就折了回来。”
英曙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虽然我承认了苏芮自诩自己亲哥的事情。但是可以说是珍惜宝物的东西，就这样被我用来霍霍，太暴殄天物了。何况，无功不受禄，他如此待我，叫我如何心安。
英曙似乎明白了顾漫辰的心思，急忙劝慰道：“莫要忧心。如果心中愧疚，便将另一只给主子送过去一些，他定会开心的。”
“呵呵，谢谢你提醒啊！你刚刚是不是要和我说苏芮的一些事情？”神经大条的顾漫辰望着英曙，傻傻的问道。
“无事。”英曙扯断一旁的纸条扔在火堆中。看着渐渐熄灭的火光，就像自己的念头被生生掐灭了。顾漫辰的反应告诉他，是没有说出口的必要了。
“唉，别扔了。我看可以了。”顾漫辰阻拦住还要向火堆添柴的英曙，从一旁找来树棍。等待火自然熄灭自然冷却了，用书柜把鸡球挖出来。
英曙好奇的看着两块泥疙瘩，好奇的用手戳了戳，“你确定这是食物，可是食用吗？”
“不要一副你要毒死人的表情。”顾漫辰翻了个白眼，将鸡球放在早就准备好的托盘上，用石头敲击鸡球表面。那有着裂纹的鸡球表面的泥块很快就碎了。顾漫辰用手一拔，连毛都带下来，一根不剩。
“好香。”英曙闻着香气，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是吧！想当年，这可是名震江湖的。就连乾隆皇帝吃了，都说美味。呵呵，香吧！”顾漫辰自豪的笑了，忍不住和英曙介绍起它的由来。
英曙赞同的点了点头，似是没有反应过来，询问道：“这乾隆皇帝是哪朝人？我怎的未曾听说过？”
顾漫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额，，这这是我在一本话本小说上看到的。所以就自己研究做出来了。那书上是这么写的。”
“是吗？”
“当然。当然。这鸡还是趁热吃最好，你将这只给你家主子送过去，就算是谢谢他的荷叶了。”顾漫辰急忙转移话题。
“你呢？”英曙本想说让顾漫辰亲去的，又担心突兀了，便乖乖应下了。
“我拿着这只去给燕老，谢谢他的植物。”
顾漫辰说着，拿起另一只没有敲开的鸡，独自一人向燕老的住处走去。心中却是疑惑自己的身体状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