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收拾一通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顾漫辰站在裴莫弈的身前,看着那因为耽搁而迅速变黑腐烂的血肉,胸口止不住抽痛。“何医生,可以了吗?”
自从上次何罪替顾漫辰看完病,顾漫辰本能脱口而出的医生两字,让何罪惊喜的表示,以后都要如此称呼我,以示尊敬。何罪看着犹如获得一份极佳礼物的开心的孩童,点了点头。自此之后,每每何罪望着难以医治的病患,只要一声医生,再过于焦躁的心情都会有所平复。
“裴莫弈,你这小子,哪天不给我惹点事情,就浑身不舒服,是不是?”何罪气呼呼的唠叨,转身弯腰,手上拿着一薄薄的刀片,在烛光映射下,可以看出明显有打磨过的痕迹。何罪三指捏拿,在手中微微转动,锋利的刃口被喷上一层白酒,用烛火简单的消毒后,示意顾漫辰控制住裴莫弈。顾漫辰点了点头。
裴莫弈借着灯光看了一眼那在烛光下泛着银光的刀片。不知道是发醉说了胡话还是自家故意装作可怜,左手死死抓住顾漫辰的衣角,委屈的说道:“咱们回去好不好。那个东西如果一刀下去,肯定很痛的。我最怕痛了。”委屈巴巴的小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顾漫辰。
自从相识以来,顾漫辰哪里看到过如此模样的裴莫弈,顿时保护欲爆棚。如果说刚刚还在怀疑裴莫弈是否在耍小心机,那此刻的顾漫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保护我方莫弈宝贝。
“看我。”说罢,裴莫弈乖乖的转头看下顾漫辰。还未开口,顾漫辰一手紧紧搂住裴莫弈的头,温暖的唇瓣贴了上去。
“这,也太刺激了吧!!”何罪拿着手上的刀片傻傻的愣在原地。顾漫辰用余光看向何罪,示意他尽快动手。何罪心领神会,抓住裴莫弈的手,迅速的将腐肉割下,敷上特制的草药。
“唔!!!”草药刺激的痛感从手上的末梢神经传入大脑。裴莫弈被顾漫辰主动而又强制性的吻弄得迷迷糊糊间,明显而又强烈的痛感传到大脑,不禁睁大了眼球望着长长扇动的睫毛。裴莫弈嘴边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待到顾漫辰发觉了裴莫弈的异动,暗道糟糕!忽的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力,自己的舌头被裴莫弈如灵蛇一般的蛇信子卷到了他的领地,强大的力量让顾漫辰毫无反抗能力,只能任由这个邪魅的男人控制自己。
“好了。”何罪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稀有的一幕。顾漫辰用余光向何罪发出求救,久久才听到何罪说出解救一般的话。
顾漫辰如大赦一般,急忙推开了早已疯狂的裴莫弈。早已发麻的舌头无法正常卷曲,脸上还有两抹不正常的红晕挂在两边,“何罪,这仇,我记下了。”
听着这极为不正常的语调,何罪强忍着笑意摆了摆手,“关我何事。我让你控制住他的身体,可是不想到你会如此主动的奉献自己啊!不过,你这种敢于自我奉献的精神,还是很值得赞扬的。”说罢,何罪朝顾漫辰竖起了大拇指。
“不是你说的嘛!难道不是转移注意力的意思吗?”有些懵懂的少年,仍旧坚持的质问着。
何罪无奈的摆了摆头,上前拍了拍顾漫辰的肩膀,同情眼神在顾漫辰身上流转一番,“兄弟,你真的想多了。即便不转移注意力,我一样可以成功挖去腐肉的。毕竟,”说着,何罪朝裴莫弈的方向看了一眼。冰冷的眼光在空中与其对食物,何罪猛地一惊,大着胆子附在顾漫辰的耳边,小声低语道:“他在战场上受过比这个还要重的伤,哪次都是睁着眼睛看着我一步步治伤的。就连疼的倒吸气都没有过。”
顾漫辰低垂的眼睛猛地抬起,转身望向一旁有气无力的裴莫弈,狐疑的在男人身上打转。“谢了,兄弟。”顾漫辰大着舌头道谢,拎起柔弱的小将军向外面走去。
“二位慢走,不送啊!”何罪幸灾乐祸的在后面欢送道。
小止抱着一盒草药从门外走了进来。大大的药盒遮挡住了那小小的身体,远远看去,只能看到踩在地上的圆润小粗腿。“师傅,将军这是怎么了?我看到被漫辰哥哥揪着耳朵出去的。”
何罪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颤,好好的一份药膏,废了。小止小心望着自家师傅的模样,脸上傻兮兮的笑容让小止摸不出头脑了。要知道平日里,自己弄错一丢丢药草,都要被师傅揪着耳朵教训半天,告诫自己莫要浪费的。
‘莫非师傅傻了!!’小止被心中突然出现的念头惊住了。想到巧影姐姐素日说的话,‘小止,你师傅最近有些精神不正常。如果真的出现什么与往常不同的反应,一定要来告诉姐姐,姐姐会帮小止治好师傅的。’如此想着,小止拖着两条小跑腿急急的去找了巧影。
此时的巧影还在处理刚刚被顾漫辰砸碎的碗筷碎片,看到远处跑过来的小家伙,急忙上前迎了上去,“小止,这么着急出什么事了?”
巧影笑眯眯的看着红扑扑的小家伙,贴心的拿出手帕擦掉额间的汗水。小止缓了缓急促的呼吸,内心焦急自家师傅的状况,拉起巧影的手便向医馆跑去。“巧影姐姐,我师傅好像不正常了,一直在傻笑,小止好怕啊。你说过的,如果这样了,巧影姐姐有办法救师傅的。”
天真的小止将何罪的情况说完,巧影瞬间抱起了小止,施展轻功到了医馆。巧影将怀中的娃娃放到地上,便快步向药房走去。成功落地的小娃娃有些疑惑了,巧影姐姐脸上那抹笑意,看起来好邪恶哦!
可怜的娃娃还没有想明白其中缘由,便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天际。“师傅。”小止被何罪的叫喊声回过神,急忙向药房跑去。只见何罪脸上没有任何伤痕,但一声惨烈的尖叫的的确确是从房内传出来的。
“小止,给你师傅那些止血化淤的草药,我走了。”巧影拍了拍手,冷漠的看了一眼呲牙咧嘴的何罪,转身离开了。
小止将止血化淤的草药捣碎,贴在何罪受伤的后背,纹理不一的淤青像极了任意挥洒而形成的油画,抽象却很真实。“师傅,你现在好点了吗?”
何罪舒了口气,无奈又心酸的看向小止,“谁让你去找她的?”
天真的小止眨了眨眼睛,回忆的说道:“便是上次师傅给巧影姐姐下痒痒粉之后,说师傅如果有不正常的情况,就尽快去找他。”
何罪回想起上次巧影一晚上奉命将他从被窝揪出来两次是事情,这才起了报复她的念头。本以为简单惩戒一下,她又没有找过来,定是无事了。今天的事情一发生,他便明白了这小妮子是一直憋着大招整治他呢!何罪咬了咬牙根,恶狠狠的说道:“巧影,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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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影被小止拉走后,望着满地的狼藉,肆月无奈的摇了摇头,认命般的收拾起来。也不知道将军又因为什么惹了夫人,才发了如此大的脾气。可是,受伤的是将军啊,为何夫人如此生气呢?
如此想着,听到身后穿了一声问候,“肆月,许久未见,可还好?”手上拿着碎瓷片的手顿住了,双眼微红,转身看向身后的男人。
“司樟,好久未见。我,我很好。”肆月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天知道自从上次二人分开之后,每每从司墨等人口中了解道他一丝丝消息,都会寝食难安,担心的要死。肆月担心的看向司樟,男人还是原来一副淡然的模样,俊艳的容貌一如三年前二人分别时的模样。就连无情如刀的岁月都格外怜惜这个男人。
“那我便放心了。”司樟小声点说道。如蚊虫飞过的声音掠过肆月的心房。肆月有些不真实的看向司樟,“你刚刚说了什么?”
“无事。将军在哪?我有事禀明。”司樟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表情。肆月不禁抽了抽嘴角,觉得此事还是要告诉司樟比较好,“将军在揽月阁,不过。。。。”话未说完,那抹黑色身影便如风一般走了。
“还是急性子。”肆月摇了摇头。
“姐,刚刚是不是司樟哥哥回来了?”巧影嘴里含着从何罪手中顺过来的蜜糖,甜蜜的味道充斥在口腔中,心也跟着甜蜜了。
“回来了?心情舒畅了?”肆月低头做收尾工作,边调笑的问道。
巧影呵呵一笑,讨好的环抱住肆月的胳膊,“好姐姐。你都知道啊??”
“你以为我是谁啊?我早就看出来了。不过啊,这事你也要有所收敛。如果玩的太过,这感情就不好修复了。”肆月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教育道。
“我心里有数,放心。”巧影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拍了拍肆月的肩膀。
“但愿吧!”
揽月阁
司樟本就是个急性子,在弯弯曲曲的回廊中穿梭许久,才在将军府的西北角找到了肆月口中所说的揽月阁。破落的院墙,掉了红漆的木门,司樟不禁皱了皱眉头,上前推开木门,映入眼帘的景色却让他吃惊。
被人精细整理过的池塘中剩余几株破败的荷叶,低垂枯黄的蒲苇随风摇曳。唯有廊下那几株梅花,有着争相开放的态势。
“司樟,进来吧!”裴莫弈淡淡的打开门,抬眼便看到站在门口呆愣的司樟,不禁皱了皱眉头,心道还是如此毛愣的性子。
司樟听到自家主子的话,忙不迭的将木门轻轻合上,生怕自己下手重了,木门一分为二。司樟蹑手蹑脚的跟着裴莫弈有样学样的进了偏厅,‘少爷为何如此小心,这不是他自己说底盘吗?’。怀揣着心中疑惑,司樟仍旧耿直的跪在地上,大声说道:“主子,此次任务有些不顺,望主子惩罚。”
裴莫弈刚刚送入口中的茶水险些因为如此一声喊叫喷了出来。“小点声。”裴莫弈皱了皱眉,依旧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远远看向木塌上睡的安稳的顾漫辰,不禁松了口气。
‘好不容易哄睡了。要是醒过来,又有的折腾了。’裴莫弈松了口气,对于顾漫辰最近很黏自己的表现,他表示非常满意。闹是闹腾些,不过他愿意。
司樟顺着裴莫弈的视线看过去,木木塌上侧身躺着的娇小身影,想必就是思翰所说是夫人了。
“小声些。”裴莫弈再次出言警告道。毕竟不知者无罪,司樟在外多年,也不能真的怪罪他。“说说吧,有何发现。”
司樟有些歉意的弯了弯腰,这才正了神色禀报道:“不出主子所料,司明睿在上次裴府宴席后,第二日便被曾涵押送出都城。在周围的几个城市连续的转了几遍之后,这才将司明睿送往远在颍州的府邸内。”
“颍州,这可是大皇子的封地?”裴莫弈眉毛微微上挑,在脑海中回忆道。
“没错。司明睿一路上刚开始想过逃跑的,不过后来押送的人似是给他喂下了药物,神智有些不清,反而安分点进了府邸。我假扮成送饭的小厮混了进去,从司明睿的身上找出来这个。”
说着,司樟将手上的一包药粉和书信递给了裴莫弈。裴莫弈拿出帕子,隔着抓住那书信展开,里面赫然写明了大婚前一天宴会下的何药,又是何人支使的。以及其中左丞相嫡女桂羽和顾家长子顾羽在其中穿针引线的作用。顾漫辰阴沉着脸,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药粉,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将这药粉送到医馆,让何罪好好研究研究。”
“是。”司樟站在原地,犹豫了许久说道:“主子,今日这手,可是感染了毒素?”
司樟的话,让顾漫辰愣住了。“何意?”
司樟向后退了一步,跪在地上,“主子,因为大皇子的人发现了司樟的踪迹,不然主子这伤是能够避免的。望主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