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符合摔死的特征
六月六大典在即，想要封锁这里肯定不行。宋川也临时找来画手将现场详详细细画出来。
“啧啧，这大典的安全由谁来负责啊？”方旬有些幸灾乐祸，“完喽，他的仕途到头喽～”
林森看了一眼宋川也，然后用手碰碰方旬，“别胡说！”
方旬……
刁飞站在宋川也身后，脸上已经浮现出一丝怒气，哼！
方旬……呵呵，惹不起躲得起呗。
方旬回到甘阿婆的茶水铺，突发事件，林森得取消休沐回大理寺。
甘阿婆见方旬一个人喝茶，便坐在她对面，警惕看了一眼四周的人。
“仵作验尸了吗？那人是怎么死的？”甘阿婆问。
“摔死的。”方旬回答。
甘阿婆……和这孩子聊天真费劲！
“你回去问问林司直，若他在这个案子上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就当我感谢他帮我申请这个茶水铺。”甘阿婆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方旬被甘阿婆的话引起兴趣，只是不管她怎么问，甘阿婆都不愿和她讲，“你一个小姑娘家家，跟你说了也没用。”
“她会些鸡毛蒜皮的医术，刚刚只远远看了那尸体一眼，便胡说八道，说那人是被害死的。”赵白发丝毫不给甘阿婆的面子，直接道。
甘阿婆：“赵白发，你卖你的茶好不好？我又没和你说话，你烦不烦！”
赵白发耸耸肩走出去开始吆喝她的茶。
方旬审视着甘阿婆，她会做药茶，想必是懂些医术的。在狱中的时候她曾说过，官府怀疑她毒杀她的丈夫，只是没有找到证据。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甘阿婆恐怕真的会医术，会用毒，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远远看一眼就能发现李长工的死状有异，多半也是从什么细微的地方察觉到是毒吧？
方旬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然后非常直白地开口问：
“李长工中毒了！”
不是问，而是非常肯定地陈述。
甘阿婆收起自己的表情，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露了线索：
“你怎么知道的？”
是了，方旬听甘阿婆这么问，瞬间肯定自己的猜测。
“我是不是没告诉你，我会读心术？”方旬玩心一起，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甘阿婆……她用双手死死遮住自己的脸。她听说过，会读心术的人，都是看一个人的面部表情来读取对方的内心。
“越老越没脑子，如果是我也猜他是中毒的！”赵白发嘲讽地看了甘阿婆一眼。
“能远远看出来的，无外乎什么脸的颜色啊，血的颜色什么的，也就中毒有这些状况呗！”
赵白发解释，然后看向方旬，用眼神询问她的猜测对不对。
方旬尴尬笑笑，“甘阿婆，我没想到您这么单纯，呵呵～”
甘阿婆……
“他中的什么毒？”方旬继续问，“您现在不说，我回去让林司直来他还得白跑一趟，多麻烦？我会让他记得您的好！”
“我只远远看过一眼，是大理寺的衙役没走稳，露出一点来，不太确定。以大理寺仵作的水平，估计验不出来。那时你再来找我试试，或许我看错了也未可知。”甘阿婆解释。
大理寺的仵作什么水平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否则，大理寺不会怀疑那么久，就是找不到她下毒谋杀亲夫的证据。
甘阿婆这么说，方旬也不再继续问，医者在没有实际望闻问切的时候，都不会乱说，仵作更是，这一点她懂。
日暮时分，方旬帮着甘阿婆收了摊子往城里走。
离李长工坠楼也就两个时辰，大理寺和金吾卫的人已经将现场洗刷得非常干净。
就好像不曾有人在这里跳下来一样，夕阳还是红的，树木一样的茂盛，初夏的风还是暖的，一切都有条不紊地按照自己的节奏前进着。
三人进了城，甘阿婆和赵白发也在曲池坊租了一套小院，就在离方旬不远地方。
这个发现让三人都很惊喜，什么是缘分，这就是缘分！
趁着暮鼓还没响，方旬去两人的小院转了一圈，不大的院子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干净利索。
院里晒了很多药材，远远地就能闻到一股药香。
赵白发原本对气味很敏感，最不喜药味，但是为了生活没办法，药茶比花茶更能卖得上价。
甘阿婆倒是对赵白发的态度嗤之以鼻，什么叫闻不惯药味？这味道再差还能比牢里的霉味更难闻？
在牢里闻了十年恭桶的骚臭味也没见她嫌弃，怎么有脸嫌弃药材的清香味的？毛病！
方旬看着两人互怼的样子摇摇头，这就是传说中的欢喜冤家，她还是撤吧！
暮鼓已经响了，她要回家喽～
回到自己的小院，林森还没回来，方旬从自己的库房中翻出两面铜镜。
镜子是她低价从别人手中收的。要么是搬家、要么是主人暴富，嫌弃原有的铜镜太旧没必要再磨，便卖了。
遇到这样的，方旬都会上门接触一下，只要价钱合适她都会收。收回来也不会处理，直接扔进库房，等到有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就像今日，方旬选了两面简约古朴的，准备磨好后送给甘阿婆和赵白发。
其中一面镜子，方旬磨好后才在铜镜的下面发现一行小字：
“几回欲别，此际离离。依。依。”
方旬抚摸这一行小字，似乎能体会到刻字人的心痛，不舍和无奈。
看样子，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林森做好饭从厨房出来时，方旬还保持着他进厨房时的姿势，对着铜镜絮絮叨叨，似乎在聊天。
这是林森第一次认真地观察方旬磨镜，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发自肺腑的热爱。
方旬在磨镜时，整个人会呈现出一种与平常不一样的状态，认真，肃穆，甚至还有一点虔诚。
“很喜欢这面铜镜？”林森问。
方旬将铜镜背面的小字指给林森看，“好像是个悲伤的故事，这枚铜镜一定见识过主人的幸福，也见识过他的不幸。”
历经过岁月，镜子才是那个有大智慧的，收容一切喜怒悲欢。
“李长工的验尸结果出来了？”方旬收回自己的神思放下镜子问。
“嗯，符合摔死的特征，只是不知道是自杀还是被人推下来的。”林森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