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观虎斗
所有十六岁以下的晚辈都被要求待在自家院子里，饶双芸也不例外。
她不甘心，她明明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却不能看，这让她很不快。
但大院的围墙边到处有人把守，一来是防止血刀谷派人潜入，二来是防止他们这些小孩翻墙出去。
她也就没有办法了，只好去中堂公羊春的院子找小依靖玩儿。
但奇怪的是，来到院子外，她喊了好几声都没人给她开门。
于是她轻轻在地上一踏，又一踩墙壁，便翻过了围墙。
“人呢？”饶双芸进了厢房和正房，都没看见人。
她来到院子里四处张望，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阵嗤笑声。
绕双芸抬头，才见到两个小屁孩坐在屋檐上嬉笑，似乎在嘲笑自己。
“你们怎么上去的？”绕双芸轻点地面，跃上屋顶。
二孩看呆了。
绕双芸露出骄傲神情，“怎么？姐姐厉不厉害？”
二孩连连点头。
绕双芸屈起指节，敲在世青脑袋上，“厉害还敢笑我？”
世青抱着头，连忙道不敢了。
饶双芸看向小依靖，问是怎么上来的。
小依靖指了指厢房侧面，“那儿堆了好多东西。”
饶双芸才想起来，那些定是盖完厢房剩下的废料，还没来得及清出去。
“亏你们敢上来，摔下去怎么办？”饶双芸坐在二人身边，可一抬头，就看见大院外的场景。
那是丐帮和血刀谷比武的地方。
饶双芸眼睛一亮，看向小世青，“是你想到上来看的？”
小世青羞涩一笑，点了点头。
饶双芸摸了摸小世青的脑瓜子，“算你聪明，不过这里有点远，看不清，我们去北堂。”
小世青看向邱依靖，女孩没有表态，似没意见。
于是世青点头答应。
三人携手来到北堂院外，饶双芸施展轻功，轻而易举地把二孩带到屋顶。
这里离战场非常近了，不过三十多步的距离，能看得相当清楚。
饶双芸似想起什么，问道：“雅娘呢？”
世青看向战场，看了好一会，指向一处，“那！”
“哦~”绕双芸见到匿在人群中的雅娘，顿时明白，恐怕是因为对方担心公羊春，所以偷偷跑出来观战。
战场中打得火热，持棍的屠安荣和持刀的罗浩歌互不相让，眨眼间过了数招。
丐帮的棍法其实是自战场中的枪法改变而来的。
和太行寺那种大开大合的横扫棍法大有不同。
比如现在屠安荣使得这套「龙穿式」，招招直戳人心肺。
但和长枪又有所不同，棍头是平的，纵使“穿心”也做不到太大伤害。
故看起来是戳心肺，其实是朝着敌人心肺边的要穴进攻。
砍刀劈来，屠安荣借着巧劲竖棍化开，而后单手握住棍尾，一记“游龙出海”朝着对方颈下、胸心之上的“天突穴”直插而去。
距离太近，罗浩歌难以完全避开，只能躲开要穴，硬吃一击。
“夺”的一声，罗浩歌被戳中肩膀，连退数步。
“好！”
战场边的丐帮弟子皆拍手喝彩，而血刀谷众徒则是面色冷清。
但反观冯老瞎和连万晖，二人的面色却又大不相同。
冯老瞎面色沉重，连万晖心平气和。
饶双芸看出了其中端倪，兀自低声道：“屠师兄应是知道血刀谷功法的，而对方这厮明显不了解我们丐帮棍法，可即使是这样，也只打了个平手，若是再拖下去，恐怕”
世青问道：“恐怕什么？”
饶双芸看了一眼世青，道：“恐怕屠师兄会毫无还手之力。”
似应了她的话一般，战场上二人又过了十几招，形势却越发不对劲。
屠安荣变得攻少守多，而那罗浩歌却攻势凶猛，刀刀狠辣。
又过了十几招，形势已经是一面倒。
罗浩歌得势不饶人，步步逼近，每一刀都砍向对方要害。
屠安荣想拉开距离，不断后退，期间的每一棍都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化开。
二人就这样绕着战场过招。
血刀谷弟子见状，纷纷吐槽。
“还打不打？”“这是什么打法？”“龟公打法！”“哈哈哈哈，我看是龟公的孙子、龟孙打法！”
屠安荣听了又气又急，想要回击证明自己，却更是手忙脚乱。
罗浩歌躲开一棍，紧接着一刀「四象十六斩」中的“龙扫尾”横斩向屠安荣的胸腹。
屠安荣躲无可躲、架无处架，只能用棍竖起而挡。
可木制的棍子，又怎能挡得住金刀？
只听“啪”的一声，齐眉棍从中而断，眼见着刀就要趁着余势砍到屠安荣身上。
饶双芸暗道一声：“糟了！”
千钧一发之刻，只见屠安荣左手弃棍，屈指为爪，一记「擒禽式」的“覆鸡首”罩向罗浩歌的脑袋。
这一击动用了屠安荣全部内力，虽不多，但若命中，罗浩歌不死也要重伤。
罗浩歌双目一凛，他没想到对方不顾自己的刀，竟使出这种以伤换伤的打法。
“不要命了？！”说着，罗浩歌连忙收刀扬首，险险避开，后跃数步。
屠安荣冷哼一声，丢掉“短棍”，啐了一口，“你那刀砍不死老子。”说着摆出丐帮拳掌的架势，似要和对方换个打法。
就在这时，冯老瞎大喝一声：“够了！”
众人纷纷向他看去。
冯老瞎给屠安荣使了眼色，似是让他认输。
屠安荣脸色变化不断，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作了一揖，“师父，我还想打。”
“你”冯老瞎很想说“你不是他对手”，但又怕损了自己人的气势，只得憋了回去。
可他知道，对方水准很高，别说赢了，能全身而退已是丐祖保佑，于是苦口劝道：“你棍子坏了，改日再和他打，今天算是他胜之不武。”
屠安荣咬了咬牙，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对着罗浩歌一鞠躬，“我输了，算你厉害。”
方才那一拼命的招式，也让罗浩歌心中颇怀敬意，也是抱了个拳道：“多谢指教。”
围观弟子议论纷纷，有的说打坏别人兵器，胜之不武；有的说冯舵主关心则乱，若继续打，指不定谁输谁赢；又有的说屠安荣确实稍逊一筹，这场输的不冤。
总之双方脸上各有喜悲，冯老瞎沉着脸，连万晖只是微笑，看不出太多情绪。
世青看向饶双芸，“这就打完了？”
饶双芸摇了摇头，“好像才是第一场。”
“有几场？”
“如果这是第一场，那就还有三场。”
世青点了点头，眼中露出期待的神情。
小依靖则是眼中充满困惑，她看向饶双芸道：“他们为什么打架？”
饶双芸摸了摸邱依靖的脑袋，笑道：“他们互相看不顺眼。”
“看不顺眼？”小依靖更疑惑了。
“对，就是就是非打不可。”饶双芸不知怎么解释，尴尬笑了笑。
“好吧。”小依靖虽还是困惑，但也不追问，向战场上看去。